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最忌谎报物种 第88节

  话筒里传出接线人冷冰冰的声音:”我们马上来到,现场所有人都不允许走。然后回答我的问题。“
  老板一脸乖怂的同意。
  接线人:“是他自己选择的一个人独居吗?”
  “是的。”
  “他把自己关起来了多久?”
  “三天。”
  “他不吃不喝三天?”
  老板扭头向清洁工阿姨,清洁工阿姨说:”这不清楚,可能是,反正他一直没开门让我打扫。”
  “所以他是知道自己感染……不,有病的,是吗?”
  这下不止是老板,连娇娇都沉默了。
  换言之就是军人一个人把自己关起来孤独的等死。
  “我们的人还有两分钟抵达,你们观察好病人状态,随时汇报。”
  两分钟?
  娇娇竖起耳朵,那不行,她得趁机溜了。
  好不容易逃出自由,她可不想再对线上警局的人物画像。
  就在娇娇蹑手蹑脚顺墙根溜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声沙哑的□□:“你们……有谁知道第一赌场餐厅弹琴的琴女吗?”
  老板和清洁工阿姨自然是一脸莫名,娇娇却被这句话绊住了脚步。
  有句话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恐怕是这军人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了。
  娇娇捕捉到他细若蛛丝的哽咽:“有谁……能帮我给她传句话吗?我一直给她电话,我一直找不到她,找不到她……”
  “她怎么了?“娇娇想起她撩开后背露出一片肌肤给钟阅书写的媚态,又想起她在餐厅突然起来发难的犀利,心中不觉浮现出好奇,忍不住脱口而出。
  “她说要想办法帮我拿血清,让我等她回来……”军人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急剧痛苦,像要把心肝脾肺肾的血沥出来。
  娇娇心情颇为复杂,痛苦掺杂恐惧,琴女真是直奔突袭钟阅去的,为了血清救自己的爱人……
  就在这时,老板手机传出话务员机械的嗓音:“那位棕色头发的小姐,请不要乱走。”
  “跑?”军人古怪的重复了一句,摩擦嗓音发出铁磁般的尖锐,他翻滚起身体爬起来,喋喋怪叫“你为什么要跑?你是不是知道真相?”
  他一边说,一边哀嚎地脚踩地面,钢铁触地板发出电流的撕拉声。
  “我就说她怎么会关掉电话!我病得这样重,她从来没舍得超过一个小时不联络我!你们是不是知道真相!她是不是出事了!”
  尖叫声几乎是刹那间飞刺到门口的,娇娇措不及防的看见军人出现在门口。
  一开始她没理解濒临死亡的状态怎么还会有力气,直至在清洁工阿姨和老板的尖叫声中,出现在门口的军人以对折上半身,像堆肉一样悬挂在腰际以上,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军人虽然肉身失去了行动力,但是机械双腿还是正常使用的。
  因而出现类似于寂静岭中可怖的一幕:堆肉一样满是黑肉蠕动的上躯干,堆叠在强有力的金属上。
  双手长长拉倒地面上磨蹭,脑袋也无力的低垂,油腻腻的后脑勺发出痛苦的□□。
  “抚子是不是死了!抚子是不是死了!”
  在清洁工阿姨和老板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叫声中,娇娇甩开双腿飞奔箭射。
  身后霍霍生风,军人在追她!
  这时候就显现出在餐厅里出现的数名军人的优势之处了,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只会自保逃窜,他们却纷纷打开门,逆向的迎向了失去理智的感染者!
  逼仄的走廊里一时间鸡飞狗跳,娇娇听见有高声急呼:“不要离他太近!会被感染的!“
  “黑斑!黑斑!”
  此句即出犹如炸弹,军人们纷纷惊悚后退。
  娇娇趁此机会,逃窜进了自己的屋子。
  反锁上门,她倚着门,冷汗混着热浪往脊椎下流。晌午正是升温的时候,屋子里闷潮得厉害,娇娇的脑子里也一团浆糊痛苦不堪,她听见人们的奔逃声,说话声,渐渐地越来越安静。
  静得娇娇几乎听得见血液在心脏里挤泵的声音。
  是警察来了吗?
  冷不丁”砰“的一声沉闷声响。
  是有什么沉重的□□声撞击上房门。
  军人嘶哑的□□从门缝里传出来:“你们……是不是把抚子杀了?“
  娇娇吓得啊一声离门八百米远。
  这个半人半鬼状态的家伙,居然如入无人之境的闯到了她门口。
  其他人呢?
