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真凶出水面

  这冬生一听,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做出防卫的动作,怒道:“甚么主人,我不知道你们在说甚么?”他眼睛骨碌转着,显得无比地警觉。
  黑衣人首领冷冷一笑,手中长剑一横,“你果然是个硬骨头,不过主人说了,骨头再硬的人也敌不过一副死骨来得让人放心,今日你就速速受死吧!”随后便朝他扑了过去。
  冬生一个闪避,便避开他的攻击,然后横腿一扫,便朝他的下盘攻去,这首领跃入空中避开,剑锋一转,刺向他后心,冬生身子倒很是轻灵,俯身一滑便躲过杀招,然后就地一滚,百年滚入一旁的斜坡下,顺着斜坡,滚到底处,抬首见黑衣人已朝他追来,立刻脱着伤重的身子朝崖坑底的丛林钻了进去。
  黑衣人待要继续追捕,却见一个人闪身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几人见到此人,都拱手行礼,“候将军,此人已逃,我们是否要追?”
  此人正是侯云,他朝冬生逃的方向看去,并不忧愁,道:“此人身上撒了盈秋姑娘给的‘十里香’,这种药普通人闻不出味道,但是用千里追风蚁去追踪,便很快知道此人的去向,看此人的身手,定然不是普通的士兵,他逃出军营,必然会去找他那个欲杀他灭口的人,就算他不去找她,只要我们在军中放出消息,就说此人已逃走,正全城搜捕,他背后的主使人也定会按耐不住,对她出手,我们只要按照公主的吩咐封锁城门,让此人无法逃出则可!”
  身后将士则慨然领命,回到军中将士兵逃走一事通告全军,然后传至王廷,让金萱城主下令封城。
  金萱听说那杀害聂臻的兵士已逃走,自然让金昭城边关守城大将封锁整个金昭城,不让此人逃出金昭城地界。
  顿时天上地下,布下了天罗地网,让此人如过街老鼠,四处逃窜。
  那逃窜出军中的兵士四处躲藏,却又无处可藏,无论是在城外还是城内,都有数不清的兵士四处搜捕,他扮成乞丐模样,进入城中,随后来到一家药庄,那药庄药师见乞丐进来,便开始吆喝,这冬生却是一掌将他推倒在地,然后径直走到药庄老板面前,那凶狠的目光吓得店老板有些畏惧,正欲让伙计将他拿出去时,却听得他言道:“天鹰飞空,猎捕苍穹!”
  那药主一听这暗语,面色一惊,立刻看了看店外,见无士兵察觉,便立刻让伙计关门,然后将他藏进内间中,怒道:“你便是逃出军营的那鹰手?”
  “替我传信给主人,就说我任务已完成,请主人设法送我出城!”冬生求肯道。
  那药主笑得有些尴尬,但还是拖延道:“请您稍后,我会传递信息!”药庄主立刻出了药庄,自己亲自进了城廷去请示主人,而他所进的殿阁便是曲疏所住的殿阁,他以为曲疏诊病为由出入城廷,倒也不曾引人怀疑。
  药庄主将那冬生情况告知曲疏,曲疏听得此人已按照自己吩咐杀掉了聂臻,心下自然宽慰,只是没想到,纵然杀了这聂臻,王城大军还是败了,此时此刻落尘大军正全城搜捕犯人,此人岂可再留,便吩咐道:“你们把他直接处理掉,不要留痕迹,处理后找个隐蔽的地方卖了!”
  药庄主得令后便出了城廷,回到药庄,自己配好了毒药,放在酒中,然后让伙计备了上好的酒肉,亲自端了过去,“主人命我们设法将你送出金昭城,正好,我们要出城去采买药材,便可以将你装扮成伙计混出城,现在壮士你先果腹一顿,稍后我们便上路!”
  这冬生很是机敏,见这药庄主虽神色镇定,但是端酒的手却有些微微颤抖,他便心中存了疑虑,待药庄主替他倒好酒呈给他时,他接过却不曾喝,而是回敬对方:“此酒先敬药庄主,谢您搭救之恩!”
