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206 北上求新王

  “妹妹,你若敢伤父亲和盈秋师妹一根毫毛,我金阙此生决不饶你!”言罢后便命坐骑飞往城廷之外。
  黑袍客伏音想去追击,却被金采妮拦住:“让他去吧,他定是去找那落尘相助,正好,我欲找她,如今有人替我去寻倒免费我一番周折了!”她将盈秋震晕,和鸣凨金烈韵竹一起放入万象圈中,随后看向节节溃败的金昭城大军,面上漾起一丝阴冷笑容:“这江山王位一时来难以坐上,但这金昭城的城主之位从今日起便换我来继任!”
  身形一飘,便降落祭天台,挡住了欲拥护着岳巽和子崎退出祭天台的大军。
  大军见到这个妖冶女子,都惊得不住往后退,而子崎看到金采妮变成这般模样,也是有几分惊讶,颤声道:“采妮师姑,你…你今朝究竟想若何?你可知你如今与我金昭城作对便等于与天下宣战,采妮师姑,你这般做又是何为?”
  金采妮一步步朝他走去,每走一步,地面仿佛都要震上一震,而她身周的魂气逼得护住城主的兵士窒息不已。
  她阴冷一笑:“你不过生来好命,便可以做这金昭城的世子,如今我也想坐坐,仅此而已!”
  子崎身体都有些颤抖,莫名的恐怖从腿部一点一点地蔓延上来,让他僵立在那里,他想若此刻小师祖在该多好,若她在的话…
  为何无论何时何地都想依赖着小师祖呢?难道离开小师祖自己当真便一无是处,只是个被雅歌嘲笑的书呆子么?子崎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召唤出灵剑挡在父亲面前,面对金采妮,极力抑制心中的畏惧与惶恐:“你修为我自是比不上,但是纵然这样,我也要拼上一拼!”
  金采妮却是不屑一笑:“就算是你那废材师傅弘鼎出现在此,他也难动我分毫,更何况是你这么个玉华峰的废物,也对,玉华峰收的弟子都是捡的别人不要的一堆废物,几个废物凑在一起便造就了她落尘如今如鼠逃窜的人生!”她长袖一拂,一股劲力倾出,便将子崎掀翻在地,随后步步逼向岳巽。
  程宫率领几百名侍卫将城主护住,但是面对如此强大的魂灵,程宫也知不是对手,可是纵然是死也要护到城主最后一刻。
  金采妮召唤出魔剑,长袖一卷,劲风飘飞,带起周遭气息形成漩涡朝程宫急速飞旋而去,程宫持长剑相抗,但那魂气却如刀片般割裂着他的肌肤,最后被割裂得肉骨不存,只剩一滩鲜血滴落在地,染红了祭天台,也惊颤了其他将士。
  岳巽知道这魔女是无人能敌,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他不愿自己唯一的儿子子崎也丧命于此,命天将崔堇速速将子崎带离此地,存留一条血脉。
  金采妮如何不知岳巽的意图,媚然一笑,手撩拨起长,依然娇媚无限,只是这笑中却藏着无尽的怨毒与憎恨:“当年我娘亲便是你下令诛杀的,所以我祖父才逼迫我父亲断绝他和我娘亲关系,导致我娘亲生下我后便因心灰意冷而自尽,你们这些人便是如此狠毒,全然不将别人的性命放在眼中!”
  “原来你就是那个妖女的女儿,怪不得,如此阴狠!”岳巽面对金采妮,忆起往昔,却还是心有余悸。
  金采妮听得他称呼自己娘亲为妖女,怒从心起,一个箭跃,便欺近岳巽身侧,右手一起,便捏住了他的咽喉,“你有甚么资格提到我娘亲?”
  子崎见父亲被金采妮所控,急得欲上前来相救,却被岳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气门中嘶喊着:“快带他走!”
