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自重(作者:石阿措) 第9节

  对午饭的渴望终究战胜了内心的恐惧,梅英深吸了口气,脸上浮起视死如归的神色。
  为了接下来每天都有午饭吃,梅英拿起酒杯,喝了那杯酒。
  喉咙火辣异常,连腹中也有一股灼烧感,心跳有如擂鼓,酒气上涌至头顶,梅英顿时觉得晕乎乎的。
  “砰!”猛地一声,梅英将酒杯砸在桌上,倒把优哉游哉地花洛吓了一跳。
  看她头重脚轻的,花洛凤眸中闪过诧异。才一杯而已……真不会喝酒?
  哎呀,眼前好多人耶,两个,两个又变成了三个,不对,是四个呢……
  怎么那么多双手在她眼前乱晃?
  梅英伸手去抓,却总也抓空,不由地有些较真起来,便双手在半空中乱抓起来。
  “讨厌啦!你不许动,给我停下来!”
  梅英杏眼圆瞪,双手叉腰,气势汹汹望着前面乱晃的影子。
  花洛微愕,随即抚额叹息,原不过是为了看她笑话,却未料招来是的疯癫丫头,若不是自己给她喝的酒,只怕他真的会忍不住把她丢出门外。
  倚回斑竹榻上,花洛双手抱于胸前,欣赏着她疯魔般的舞姿,一边啧啧称奇,紧接着视若无睹的转开眼,闭眼假寐。
  随她疯吧,疯够了也就消停了。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本靠在榻上佯寐的花洛听到那熟悉的曲调,蓦然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梅英。
  脑海中晃过一些画面,登时便坐不住了。
  等到他脑子清醒过来,才察觉自己魔怔了,竟然会傻到在这逼问一个醉酒的疯女子,为什么会唱这首曲子?
  不用说,这首曲子随便一个人都可能会唱。
  花洛激动的眸光黯淡下来。
  他真的是疯了,有那么一刻,他竟把这瘦巴巴的女子看成了他的华儿。
  花洛无力的放开了她,神情难掩消沉失落……
  梅英摆脱了钳制,身子已歪歪扭扭,站不大稳,急忙扯住了眼前人的衣服。
  花洛无奈,只能扶住她。
  梅英使劲晃了晃脑袋,眼前清晰的浮起一张欠揍的脸。
  “是你啊,下流胚!”梅英抬起手,猛地煽了花洛一巴掌。
  花洛始料未及,硬生生的挨下了这一巴掌。
  他捂着被煽的半边脸,眼睛迸出火花,“你疯够了没有?!”花洛大声吼道,心中莫名有些激动。
  梅英此时双颊绯红,杏眼带赤,头脑根本无法分辨眼前事物,哪里还顾得着怕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梅英猛地将他推倒在了就近的榻上。
  花洛气急,又兼有些窘迫,他平生何曾被女的推倒过?想要起身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
  “想跑?门都没有,给本姑奶奶坐下。”梅英欺身上去。
  “你……”花洛身子一僵。
  梅英二话不说,捧起他的脸,毫不犹豫恶狠狠的吻了上去……
  唇被梅英一顿乱亲乱啃,这样的温香软玉花洛消受不来,被女人压于身下,对他来说,是件极其不光彩的事,可想而知花洛此时的心情有多恶劣。
  这疯癫丫头哪来的这么大劲,花洛越是推拒,梅英缠得越紧,最后索性伸出两条玉臂环向他的劲项,花洛想掰都掰不开,忍不住想要开口呵斥,嘴刚微张,梅英仿佛自我意识般舔上了他的唇舌,辗转吮吸,仿佛现在她亲的不是人,而是在吃糖一般。
  花洛凤眸一滞,他毕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被这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梅英蹭得起了反应,心里咒骂一声。
  室内光线昏黄,衬得氛围很是暧昧。
  身上的女子很单薄,很轻,不知怎的,他脑海中突然零碎浮起那晚之事,目光蓦然转沉,喉结滚动了一下,一时有些情动。
  犹豫了一下,花洛还是伸手探向她的腰际,刚待回应她那不正常的热情,梅英却突然闷声不吭,一动不动了。
  花洛睁眼一看,梅英头已经埋在他的胸膛上,紧闭着双眼,梦会周公去了。
  花洛凝望着她的脸,指尖微动,伸手抚向梅英微肿的唇,摩挲了会儿,随即唇间逸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听到自己的叹息那一刻,花洛猛地吃惊,回过神来,他……他方才在做了什么?!
  第十一章 抱大腿
  阳光入眼,将梅英从睡梦中拉醒。
  梅英缓缓睁开惺忪睡眼,盯着屋顶,一时没明白自己身处何地,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些零碎画面,猛地坐起来,四面环顾。
  这是她所居住的寝室,她现在躺的是自己的床。
  梅英捧着额头,头好疼,昨晚她好像喝了酒……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咦……不对啊,我不是应该在……她怎么回来了?谁送她回来的?