  药庄主脸色僵了几分,讪笑道:“不必,老夫不善酒力,还是壮士尽情喝就好!”
  这冬生见状,更是存疑,顿时杯盏一掀,便将酒泼在那药庄主脸上,然后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把锋利的匕首便已横在那药庄主脖颈间,怒道:“我替他们曲家卖命,整个飞鹰组织都被她为了取得那落尘信任给除灭了,就剩下我一人,依然对他们曲家忠心耿耿,全力办事,他们倒好,事一成却反而要我的命,想让我死,我岂能让他活!”
  “你别激动,别激动,这都是主人的意思,跟我无关,壮士不要怨罪于我!”老庄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不住祈求,一张脸已是老泪纵横。
  这冬生却只是冷冽一笑,双眼如电,道:“不想死,就带我进城廷,我要亲自见她,看她能把我怎么样?”
  药庄主一听此言,立刻答应:“好,好,我这便带你进城廷,只求你绕我一命!”
  药庄主收拾了些药材,然后将他装扮成自己的伙计,便颤颤巍巍地进了宫廷。
  那曲疏听得侍女通传说这城廷外的大夫又来为她瞧病,她便心中生疑,心想这刚去怎的又返,难道大事已成,特来通报一声,她命侍女穿药庄主进来,那药庄主刚一进来,便听得曲疏傲然问道:“怎么,事情这般快就办成了?可否料理干净?”那药庄主全身颤抖,哪敢回答,曲疏见他这惊慌的模样,心下有疑,还未待反应过来时,便见他身旁的伙计突然蹿了上来,抽出匕首,道:“果然是你,我们飞鹰组织的弟兄为你出生入死,你却将我们的命当做草芥?”
  曲疏咋然见到这鹰首,既惊且惧,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怒道:“大胆,你敢闯入此地?你想做什么?”
  这冬生清冷一笑,眼神带着怨毒之气:“做甚么?我为我那死去的几十个兄弟报仇!”
  “你们本就是我们曲家捡来的,给你们一口饭吃你们才得以活命,从进入天鹰阻止那刻起就该做好随时为我们曲家牺牲的准备,现在你若逃还来得及,我不追究你罪责!”曲疏面对此人,还是有些害怕,虽然自己身负灵力,但是一旦打斗起来,必然会惊动城廷中人,自己自是会被人知道是她主使此人暗杀的聂臻,那自己就休想活命。
  冬生听得这番话,更是怒不可遏:“好,今日便让你知道死是甚么滋味!”他跳跃而起,便朝曲疏刺了过去,正当匕锋将触及曲疏咽喉时,却见一枚银针飞来,将他手中的匕首打落,随后殿门外的将士冲了进来,将曲疏几人围得水泄不通。
  曲疏很是紧张,朝殿门口看去,却见来者正是落尘和璟尧还有牧荑以及她门下弟子几人。
  曲疏知道自己中计了,慌张之下生出急智,忙跑到落尘身边,拉住她长袖,颤声道:“师姑,你来得正好,此人要杀我!”
  落尘直面面对曲疏,眼中带着冰寒之意,手一起,便将她推倒在地,怒道:“原来果真是你,曲疏,你可真是好得很啊!”
  曲疏佯装着可怜模样,“小师姑在说甚么啊,我听不懂!”
  落尘抬起曲疏下巴,恨不得将她这张看起来可怜的脸一点一点地撕破,“你听不懂?好,我便让你听懂,你初来到金昭城时,整整跪了一天一夜,就为了进这城廷,其实便是龙毓晞派你来到我们身边作为内应,可你知道你以前就跟我有矛盾,所以想取得我信任并不容易,因此当军营中生暗杀将士引两军冲突时,你为了取得我信任,自动献上飞鹰组织的名单,让我们清扫军中奸细,你所呈的名单确实是真,所以我们扫清了这些安插进军中和城廷中的奸细后,便完全取信了你,但其实这名单并不全,你保留了真正的高手在军中,让我们都误以为奸吝已除尽,这样这些你们曲家训练出的刺客便可安然躲在暗处,伺机而动,而聂大哥,便是你们的目标,不是么?”
