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泉 第273节

  刚才还吓得瑟瑟发抖呢,现在口气就已经这么大了,阮棠直感叹,说你真不愧是张哥身后的女人。
  两人瞎扯几句,听着外面急促来回的脚步声和你暴躁的喘息,心里害怕的感觉已经消失大半,正如钱佑曼说的,外面那个进不来,威胁就小了很多。
  阮棠打开手机看,闻玺和严昱泽同时在群里回复“马上到。”
  阮棠和钱佑曼留在卫清蕾家里,他们两个也没走远,在最近的酒店开了房间休息,一看到阮棠的消息立刻就赶来。
  ……
  门外的脚步声在来回走了几圈后就渐行渐远,钱佑曼不确定地问:“走了?”
  阮棠随口说:“可能去拿钥匙了吧。”
  她默算时间,闻玺和严昱泽看到消息过来路上大约要一刻钟左右,刚才外面闹腾了十分钟,剩下五分钟平安撑过去就基本没事了。
  就在落针可闻的安静中,门把手上发出很轻的“咔擦”声。
  钱佑曼声音又开始发虚,“……你嘴开过光是不是?她真的拿钥匙来了。”
  门锁转动,慢慢打开一道缝,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就瞄在门缝里,她咧嘴笑道:“找到你们了。”
  我去!
  阮棠和钱佑曼几乎同时从床上跳下来。
  卫清蕾推开门,消瘦的身影站在门边,阮棠已经画出一道灵气冲击的符咒,卫清蕾被正面打中,身体后仰翻倒在走廊上。
  钱佑曼紧紧抓住放着符纸的包,然后顺手打开灯。
  光照之下,一切都无所遁寻。地上的卫清蕾和白天完全不同了,她脸上的皮肤皲裂,就像是干枯的老树皮,头发乱糟糟的,肩上还掉落几缕,上面沾着血糊糊的头皮,好像是她焦躁时挠下来的,她身上的皮肤暗沉发灰,还有不明的块状斑点。
  钱佑曼看清卫清蕾的模样,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之前粉她驻颜有术是粉了个寂寞吧?
  阮棠趁着她动作僵硬还没有从地上起来,又发道灵气过去把她脖子都打歪了。
  “逃。”她喊一声。
  钱佑曼没有半丝犹豫,赶紧朝外冲出去。
  阮棠也夺门而逃。
  房间内空间狭小,要是被卫清蕾堵在里面就惨了,还不如选外面空间大些容易躲。
  卫清蕾喘气的声音变极其粗壮,她扭动脖子,两只枯瘦的手把头发把脸上捋。钱佑曼跑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结果就看到卫清蕾奇怪的动作。
  “她要干嘛?”
  阮棠已经跑到客厅,“我不敢说。”
  “为什么?”钱佑曼问。
  “怕又被我说中。”
  两人说着话也没耽误跑路,直冲到大门口,不知道是锁了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根本打不开。卫清蕾已经追了出来,阮棠拉了钱佑曼一把,两人躲到客厅吧台后面。
  卫清蕾来到客厅,头发被她全部捋到面前,遮住整张脸,此时她还穿着一身长袖白色睡裙。
  阮棠看着她这样在心里嘀咕,大晚上是cosplay贞子吗?