  崔堇知道大势已去,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护世子安好,他只能朝城主跪首服罪,随后将子崎打晕便将在兵士的护卫下急速退出祭天台,逃出金昭城。
  见子崎已救走,岳巽才松了口气,闭上双目,慨然赴死。
  金采妮掌心一起,便拍在岳巽胸口之上,随后岳巽便如纸鸢一般被震入空际,随后又如风落果实一般坠下云空,嘭一声身体碎裂,鲜血满地,就此命归黄泉。
  不到三个时辰,金昭城全部沦陷,上万将士大多葬身骷髅魔手下,剩下残活着的几千将士被骷髅魔囚禁起来,而那些朝臣也被囚禁,若屈服于魔族则可官复原职,若依然反抗王廷者立刻诛杀。
  城中百姓惶恐不已,四处逃散,可大多都被葬送进裂谷鸟的肚腹,有些老弱病残者留守在城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
  崔堇带着子崎一路北上,寻求王廷相助,希望王廷能派出大军将魔族驱逐,重新夺回金昭城。
  可子崎却想去寻找小师祖,然而他想小师祖此刻或许已经到了海外仙岛,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再不用每日被人追杀过左刀口舔血的日子,自己又何必再去打扰她,因此计较再三,只好听从崔堇的建议,前往王廷。
  但是想到父亲已亡,子崎一路萎靡不振,悲痛莫名,犹如失魂之人,整日里以泪洗面。
  崔堇见世子这般,心下哀叹,心想幼主性子如此柔弱,如何能担起夺回金昭城的重任?如此下去,恐怕金昭城亡矣。
  两人连夜飞行了三天三夜,终于赶到王廷,崔堇紧急上呈文书,请求谒见王上,直等到第二日朝会时,才得到召见。
  子崎和崔堇一同上得朝堂,见到高高坐在王位上的龙毓晞时,恍若隔世一般,竟让人有几分难以置信。
  曾经一同在山门修炼的人,如今一个成了血瀛国的王,一个成了丧家之犬,想来也是如此讽刺。
  子崎和崔堇朝龙毓晞参拜,龙毓晞俯视着这个跟随落尘的小徒孙子崎,心中泛起一阵蔑视之意,并未让他们平身,而是一直让他们这般跪着。
  崔堇跪首着请求道:“禀奏王上,臣乃金昭城参将崔堇,四日前魔族攻入金昭城,我城惨败,金昭城如今已被魔族占领,而城主在大战中也薨逝,恳请王上派兵助幼主夺回城池,驱逐魔族,若不然,魔族夺下金昭城后,势必会再攻占其他城池,欲掌天下!”
  “魔族自天玄门一战后,已退回幽冥地界,为何如今又卷土重来?”龙毓晞对魔族的肆虐并非丝毫不关心,只是这段时日她最害怕忌惮的依然是落尘,此人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若不除她,她寝卧难安,毕竟自己名不正言不顺,若那落尘一朝得势,必会反扑归来!
  “金烈之女金采妮做了复活魔王裂天的容器,因此她已经成了魔族新一任宗主,正是她率领魔族大军攻占了金昭城!”崔堇想到这女人的狠毒,依然觉得胆颤。
  龙毓晞惊得从王位上站了起来,面色冰冷:“你说甚么?”
  “金采妮乃王上修道时同门弟子,如今此女被先魔王魂气附体后,已变得残暴不仁,连她的亲生父亲都不曾放过,还请王上下令兵相助世子夺回金昭城,若不然如此下去,魔族必会重燃大陆,血瀛国再度陷入腥风血雨之中!”崔堇在此伏地请求,对于先王的嘱托,他半刻也不敢忘,只想助羸弱的世子夺回城廷,重建金昭城。
  龙毓晞从高台上一步步下了王阶,走到子崎身旁,俯视着这个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男子,淡淡一笑,俯身问道:“你的那小师祖呢?怎的,你在生死关头她居然便不理会你生死么?”
  面对小师祖此生最大最憎恶的敌人,子崎是无论怎般也不愿跪在她面前祈求得到她的帮助,但是为了父亲,为了金昭城的百姓,他只能放下个人恩怨,放下自己的自尊,跪在她面前恳求,“这血瀛大地何来小师祖的容身之地?她早已走了,还请王能放下过往恩怨相助金昭城,所谓唇亡齿寒,若金昭城沦陷,魔族定会势如破竹地占领其他城郡,最后挥军北上,请王裁夺!”
