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泉 第341节

  闻玺哈哈一笑,“创立的时候那批人早就没了,现在这些全是乔溶月找来的,振臂一挥只能让他们打的时候瞄准点。”
  “我看乔溶月才不会对付你。”阮棠哼哼唧唧地说。
  闻玺在她头发亲两下,“是我要对付他们。”
  很快周末过去,阮棠整理行李,带上莫尼一起出发。
  飞机降落在北方重城,又换了车到邻近的一座小城市。万源对外的商铺就在这个城市里。阮棠下飞机的时候还觉得累,放下行李后反而有了点精神,很想去看看那家铺子在哪里。
  久城的人并不是全部集合在一起,分了三批行动,阮棠和闻玺还有张诚一组。出发前严昱泽对分组似有不满,但最后还是听从安排。
  张诚看她对万源店铺十分有兴趣,吃饭的时候告诉她,“我们找的中间人明天就能到。”
  这晚安心休息,第二天有个中年商人找到他们的住所。
  第541章
  阮棠他们这次出差没有住酒店,而是钱佑曼提前租下的城郊的别墅。来的中年商人个头中等,肚子微凸,一身休闲服,但无论是停在外面的座驾,还是他手腕上百万价值的手表,都显现出其事业不错的背景。
  他在客厅和闻玺张诚说话,态度看上去还有些拘谨。在说到明天去铺子里买香的事,中年商人一口应下,然后小心翼翼追问一句,“闻总,张先生,这香买回来,对方不会有什么手段缠上我吧。”
  张诚说:“只要把香买回来,后面的事就和你没有关系。”
  中年商人连连点头,“有您两位在我当然是放心的,”他顿了一下,又说,“两位难得来一趟,今天晚饭我做东,还请两位赏脸。”
  这时阮棠从二楼下来,中年商人见了马上说,“都一起去,人多热闹。”
  闻玺说:“心意领了,今天把香买回来就点,晚上先不要出去。”
  他一开口,中年商人立刻收了笑,脸上也严肃起来,嘴里应着“好,好。”
  说完之后马上就要出发,闻玺没打算陪同,阮棠却想去看看,和张诚一起出门,他们包的车跟在中年商人的车后面。
  路上聊起这个人,阮棠问张诚哪里找的人,听口音是北方本地的,照理说应该和久城没什么关系。
  张诚告诉她,这位老板姓李,是北方有头有脸的富豪,但是起家时的资金有点来路不明,企业做大的过程中也得罪不少人,四年前李总带着儿子一起去尚海谈个投资,打算把产业挪一部分过来,结果人刚到没几天,儿子就不见了,然后就收到绑架勒索的纸条,索要两千万。
  阮棠听到这里有点懵,“这不是刑事案件吗?”
  张诚说:“照理说应该归警察管,问题出在纸条上,一般勒索应该用电话或者短信联系,他来谈生意住的是五星级酒店套房,进出管理很严格,纸条突然就这样出现在套房里,查了监控调查了酒店内部都没有发现有人来过,纸条是凭空出现的,警察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
  “所以他找上久城?”
  张诚点头,“李总朋友多人脉很广,让他打听到久城就找上门,这件事当年是我处理的。绑架的人里面有个懂点方士之术,没用在正经地方,倒想着捞偏财了。”
  正说着话,车速已经慢下来。阮棠朝外看,跟着前面李总的车,他们已经来到一条小路上,单行车道,两边都是卖香烛的小铺子,路边还有人摆着摊,中年男女蹲着,不时问路边人要不要算命。
  人流一多,本就狭窄的路面情况就更不好了,车开的很慢。过了十多分钟,司机找到位置停车。阮棠一看,他们在一个寺院外的停车场,难怪街上有那么多香烛店铺。
  张诚没下车,指着路上一家装修半新不旧,很不起眼的店铺,“是那家。”
  阮棠顺着他指的看过去,李总下车,左右张望了一下,就朝着香烛铺走过去。
  一整条街上的店铺面积都不大,小小的店面,货架上堆的满满的。李总进去看也不看一眼,直接问老板,“我买你们这里最贵的香。”
  老板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生的眼皮肿,眼睛小,坐在柜台后面抬起眼,上下打量李总,点了下头,“最贵的价格可不低,想清楚了吗?”
