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纯粹的理性
“就算是普通的木叶忍者，也没有不杀我这个参与了杀害三代目行动的帮凶的理由吧？”
弦月充分发扬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丝毫不在意一旦伊鲁卡改主意，迎接她的就是灭顶之灾的可能，只因为，她想得到某个答案，某个她想要的答案。
“你就这么想死在我手上吗？”
伊鲁卡疑惑的看着弦月，然而弦月却是摇了摇头，轻声道：
“死得不明不白是一种悲哀，活得浑浑噩噩也一样，事关生死，我不可能不在意，而且，我想知道你不杀我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顺便确认一些事情。”
“各种意义不明啊。”
伊鲁卡不太理解弦月的话，不过还是思索了一下，组织好语言后继续道：
“你说的没错，如果只是遵循理性去思考的话，我肯定会杀了你，之所以没有那样做，原因很简单，理性被感性束缚罢了。”
说到这里，伊鲁卡脸上突然浮现出无奈之色：“人的思维和行动都会在一定程度受到自身感情的影响，我也不例外，明知杀了你才是最优选项，也狠不下心来，但是为了回报三代老头的照顾，我又必须让你彻底失去对木叶的威胁，因此，结合理性与感性，能够想到的解决方案只有一个——永远封印你的力量。”
闻言，弦月不知为何脸上逐渐布满红晕，与以往用查克拉控制面部表情的手段不同，从她那双闪烁着某种莫名光芒的眼神中能够明显看出这次是由心而生的反应，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比平时轻了许多：
“感情呢......真想不到伊鲁卡老师居然会对我这种人产生感情啊……”
“哈？你在说什么蠢话呢？”
伊鲁卡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弦月，与此同时最后一个术印刚好完成，而后只见摊开的卷轴上数十个细小的符号围成了两个圆形，在圆的正中间，分别写着两个血红色的大字——【封】【禁】。
伊鲁卡将卷轴平铺放在地上，而后将双手快速按在两个大字上面，同时对一脸错愕的弦月没好气的道：
“真正的感情可不是随便见几面就能得到的廉价货，而是彼此长时间相处，日积月累下的沉淀，我跟你虽然勉强算得上是认识了五年的朋友，但是真正相处的时间才几天？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感情？！”
“欸？那你刚才说的是……”
弦月脸上的绯红如同潮水般褪去，一直在准备封印术的伊鲁卡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此时的反常，很是理所当然的道：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泉美啊！泉美！！”
刻意在第二次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与此同时一股看不见的淡蓝色能量突然从伊鲁卡身上渗了出来，透过他的双手缓缓涌入卷轴中，而后一心二用的继续道：
“五年的相处，就算是一只猫都培养出感情了，更何况是人？不得不承认，她在我心里确实占了很大比重，也是我现在唯一在乎的人，而你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要是让她知道我杀了你，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蠢事来。”
“这…这样啊……”弦月脸上闪过一抹苦涩，而后突然变成了自嘲，最后定格为失落，同时伴随着解脱的神色，呢喃般的道：“这样也好，这样……就好……”
“庆幸吧，虽然不知道五年前你出于什么目的把泉美硬塞给我，但是现在你却因为那时候的决定而捡回了一条命，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你是泉美认可的姐姐，我早就杀了你了。”
明明在进行注入灵魂的精密作业，伊鲁卡依旧留有余裕同弦月交谈，动作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当他感觉到灵魂能量注入得差不多的时候，便收回手，站了起来。
莫名的，伊鲁卡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面露安详之色的三代，眼角不由得闪过一抹伤感。
“因果律之下的命运么……”
想起一个月前三代专程过来找他，跟他说的关于宇智波一族灭族的真相和宇智波弦月在木叶的所有情报，站在绝对的角度去思考后，伊鲁卡无奈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五年前，三代没能阻止宇智波一族的悲剧，站在火影的立场，为了村子的安定着想，只能对团藏的行动视而不见，结果显而易见，宇智波一族名声依旧，村子也没有受到什么冲击，和平依然在无数牺牲中维持着，作为火影，三代确实很称职，但是这也种下了【因】。
五年后的现在，被迫背负宇智波一族所有怨恨的弦月，为了复仇而付诸了行动，哪怕她曾经为了阻止宇智波一族叛乱，为了村子的和平而努力过，在族人几乎全部被杀后也不得不改变立场，但她毕竟不是宇智波鼬，不可能完全摆脱【宇智波】这个姓氏，而这，也让她成为了三代战死的【果】。
如果认真思考的话，伊鲁卡就能够在三代告诉他宇智波灭族的真相的时候判断出弦月在如此奇特的时机回来的目的，甚至在五年前三代让他不要接近宇智波弦月的时候就能洞察其中的蹊跷之处。
但是伊鲁卡却不会那样做，于他而言，宇智波灭族也好，忍界争斗也好，形形色色的人和事都不过是停留在表层的俗事而已，思考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影响到他，让他因为在意而主动去思考的，只有宇智波泉美一个，也只有涉及到泉美的时候，伊鲁卡才会做出与理性相悖的行动。
就在伊鲁卡把卷轴卷起来合在掌心，做封印术最后的准备的时候——
“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弦月脸色突然凝重起来，同时朝前走了几步，在伊鲁卡身前不到半米的地方站定，微微抬起头，黑色的眼眸直视着伊鲁卡的眼睛，不等伊鲁卡回应，便直接问道：
“你如此煞费苦心的培养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目的到底是什么？”
闻言，伊鲁卡不由得愣了愣，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饶有兴致的看着满脸认真的弦月：
“哦？怎么突然对我的目的感兴趣了？”
“因为……”弦月动人的眼眸闪过一抹莫名的光芒，红唇轻启：“人活着总要有个目标，不然就算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既然你要剥夺我复仇的野心，那我只能寻找新的目标。”
“也就是说……”
弦月点了点头，而后郑重道：“我想帮你。”
听到这不含一丝杂质，坚定无比的回答，伊鲁卡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皱着眉沉思了起来，弦月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等待着伊鲁卡的答案。
过了一会，伊鲁卡的刀疤脸突然浮现出一丝了然的神色，仿佛想通了什么一般：
“原来如此，为了回报为了救你而惨死的同伴而继承他的意志也好，报答宇智波一族的养育之恩也好，你迄今为止的人生，都是在遇到的客观事实影响下，顺应着事物的需求走过来的么……”
听到这话，弦月突然愣住了，内心深处某个一直不愿意被碰触的地方陡然荡起无数涟漪，使得她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了起来。
见状，伊鲁卡便知道自己猜对了，顿时轻叹一声：“不断被事物影响，只知道执行最优选项，没有自我的人生呢……”
弦月精致的俏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动摇之色，面对伊鲁卡能够直击内心深处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地方的话语，她以往的精明彻底消失不见，满脸不知所措，然后她突然听到了伊鲁卡那不知为何略带着缅怀的声音：
“呐，弦月，你知道雪为什么是白色的吗？”
“为……为什么？”
弦月因为内心的剧烈动荡，连说话的语调都变得颤抖起来，见状，伊鲁卡不由得微微一笑，而后说出了前世梦音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因为它忘记了自己本来的颜色。”
话落，伊鲁卡手中的卷轴突然变得虚幻起来，而这也就意味着伊鲁卡的封印术已经彻底准备完毕，此时的封印卷轴与他的灵魂已经完全同步，这便是只有达到他这种灵魂不灭的境界的能力者才能发动的术——
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