  “告诉本王重犯之人落尘的去向,本王便立刻派兵前往金昭城助你夺回城位!”龙毓晞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落尘的忌惮与必杀之的决心。
  子崎听得这些,却是沉默了,久久不言,随后站了起来,只是朝龙毓晞作了俯身礼,“若王上欲拿我师祖的性命作为交换,恕本世子无法做到,师尊自小便教导我们,为人首先得尊师重道,本世子岂可为了自保便背弃师祖!”
  龙毓晞冷冽而笑,并不想跟子崎啰嗦,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崔堇,“崔参将以为如何?”
  崔堇知道世子和落尘之间的情义,若背叛世子,想必会让他们君臣离心,但是现在对于他来说,夺回金昭城比起落尘一行的性命来说,金昭城更为重要,他抬起头回禀道:“微臣所知并不甚多,只知他们朝南海方向行去,但到底是去往何处恕末将实不清楚!”
  子崎见崔堇居然违背他的意愿朝龙毓晞说出了师祖所在方位,心中愤恨恼怒不已,喝道:“崔参将,你这是在逆主知道么?我可以为此而杀了你!”
  崔堇转过身朝子崎深深拜服在下,随后抬首低眉回禀:“世子难道忘了城主如何死在金采妮剑下?难道忘了城主宁可自己赴死也要保下世子性命?世子难道也忘了金昭城数百万百姓一夜竟遭屠戮只剩几十万,世子难道忘了…”
  “够了!”子崎厉声喝止,面对背叛小师祖,面对父亲的亡故,面对龙毓晞的蔑视,他自贱了尊严,自毁了恩情,苟且活着,却窝囊无用至极,他想此生不能依靠小师祖了,却又跑来恬不知耻地依靠小师祖最大的敌人,他觉得自己活着还没出息,真恨死在祭天台的为何不是自己。
  痛苦、愧疚、悔恨、自责,各种复杂的情绪混在一起,让子崎近乎崩溃,瘫倒在大殿之上,双目无神,失魂落魄一般失去了温度。
  龙毓晞却是轻蔑一笑,长袖一拂,“将这二人带下去好生相待,莫了失了礼数!”
  宰辅命人将这二人带离大殿,可待住进内阁时,崔堇现他们将他和世子隔离开来,名为安歇,实为软禁,想要离开殿阁却被侍卫拦着,说没有王的许可不可随意出入殿阁。
  崔堇不明白这新王意欲何为,难道正如世子所说,这新王将落尘视为劲敌,而世子曾拜在落尘门下,所以这王上便绝不会放过子崎,可难道她要将子崎软禁一辈子么?她到底有何目的?
  子崎被软禁后,整日里颓靡不振,不是倒头大睡就是要酒喝得酩酊大醉,似乎想通过麻醉自己来得到一丝的慰藉,可醉酒醒后,想到那一幕幕猩红的画面,却又痛苦莫名。
  失去的不会再回来,可活着的还要继续下去。
  一直到第三日夜晚时,殿阁们被推开,从外走进来一个身着白色宽大长袍的男子,那男子在月光映照下显得犹如仙人凌世一般,让本有些微醺的子崎恍若以为自己已魂归天际。
  那男子肤色白皙,头自然垂落并未梳髻,他身上有淡淡的檀香,这香味子崎曾闻到过,是圣君璟尧身上那种味道,可面前这个人却并非是璟尧,而内殿之中,有哪个男子敢作此打扮还能自由出入?
  果然,只是梦见了神仙么?
  子崎想闭上眼囫囵睡去,可那男子却在他身前停了下来,开口问道:“你就是金昭城的世子子崎?”
  子崎这才觉得自己并非产生幻觉,突然坐了起来,面对这个如玉公子,惊道:“阁下是?”
  他在子崎身侧席地坐了下来,长长的睫毛掩盖着那双如深海一般的蓝色眸子,在夜色中潋滟着秋色风华:“我与蓝光神鹿自小一起长大,他被封为王君,而我被封为未来的族帝!”
  “白光神鹿?”子崎惶惑地看着面前这个比小师祖都还要美上几倍的男子,心里惊叹造物之神奇,神奇得让他有些惶惑,面前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听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该当是男性,可这柔美的线条和精致的面容却与女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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