  李总拿着手机的手很没所谓的一挥,“就拿最贵的。”
  店铺老板眼睛虽小,但眼光不差,来的人有没有点身家基本看两眼就知道了,他赫赫地笑了两声,转身从货架最里面拿出细长一包线香来,包装极其简陋,贴的标都是歪的。他往柜台上一放,“88起。”
  李总意外,“这么便宜。”
  他伸手摸到香上。
  店铺老板手在货架上一拍,说,“是88万起价,先付个定金50万,香烧完了再付尾款。”
  要是普通人听了准以为老板疯了,李总却放松下来笑着说,“这才对嘛。”拿了手机干净利索地转账完,他拿起香问,“回去点香有什么讲究吗?”
  “没什么讲究,点香的时候把你要办的事说一遍就行,会有人联系你的,看你办的事有多难,越是难的越贵。”
  李总点点头,出于经商本能又多问一句,“多难都行?”
  店铺老板看着他,眯着眼嘿嘿一笑,“老板做生意的吧?”
  李总说:“你看得出来?”
  “不管你是被别人暗算了,还是想暗算别人,咱们都有人可以给你解决,求财求命,无非这两样,只要你开得出价格,保管你满意。”
  李总听出他言外意,把香小心地握在手里,转身离开。
  阮棠和张诚看见他顺利买了香出来,车子转头又跟上回别墅。
  李总把那一小束线香放到茶几上,说了一下价格,阮棠咋舌,心说这风水界的物价和外界真是完全脱轨了。
  香摆在茶几上,除了李总,没人去碰。闻玺对阮棠说,“把那只小狐狸叫过来。”
  阮棠就对着楼上喊一声莫尼。
  李总出去跑了一趟,嘴巴都有点干了,喝了半杯茶,抬头一看,楼梯上跑来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看着跟狗有点像,就是嘴巴更尖,眼睛特别灵动,如同人一样情绪外露。
  莫尼跑到沙发前,鼻子皱了皱,它对闻玺极为畏惧,所以动作模样都特别乖巧。
  “看看这个香。”闻玺说。
  莫尼个头小,前肢搭到茶几边沿,凑过去闻香。
  叽叽叽叽。
  李总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阮棠一看除了闻玺,其他人肯定都没懂莫尼的意思,她只好代为翻译,“它说这个香有古怪,一旦点燃就会和其他灵物产生关联。而且如果是有灵感天赋的人去碰它,这香就会失去作用。”
  张诚问:“阮棠你能听懂它说的全部意思?”
  阮棠点头。
  李总看着莫尼眼睛有点发直。
  闻玺说:“这个香还是李总收好,晚饭之后再点。”
  知道万源在香上有特殊的手法,阮棠几个都没有去碰,等吃好晚饭,李总把香拿起来——堂堂资产惊人的老板,此时不禁也露出些微紧张,
  第542章
  晚上八点,阮棠往窗外看去,天色漆黑,月如银勾,已经是秋末初冬的天气,夜风带着一股沁骨的阴寒。
  李总吃了晚饭后跑了两次厕所,后来又去一次,在里面半个小时没出来,等他出来的时候,大家发现他已经洗完澡。把头上为数不多的头发擦干,李总神色虔诚,“都已经洗干净了,现在可以焚香了吧。”
  文绉绉的两句差点没把张诚逗笑,“李总,别紧张,我们在这里,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李总点头,“我相信,当然信。”
  香还放在茶几上,阮棠他们三人都没有碰。
  李总把香拿起,想起什么把香换到左手,然后去掏打火机,可他刚洗了澡身上没有打火机,他正转身要借一个。香忽然无风自燃,一头开始飘起青烟。
  “这……”李总惊讶,不过今天让他吃惊的东西太多,连狗像人似的,他很快镇定下来。拿眼瞅着张诚,表情上写着“怎么办?”