  大概是头发遮着视线的原因,卫清蕾到客厅后,头左右转动,还没有找到阮棠和钱佑曼躲藏的地方。
  阮棠蹲着身体,从吧台的不锈钢板的反射中,看到卫清蕾骤然脖子一扭,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非人转动,露出她的后脑勺。在她把头发拨到前面去后,后脑勺上竟然还有一张脸。
  眼睛,鼻子,嘴巴,很不协调地长在一个脑后。此时那两只眼睛忽然睁开,朝着吧台看过来。
  她同时飞快跑来,动作比刚才敏捷一倍不止。
  第413章
  闻玺和严昱泽一路疾跑来到林清蕾家,保安白天对他们印象深刻,所以直接给通行。电梯直达卫清蕾家,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大门紧闭。
  严昱泽感觉到门上附着阴气,脸色瞬间沉了沉。
  这时门内透过厚重大门传出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砸落到地上发出的声音。
  闻玺手在电子锁按下,电子芯片冒出一丝电光,锁自动打开,他飞快拉开大门。
  客厅里一片混乱,尤其是侧面吧台,大半酒柜的红酒全砸裂,鲜红如血的液体淌在地上,把地毯染红一片,旁边的实木座椅上捆着一个人,身上一袭乌脏的白色水群,头发披散,贴着胶布,根本看不清是脸还是后脑,削瘦的身体拼命扭动挣扎,看着十分狼狈凄厉。阮棠和钱佑曼正一左一右围在旁边。
  阮棠手里抓着绳索,钱佑曼手里抓着符纸,两人全是灰头土脸,头发凌乱,但看她们把人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还一脚踩着椅子边缘的架势——可能是打开的方式不对,闻玺差点把大门重新合上。
  严昱泽看到客厅里的情形,心急的感觉顷刻消退,眼角忍不住跳了跳。
  两个大男人有一瞬间的沉默。
  阮棠把绳子又在卫清蕾身上绕一圈,钱佑曼如释重负,对刚进门的两人说,“闻总,你们可来了,实在太吓人了。”
  闻玺没什么表情地说:“我看吓到的是她。”
  等走近看到卫清蕾的模样,严昱泽一惊:“霍!这不人不鬼的是谁?”
  钱佑曼把符纸收起来,“还能是谁,不老女神。”
  严昱泽从阮棠手里把绳子接过来,发现上面缠着符纸,难怪卫清蕾被捆住了还不停挣扎扭动,可想而知此刻在符纸作用下她有多痛苦。
  客厅里一片狼藉,沙发乱七八糟,抱枕撕碎,棉絮飘落,还有一地的酒液和碎玻璃,如同十二级台风的破坏现场。
  闻玺环顾一圈后说:“谁来说明一下经过。”
  钱佑曼找了沙发一块干净角落坐下,用手梳理头发,“好累,糖糖来吧。”
  阮棠把卫清蕾在她们房间门口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解释客厅的情况,“她追出来的时候,脑袋拧了一圈,后脑还有张脸,把我们两吓惨了,她扑过来的时候,我发个了符咒,打中酒柜,酒全倒出来,结果她踩在上面滑了一下。曼姐趁机洒了一把符纸出去,大部分都落到她身上。她张牙舞爪地满地打滚,我和曼姐用抱枕打她,被她抓破了,一片混乱的时候,我又贴了两张符到她脸上,然后曼姐从储物间找到绳子,我们就把她绑起来。”
  钱佑曼说:“她那个力气简直不是女人,要踩着她才能把绳子捆上去,我刚做的美甲就崩裂一个。”
  闻玺:“……”
  严昱泽:“……”
  女人这个物种总能在某个时刻让人觉得惊叹。
  在了解今夜惊险的情况后,闻玺面对卫清蕾。
  她被牢牢绑定在椅子上,正面的那张脸现在全埋在头发里,而后脑勺畸形的五官,不断地扭曲着,双眼打小不一致,眼里全是凶光,她的嘴被阮棠贴了两张胶带,封的严严实实。
  闻玺要撕开,阮棠提醒说:“当心。”顿了一下觉得当心两个字太简单,于是详细解释,“她会骂人。”
  闻玺略点了下头,“没事。”然后就撕开胶带。
  后脑勺的那张嘴有些歪斜,上下嘴皮张合,立刻就是一串国骂,接着是脏话粗话跟倒豆子似的往外冒,在场所有人的祖上都受到牵连,尤其是站在椅子面前的闻玺。
  阮棠和钱佑曼都是一脸心有余悸,她们把人绑上椅子时,卫清蕾就是这样破口大骂,让人肝火上升,很想斥之武力。
  闻玺在她不停骂的时候弹出一道金色雷电,击打在卫清蕾的身上,电光在她喉咙处游走一小圈,皮肤灼烧,皲裂出一道巨大裂痕。
  卫清蕾乍然变色,瞳孔微微放大,惊惧交加地看着闻玺,“……你是谁?”看她的样子就知道闻玺刚才那一下比之前符纸贴着还要痛苦。
  闻玺在她面前的沙发坐下,“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卫清蕾刚才还很流氓的嘴微微动了动,不吱声了。
  闻玺说:“你是从哪里来的,什么时候缠上卫清蕾的?”