  翠云走进卧室,手里端着醒酒汤。看到梅英正坐在床上发呆。
  "梅英,你醒了 。"
  梅英只觉得身子十分沉重,头也晕乎乎的,听到翠云唤她,只是微转了头,恍惚道:
  "是翠云啊。"声音毫无气力。
  哎呀!刚念到翠云两字,梅英猛地想起来还得去工作。
  "糟糕,我还没劈柴呢。待会又得挨骂了。"
  一想到要挨骂,梅英马上就恢复了清醒,忙挣扎要起床,翠云连忙上前,将她按坐床上。
  "冯全方才来过了,说今日给你放假了。"
  啊?啊……对了,是花洛说过她要是喝那杯酒,他就让她休息一天的,看来他没有骗她,她原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幸好,她今天这种状况,似乎也工作不了呢。
  "来,先把醒酒汤喝了。"翠云把醒酒汤递给她。
  梅英接过,喝了,"谢谢你,翠云。"
  "你也真是的,昨晚你和王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把自己喝得跟没脚的软虾似的? "翠云半探究性地问。
  梅英揉了揉太阳穴,想要舒缓宿醉过后的痛症,嘟哝道:"倒是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喝了杯酒,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对了,翠云,我问你,我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
  从方才开始,梅英就一直纠结此事。
  "你还真是醉糊涂了,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忘了。 "翠云好笑道。
  "难道是我自己回来的不成? "
  "是啊,我听到外面有响动,出门一看,便看到你瘫倒在了门外,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要人陪你喝酒,还嘀咕着什么下流胚啥的,你都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把你拖回到床上的。 "
  "啊,对不起啊,翠云,真是麻烦你了。”
  梅英十分抱歉道,果然她还是不能喝酒,也不知道昨晚有没有做出丢人的事来。
  梅英继续揉着脑袋,脑海中忽然浮起一个场面。
  梅英心轰然一震,那个……她好像不是自己回来的……
  她想起来了,好像是花洛抱她回来的,他把她放在了门外,她却抱住了他的大腿不肯让他离去,更令人羞愧难当的是,她竟然还向他撒泼,嚷着要酒喝。
  梅英忆起那些细碎的片段,猛地抬起手,遮住脸,登时羞得无地自容。
  后来发生了什么?啊,是了,后来翠云听闻声响,准备出来开门,那可恨的家伙见她不肯放开手,便毫不留情地一脚把她踢开了……
  简直太粗鲁了。怎么说她也是女孩子,怎么能对女孩子做出这种事?梅英越想越觉得这人心眼忒坏。
  不过那会儿的她,在他而言,也算不上是女孩子吧,顶多就是个喝醉酒的疯婆子,也不应该怪他。
  可是他是始作俑者啊,要不是他逼迫她喝酒,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算了算了,他毕竟把她送回来了,这可不像他的平日做派,按正常来想,他应该在她醉酒后,就将她丢出了门外,任由她自生自灭了。没准今天,她就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了。
  嗯,这件事没有了谁对谁错,扯平了,之后就当做从未发生过好了。
  可是为什么,梅英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似乎是遗漏了些什么,她不由自主地抚向自己的唇……
  沈柔君端坐于窗前,凝望着窗外的桃花。
  沈柔君的卧室是贵族女子典型的闺房,精巧雅致,帘垂四面。屋内横着一扇刺绣屏风阻隔了床与外间的视线,书案旁壁上悬着一把瑶琴,案牍上放着一本压着书签,还未看完的《列女传》,旁边的小几上还有一幅未完成的牡丹刺绣,由此可见沈柔君的闲时消遣。
  锦儿手捧着几支桃花进来,将桃花插到花觚里,依着好看的样子摆好了。
  "小姐,你看这桃花好看么?"锦儿唤道。
  沈柔君闻言转身,看着那离了枝干的鲜丽花朵,心中惋惜。
  "锦儿,这花在树上开得好好的,你何必将它折下呢。"
  "小姐,这桃花插在花瓶里也很好看啊,而且还可以为室内添一抹丽色呢。"
  沈柔君突然叹了口气。"我曾在书中听过这么一段话:凡花一年只开得一度,四时中只占得一时,一时中又只占得数日,他熬过了三时的冷淡,才讨得这秋数日的风光,看它随风而舞,迎人而笑,如人正当得知意之际,忽而被摧残,花若能言,岂不嗟叹。”。(摘自《醒世恒言》)
  锦儿劝道:"小姐你又多想了,花毕竟不是人,又怎能言呢。不过小姐既说了,以后锦儿是不敢再随意折花了,以后锦儿见到他人折花,锦儿还要劝她莫折呢。"
  沈柔君这才转嗔为喜。
  "只是这几支锦儿已经折下了,就让它在花瓶中待一段时间吧。"
  "罢了。"沈柔君忽然又叹气起来,将视线放回窗外,低喃道:"落花无法返枝,就算返枝又能留得住几时呢?留不住的,正如红颜留不住一般……"
  "小姐,您又胡思乱想了,您既闲着,锦儿陪您去找王爷吧,奴婢听说王爷这两日都在府中呢。”锦儿忙转移话题道。
  沈柔君闻言香腮微红。“如此主动,会不会不大好?”
  锦儿笑道:"有什么不好的,王爷是您的表哥啊。"
  锦儿将沈柔君催促到妆台前,从镜奁拿出一把精致小梳。
  “小姐,锦儿给你梳妆,再好好打扮一下,保管今天王爷见到了小姐,目摇心荡,不能自制。”
  “你又来调侃我,看我不打你!”沈柔君耳根生热,脸面通红,伸出一只嫩白的柔荑作势要打她。
  “锦儿说的是真的,小姐脸生气都这么好看,连锦儿都忍不住心动了,更何况是王爷呢……”
  "再胡说,我不理你了。"沈柔君脸面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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