  都被吓跑了?
  这时候娇娇又看见了黑烟,被碾成最细丝缕,从钥匙孔里钻出来。
  像章鱼的触手一般弯曲着抚触。
  火光电石间娇娇,想起了唯一可以保命的东西,她颤抖着手拉开背包拉链掀翻底往地上一倒,宫森给的那把小枪就一并掉落出来。
  “你离我远点!”她高举起对准门,惊恐不已的威胁,“否则我开枪了!”
  “开枪?”门外人闻言,激动地怪笑起来。“你们平民,凭什么对我们开枪?”
  他说话越说越快,越说越清晰,一改濒临渐死的虚弱,不知从何而来生出的不正常的力气。
  “要不是为了保护你们平民,我们海底军队怎么会感染上这病?结果见我们没用了一脚踢开或杀死,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样自私?”
  回应军人的,是砰的一声枪响。
  娇娇手握的枪几乎掉落到地上。
  如果不是保险栓都没拉开,她几乎以为是自己开的枪!
  可她连保险栓都还没拉。
  枪不是她开的!
  那是谁?
  □□落地声像沉闷的破布麻袋,浓稠的黑雾像溃散一般从门缝中滚滚涌现。
  军人的说话声戛然消失。
  发生了什么?
  正常的理智告诉娇娇对方大概率是死了,可为何流泄进门缝的不是殷红的鲜血,而是连绵不绝的黑雾?
  较之前更显浓稠,触地溃散,如同失去了容器的液体,滚滚的朝里飘散。
  在距离一米左右的位置,稀释于空气。
  钟阅描述的黑斑病,在相聚一米左右的近距离,有极大几率被感染上。
  所以……感染者有没有可能,都是被这普通人看不见的黑雾感染上的?
  这也是军人和琴女的死因。
  烟雾如同寄生虫,蚕食了被附体者的骨骼血液皮肤,只凝而未散,死后消弭。
  她听见了嘈杂的脚步声,大量的来人从电梯间的方向涌来,逐次敲响沿途的每一扇门,勒令每一个住客都出来。
  如此堂而皇之而严词厉色,还能在人群高度集中的贫民区不管不顾的开枪,只有可能是姗姗来迟的警方。
  娇娇的门被敲响,她听见了钟阅的声音。
  “娇娇,别害怕,是我。”
  娇娇一身的尖刺,于瞬间土崩瓦解。
  她获救了。
  第69章 医院隔离 ◇
  ◎完了,主播疯了……◎
  第三次。
  这是钟阅第三次危急时刻出手相救。
  但是娇娇对他的逃避和排斥情绪一瞬间达到一个新的高峰!
  不仅是因为他一些不由自主的近乎于pua的言辞, 无处遁逃的天网一样的眼线。
  更多的是回忆起6888号枪击案的后怕!
  当时的状况,如果她没有多留一个心眼,给认识的餐厅经理开了门, 那射在隔壁无辜客人脑袋上的子弹,怕是同样会出现在她的额头上。
  这些个刀刃上舔血的铁血战士,大多有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凶悍秉性。
  钟阅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风流不羁, 吊儿郎当的外表下, 藏着绝对不可忤逆的逆鳞。
  “我离他很远!离门也很远!我没有被感染!”娇娇盯着反锁上的宾馆房门,第一次觉得脆弱得像层纸, 锁眼经阿宝那样经过训练的手艺, 轻轻一划拉就开了。
  “我知道,我从视频和监控中看见了,你很聪明, 一直离得很远。”钟阅耐心的循循善诱道。
  娇娇觉得他像一个等待猎物坠入陷阱的猎人,无不惊惶道:“那我能不能不开门?我很害怕,也没睡好,我想休息……”
  “不行, ”钟阅断然拒绝, 许是察觉出语气冷硬了些,他又放低柔缓,“这里不安全,这一片区域都需要消毒处理。“
  “钟上校,这些人都说认识您——”斜地里有人搭话说, 说一半又断了, 娇娇不用看也猜到了他及时匪气而犀利的眼神。
  小刀一样把人要问出口的话切断了。
  娇娇想要耍赖的话语一股脑噎回了肚子里去, 一静下来就听见各式各样的声音, 很多人都在往外走,纷沓至远,有人嘀咕抱怨着倒霉,甚至于还有小孩儿无措的哭声……
  细听去,不止是这一层楼,楼上楼下,之前出事时探头探脑看热闹的贫民窟居民,全被都被带走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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