  她依旧不说话,紧闭双眼,嘴巴也合上。
  闻玺不紧不慢又弹了一道细微的金色雷电过去,这次在她心脏部位游走。
  卫清蕾疼地浑身都在颤,“住手。”
  闻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卫清蕾满脸怨毒,不情不愿地说,“我是佛牌上的阴魂。”
  闻言,阮棠,严昱泽,钱佑曼全都看过来,泰国的佛牌传说由来已久,没想到还能有佛牌阴魂缠身,雀占鸠巢的事。
  闻玺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不对,你没说实话。”
  说完一道更大的金色电光已经突兀地出现在卫清蕾身上,她痛苦地扭动,身上很多裂开的皮肤整块整块往下掉落,一时间半个肩膀全是血淋淋的。
  “停……停,听我说。”她大喊。
  此时声音低沉嘶哑,听着不男不女,就是阮棠和钱佑曼躲在房间里她找来时说话的样子。
  闻玺挥手停下。
  卫清蕾粗喘着说,“我刚才还没有说完。其实她二十多年前到泰国去求佛牌,为了红,贪心地求了好几块,还问僧侣,有没有可以祈愿的佛牌。”她说到这里,大小不一的眼里瞳孔转了转,以一种回忆的口气说,“说是佛牌,其实根本不是佛。她求回来的其中一块,里面有炼制了81天的尸油,有招阴的作用。就是我原本所在的地方。”
  “她回国以后日拜夜拜,还用生禽的血来供奉,时间久了,佛牌上的阴魂就开始活了。当时她和一个女孩争角色,在佛牌前许愿,阴气作祟,让那个女孩摔断了腿,角色自然就落到她身上。时间长了,阴气也变得壮大。”
  “着火烧佛牌是因为卫清蕾开始害怕?”阮棠问。
  卫清蕾嗤笑,“当然不是这个原因,佛牌帮她铲除那么多对手,她正沉浸在爆红的喜悦里,怎么舍得去烧佛牌。起火的原因是,她在那个房间杀了人。”
  作者有话说:在奔向恐怖小说的路上悬崖勒马 嗯,我是一个小言写手呢
  第414章
  卫清蕾杀人?
  阮棠和钱佑曼有些怀疑,白天接触下来,她们都觉得卫清蕾性格很不错,身为大明星没什么架子很温柔,钱佑曼睡前请教她皮肤保养的事,她也很耐性解答。如果是伪装的性格,就算伪装地再好,同样身为女性的阮棠和钱佑曼肯定会有所感觉。就是她现在这么一幅狰狞可怕的面目,应该也是被佛牌的阴魂侵蚀造成的,而不是她的本性。
  后脑上的那张脸露出不屑的表情,“怎么?觉得她不会杀人?”
  她——准确来说是它,咯咯咯地笑起来,尖细的声音刺得众人的耳膜都感觉疼。
  “那个词叫什么,哦对,白莲花,二十年前她就是个标准的白莲花,看着没什么害,实际上想红都要想疯了,不然也不会跑去泰国请邪牌对吧,还供奉的那么认真。她第一次杀人,是一个刚冒出头的小明星,拿着偷拍到卫清蕾的床照上门威胁,要卫清蕾把电影角色让出来。卫清蕾想让我动手,造成意外。可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我就在她耳边说,为什么不杀了她,哈哈哈,于是她就动手,直接把那个女人勒死了。事后她就坐在地上哭。”
  它说的绘声绘色,把案发过程描述的异常清晰。
  “后来呢?”阮棠问。
  “她杀了人,却还要我来善后,总不能让人发现她来了就死在家里吧,于是我就上了那个女人的身体,走出去,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她还有魂魄没有消散完,就吃了她的一部分。我告诉卫清蕾,这个女人的鼻子生的很漂亮,可以割下来给她。”
  听到这里,钱佑曼有点受不了,“慢,慢着,你是说,卫清蕾的脸,不是整容的?”
  它狰狞地笑,“这难道不也是一种整容?还没有恢复期,开始的时候,卫清蕾还不肯,可是后来有一次,她在面试一个角色的时候,被导演嫌弃不够漂亮,回来哭了一个晚上,她就同意了。”
  “她问我,要怎么把别人好看的五官换过来,我说很容易,把对方那个部位挖过来换到脸上就行了,整容还有手术风险呢,我却能做得很自然。她想了好几天,把公司的一张照片拿来给我看,指着上面一个漂亮的女孩说,想要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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