  曲疏脸色煞白,双腿软绵,但还是咬牙切齿道:“这都只是你的臆测,你有何真凭实据?”
  璟尧走到那冬生面前,震怒道:“此时,你还想再保护你的主人么?”
  冬生犹疑片刻,却还是泄气道:“是她一手策划命我刺杀聂臻,你们要找的背后主使人就是她曲疏!”
  曲疏惶恐不已,狡辩起来:“不,是他血口喷人,这人为了保命,便将罪随意加在我身上,与我无关!”话音未落,一个巴掌声响彻殿宇,打得这曲疏摔倒在地,嘴角流出鲜血,她擦干嘴角血迹,抬眼望着落尘,眼光中带着深深的恨意。
  牧荑终于知道她就是杀害自己夫君的凶手,顿时召唤出灵剑,便朝她刺了过去。
  正此时,却听得牧荑大喊一声:“住手,你们不可以杀我,尤其是你,落尘,你绝不可以杀我!”
  落尘见她有些疯癫的模样,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心里便冷得如冰一样,倘若这女人只是像以前一样为了清远跟她争风吃醋,她倒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但是她杀了自己的结义大哥,这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手下存慈,道:“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么?就算我不杀你,我牧荑姐姐也会杀你,这军中几万将士也会杀你,你的生死现在已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了!”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杀我,因为我已经怀了清远的孩子,我怀了他的孩子,你知道吗?”曲疏突然狂笑起来,一张看起来娇弱的面孔此刻变得阴鸷可怖,“你欠我夫君那么多,如今你难道要亲手杀了他的孩子么?你敢么?”
  牧荑送出去突然被落尘抓住,牧荑心中有恨,道:“不,妹妹,我必须为我夫君报仇,我绝不饶她性命!”
  落尘的手在颤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她对盈秋道:“盈秋,麻烦你!”
  盈秋点了点头,便蹲下身去为曲疏把脉,果然脉象显示有孕,她朝落尘点了点头。
  落尘整个人突然就软了下来,一时惶惑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办?义兄的仇不可不报,可是她肚中怀着清远的孩子,自己此生欠清远良多,又岂能亲手杀了属于他的孩子?
  正此时,却听得背后一个声音响起,“这孩子我不要,她既然犯下如此重罪,便任凭尘儿你落,我绝不会有任何意见!”众人将头转回去,却见殿门口站着的正是清远,还有韵竹。
  韵竹听得清远如此说,心中不忍,忙快步走到曲疏身前,求肯道:“我不知道这疏儿犯下这等大罪,可是…可是她既然已有了清远的骨肉,尘儿你,可否等她生下孩儿后再处决她,算为娘求你了!”韵竹不忍心自己未出世的孙儿被杀,所以苦苦相求。
  落尘却是难以决定,若不杀她难以平军心,更难以向牧荑交代,而清远走上前来,趁自己娘亲不注意时,封了她的穴道,顿时韵竹便不能动弹,他将自己娘亲扶了起来交给侍女,面对曲疏冷冷道:“不必为我娘亲有所顾虑,她犯下重罪,岂能因我之故就此姑息,孩子没了以后可以再有,但是聂臻大哥亡故了却永不能再生,此罪难容,尘儿不必顾虑,只求留她一个全尸,便算对我的薄面!”
  曲疏没想到自己的夫君不但不救自己,反而如此绝情地要自己死,她想哭都哭不出,只能疯癫一样地笑着,只道:“以后还有孩子?不可能的了,今日我若是死了,清远你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我瞒着你一直未跟你说,你被那乐勍伤了身体,灵医说了,这一生你都无法再有孩子,我肚中的这个孩儿便是你今生唯一的骨血,不过你放心,那乐勍敢伤你,我已替你杀了他,可是,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你为何…为何却要如此对我,为什么?”
  曲疏此言一出,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也更是让落尘和璟尧无法抉择,若果真如此,落尘岂能将清远最后的一丝骨血除去,可她看向一旁的牧荑,却已是气得双眼猩红,恨不得立刻将这曲疏刺死才一解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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