  张诚摇头,示意让他等待。
  于是李总举着香,耐心等着,阮棠闻玺张诚三人在沙发上各占一个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总。
  香燃啊燃,也不见香灰掉落,好像起了烟之后,香渐渐缩短,也不像寻常的香那样会掉香灰。
  眼看着香燃光一半,李总略微有些着急,一会儿看看张诚,一会儿看看闻玺,还会去看莫尼。
  莫尼着实无语,屁股一撅,跳上沙发盘成一团。
  等香只剩三分之一不到的时候,李总差点以为已经失败了,闻玺抬了抬眼皮,抬头往天花板看去。
  李总跟着仰头,面色骤然一变,眼睛瞪大,呼吸也粗重起来。
  香上的青烟飘向上方,原来并没有散,而是在天花板上渐渐聚拢,形成一副绘画,青烟一圈圈缠绕,形成一个巨大的棱形网,在网的中心,一只灰蒙蒙的蜘蛛正渐渐被烟雾勾勒出身形,它仿佛是活的,肚子还有微微起伏,肢节上的倒刺也看得很清楚。
  李总被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香丢开。
  就在此时,上方的蜘蛛已经有了动作,身体一颤,徐徐荡落下来,蜘蛛的个头比脸盆还要大,再加上肢节,长度已经超过一米,它是烟雾所化,有股说不出的诡异感。
  李总感到蜘蛛下滑,降到与他头齐平的方向,然后发出声音。
  “是你点的香?”
  李总咽了下口水,心想既然狐狸也能跟人一样,那么再来只烟雾蜘蛛会说话,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是我。”
  “你需要万源帮你做什么?”
  李总愣住,最近生意兴隆,儿子考进好大学,老婆几年前随便投资的一个楼,现在成了学区房,大赚一笔。李总最近日子过得顺心极了,一时间都卡壳说不出话来,只能求助地往张诚看过去。
  张诚早已经站起来,接近烟雾观察,很奇怪的是,烟雾几乎已经凝成实质,但在他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他往阮棠砍去。阮棠摇摇头。
  他以口型告诉李总,随便编。
  李总说:“你们能做什么?”
  烟雾蜘蛛头动了动,李总吓得倒退两步,以为它已经看破他有问题,哪知蜘蛛摇头晃脑两下,说,“能做的很多,看你犹豫,那就不是遇到奇怪的麻烦,你想铲除对手?”
  “可以吗?”李总问。
  “可以,”蜘蛛继续慢慢悠悠地说,“可以直接咒死你的对手。”
  李总虽说早些年产业是有些模糊地带,但现在已经是个正经商人,听着蜘蛛的话,他有些心惊,“怎么咒死。”
  蜘蛛怪笑起来,“可以让他夜夜做噩梦,最后渐渐睡了醒不过来,或者是身上长烂疮,一抠皮肤就流脓,沾到浓水的皮肤继续长疮,直到全身感染而死……”
  “别说了。”李总喊。
  阮棠在旁边听着都有些反胃的感觉。
  张诚已经找到烟雾最浓郁的地方,拿出一张符纸,念咒拍上去。
  蜘蛛忽然剧烈颤动,声音变得愤怒,“你带着人来……”
  李总心想,旁边几个人都在,你莫非是瞎?
  符纸在天花板上贴住,上面的符箓一下又一下的闪动,墙面被符纸波及,很快扭动了一下,蜘蛛烟雾顿时消散,张诚抬手一挥,又一道符纸飞射上去,撞到墙顶的时候,符纸好像碎裂开,然后墙面也裂开一个大缝,一个人从天花板的缝隙中掉落下来,碰的一下砸在地上,他发出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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