救药_191

  但赵姐反而劝说秋醒:“老板要强一些,但人是好人,他对你没话说的,你听他的没错。”
  秋醒以为是钱的问题,便给赵姐塞钱,对方却惊恐地把钱给秋醒推回去。这让秋醒更难以理解了,宁锦钺到底是给看着自己的这对夫妇下了什么迷魂汤,以至于对方这么坚决。
  到了晚上,秋醒让赵姐教他两个新的菜式,一边做饭一边给赵姐套话,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原来赵姐跟老何有个独生子,这对小城夫妇砸锅卖铁供出的高材生,毕业后在宁锦钺的公司就职。
  这小何从学校出来,原本薪资超过了同龄人一大截,可是在宁锦钺的公司,也是处于底层。看惯了上司老板这些有钱人的生活心理容易不平衡,就沉迷上了赌博。先是输光了自己的钱,最后鬼迷心窍开始挪用公款,没多久事迹就败露了。
  老何夫妇知道后又是惭愧又是恨铁不成钢,可他们就这一个儿子也不能不管,天天到RS门口想找负责人求个情。夫妇两变卖了唯一的住房,还借遍了亲朋好友,打算把儿子挪用的钱给补上,只求不要把人送进监狱。
  这件事实际没有上报到宁锦钺那里,是他连着好几天看到一对夫妻在门口等,就让人去问,才弄清楚了前因后果。看在这对父母的面上,他没有追究职员的法律责任,在小孩改过自新后,还让他继续在公司就职,还帮这对夫妇安排了工作,后来觉得他们可靠,又让他们来照顾秋醒。
  赵姐一边搅着汤锅,一边说:“老板看起来不太近人情,实际是个好人哩。”
  秋醒对宁锦钺是不是好人持保留态度,只是他会出手帮一对毫无瓜葛的夫妻让他有些诧异,但凡他知道同情和怜悯也不会对秦思下那么重的手吧。
  “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帮你们呢?”秋醒好奇地问。
  “过后我让儿子去给他道歉,他反倒让我儿跟我道歉,说是我儿有好爹妈才能有今天。”赵姐脸上呈现出一种母亲特有的慈爱和疼惜,“说起来,我们认识老板这几年来,还从来没见过他父母,好像亲人和朋友也没有。”
  赵姐抬起头看了一眼秋醒,言之凿凿地说:“别怪大姐话多,你肯定对他特别重要吧,你们要好好过日子啊。”
  听到这样一番话,秋醒并没觉得好受一些,反而加重了心里的忧虑。更明白宁锦钺为什么会帮助这一对夫妻,大概还是对父子、母子之情心向往之,即便自己从未体验过。也知道自己对于宁锦钺来说并非情人伴侣这么简单,如赵姐所说,这么多年来,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只有自己。
  这晚跟宁锦钺通话后,秋醒又一夜未眠,脑子昏昏沉沉,他已经没有办法理智思考,以从这种困境中找到一条出路。只是感性地一会儿觉得宁锦钺很可怜,一会儿觉得自己可怜,就这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星期五那天,通话时宁锦钺没说自己能不能赶回来,秋醒也识趣地没追问。通话结束后,秋醒在刘巍发给他的地址和时间下面回复了一条,说他第二天去不了了,很抱歉,没有解释任何原因。
  刘巍只说“好”,也没有继续追问。
  过了一会儿,秋醒给他发了一个数额很大的红包,说是让给咱闺女买礼物,又说过两天再单独再来看咱闺女。
  这次刘巍没有回复。
  到周六那天,红包原数退了回来。
  第128章虚惊
  宁锦钺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没能赶回来陪秋醒去参加刘巍女儿的满月宴。他到了前一晚才确定自己赶不回来,第一时间告诉了秋醒,跟他道歉,说回来再陪他去,还给刘巍的女儿带了礼物。
  秋醒跟他说没关系,又问他秦思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得知一切顺利,他似乎也松了口气,让宁锦钺不要着急,路上注意安全。
  看秋醒没有生气,宁锦钺放松了点,可在他登机后再给秋醒电话报平安时,却发现电话无人接听。他又连着打了好几通,同样是通了没人接,他看了看手机的定位是在家里,该不会秋醒把手机仍家里,自己离开了?
  宁锦钺马上给老何打电话,老何有些摸不着头脑,说人应该是在家里的。宁锦钺让他马上去找,老何和赵姐找了一圈,在卧室发现了手机,但并没有找到人。
  宁锦钺紧张得手心直冒汗,然而飞机立马就要起飞,乘务人员过来强制要求他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他在飞机上坐立难安,想到最近几天秋醒种种反常迹象,对他出奇地温顺服从,无论自己多么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现在想来,他是不是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以服从来让宁锦钺放松警惕,安心出国放他一人在家。又或者是他决心要离开,像火柴燃烧,在这最后的时间释放他所有的热情和爱意。
  十来个小时的飞行如坐针毡,过度紧张让宁锦钺虚汗淋漓,连乘务人员都能一眼看出来,给他准备了一些缓解飞行不适的药物。这几天过度疲劳再加上此刻的担惊受怕,宁锦钺的头剧烈疼痛起来。
  然而时间也只是一分一秒地慢慢流逝,秒针的每一次跳动都像是针在宁锦钺太阳穴上扎一下。不知道这十来个小时是怎么熬过去的,飞机抵达B市时,这边天色已晚,宁锦钺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从老何那儿得知秋醒仍然没有找到。
  宁锦钺让他们查看所有出口的录像,都没有人影,这个人简直像是凭空蒸发了,又让人开车出去找。他则坐在车上以最快的速度往家里驶去,打开了秋醒手机上的通话录音。这几天除了他两的通话,就只有刘巍邀请他去参加孩子酒宴的电话,前面有几句宁锦钺的坏话,也并没有什么秋醒逃跑的线索。
  一个多小时赶回家中,还是没能找到秋醒。宁锦钺像头在绝境里发怒的狮子,疲惫和绝望一起袭来,他把客厅砸了个遍之后,坐在一片狼藉中抱着头。
  混乱中他得到了一丝清明,秋醒恐怕早就想跑了,他那么配合不过是想要自己归还秦思的钱。宁锦钺有些后悔了,他不该那么做,不该听秋醒的话,亲手斩断了最后一根能够套住他的绳索。他怎么那么傻,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关得住秋醒,现在他该怎么办?
  “我的天,你在做什么?”秋醒站在西区客厅门口,看着被砸得乱七八糟的房子目瞪口呆。
  宁锦钺转过头,看到了头发有些凌乱,还穿着睡衣拖鞋的秋醒,连滚带爬过来抱住了他。
  秋醒有些莫名其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宁锦钺只是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声音有些哽:“我以为你走了。”
  “我能去哪儿?”秋醒有些五味杂陈,他又去得了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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