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河山沟一家人 第86节

  田耽留下来照顾周繁,还有孩子。
  不过这孩子倒是争气,身体一切正常,没有什么不适。
  程其右给在首都的朋友打了电话。
  “你就按照我说的办,到时候我回去再谢你。”
  首都那头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哎呦一声,“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这事有啥难的。”
  程其右挂了电话想着要不要往别墅里也打一个,但还是没说,依照她的性格,恐怕要去拼命,先等他把事情处理好,再告诉她。
  其实许友仁在程延怀跟谢雅慧结婚之后,没多久也跟同班同学一个叫李巧巧的结婚了,程家老爷子还每人给了她们一块玉佩,意思就是一视同仁,都是他的儿媳妇。
  只是好景不长,李巧巧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最后只有孩子活了下来,是个男孩,比程其右大两岁。
  后来许友仁也没再娶,孩子叫许望,小时候经常被许友仁逼着学习,但奈何他的天赋不佳,学习成绩也一般,越是这样许友仁就逼的更紧。
  当年程其右出生没多久程延怀意外去世,两个孩子走的也近,也经常被放在一起比较。
  许望那会就不喜欢程其右,还曾想过要把程其右推到河里。
  程其右记得很清楚,他躲了过去,两个人站在河边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这件事情他没告诉过任何人,但那以后两个人也再没说过话,见面也很少,后来他就出了国,前些年回国的时候在爷爷家见过一次,他跟爷爷的关系远比自己跟爷爷的关系好,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孝顺爷爷,可能也是因为小时候爷爷拦过很多次许友仁揍他,又或者是小时候夸过他聪明,这就不得而知了,但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后来听说他不务正业,没考上大学,被许友仁走关系逼着上了一所院校,毕业之后分配的工作也没好好干,三天两头的惹事。
  程其右的朋友叫万勋,其实家境不太好,当年上学的时候,万勋的母亲没钱看病,程其右伸手帮了一把,这些年也一直都有联系。
  两个人之间有些事情不必说明,彼此就都知道。
  万勋大学读的是建筑系,毕业之后就去了政府单位工作,他从小就不是个死读书的,脑子灵活,人也聪明,如果不是后来被程其右帮助,他是没时间也没钱上大学的,人要懂得感恩,他小时候生活在乱七八糟的胡同里,认识的人也多,接完电话他就直接跟单位请了假,找了老朋友一起喝酒。
  “事就是这个事,最近不是一直在抓治安问题吗?那就帮一把,最好让他犯错,后面咱们就顺其自然,最好打斗的过程中发生点意外,不过咱们不能违法,只是介绍他们认识。”
  他知道程其右的孩子差点没保住,那当然就以牙还牙,打斗的过程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田耽在省城医院照顾周繁半个月,才出院回去。
  程其右是三月初收到的万勋的来信。
  “已经办妥,许友仁中年丧子。”
  两个人没再讨论什么,彼此挂了电话。
  程其右的方法很简单,许望没什么大的毛病,有些爱美色,喜欢到处交女朋友,不过是介绍一个地痞流氓的女朋友给他,两个人再来一场捉奸,到时候的情况不可控制,发生什么意外也未可知,不过现在看来很顺利。
  万勋在一周后,去了医院挂号看病,遇到了许友仁,仿佛像是老了十岁,他笑了笑,也就没再看病,反正人看过就算了。
  程其右这才打了电话回首都。
  谢雅慧听到电话之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就是在电话里把许友仁祖宗十八辈都骂了一个遍。
  “许望已经死了。”
  谢雅慧听着电话又突然有些悲哀,大概这就是因果循环的报应,程其右下手还是轻了一些,如果没动手打架,或者人没死,也不过就是许望进去蹲上一段时间。
  “我这就收拾东西去省城,你让亲家母等着我。”
  程其右捏了捏鼻梁,“妈,你还是不要来的好。”他还是很担心的。
  谢雅慧抿抿唇,觉得儿子真没用,孩子都出生了,丈母娘还是没看上他,不是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吗?
  “你咋回事。”她说完之后又叹了一声气,“等亲家母走了之后我再去,你记得通知我,还有周繁差点一尸两命,你多买点好的给她补补,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找你外公,让他开中医的方子,去抓药,这补身体还是要看中医。”
  她说完就忙不迭的把电话挂掉。
  许友仁最近在找人介绍女人结婚,他需要一个儿子,许家的香火不能在这里断了,当年在程家的时候有人开玩笑说他是程家老大,谁稀罕姓程啊,听起来就恶心,但当时他不得不委曲求全,还巴巴的过去问程老爷子,要不要改姓,真是可笑至极,不过他还可以再找人再生,孩子会有的。
  之前一定是李巧巧的基因不好。
  许友仁边想边看着桌子上许望的照片,胸口突如其来的一阵疼痛,一口血不受控制的吐了出来。
  周洪山这边回到河山沟就开始忙果园的事情,不过也把周繁生了的事情跟她们都说了。
  周喜正巧过星期在家,知道之后就特想去省城看看。
  周洪山在院子里拿着锄头收拾,听见她说话,头都没抬,“你还是忙好你自己的考试吧。”
  周喜觉得她爹自从回来之后的心情都很不好,家里除了周温没被怼过,都受过他的气。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骗婚
  周喜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走到周洪山身边,半弯着腰略皱着眉头盯着他。
  周洪山一抬头就被她吓了一跳,“这么盯着我干啥?”
  周喜抿抿嘴站直了身体,“没什么, 总觉得爹你最近的脾气很不好, 不会是我姐出事了吧。”她说到最后的时候觉得自己说到了真相, 脸色陡然一变,加快又问了一句。
  “爹, 我说对了是吗?”
  周洪山对这个女儿是真的服气, “嗯,早产,不过都平安, 不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担心。”他说到这里又转头看看屋里的她们, 又看向周喜。“你自己知道就行。”
  周喜长出一口气,平安就好,“我就说生孩子危险吧,为了别人生孩子更不值得。”
  周洪山听见小闺女的话, 他抬起眼皮看她一眼, 又叹了一声气, 他已经做好准备, 周喜不会嫁人的准备, 没事,一辈子在家里也挺好的, 起码不会有人受气, 他把锄头给收拾好, 扛着就去了果园。
  刘叔今天也在果园干活, 现在全村就指望着这些果树跟鸡鸭了。
  向阳学校的课又开始上,通过去年半年的上课,大家积极性都很高,不过大人来的越来越少,小孩也不多,很多家里还是不太接受孩子上学,反正整个大队家家户户都这么过的,男娃识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然后就赶紧下地赚个公分,到年龄就娶媳妇生娃,女娃名字都没必要会写,学会做饭洗衣服才是最紧要的,然后快点嫁人,没人觉得这样不对,因为所有人都这么做的。
  不过王大锤一直都坚持着,他努力自然进步就很快,就王家爷爷都高兴地不行,觉得王家祖坟上冒了青烟,也能出个读书人。
  家里就只有余秀敏带着他们几个孩子,操持家务,看孩子,做饭。
  周温平时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是真的心疼她娘,这些活让人忙的脚不沾地。
  果园里。
  刘叔看到周洪山都已经回来了,拿着脖子里的毛巾擦擦汗,扶着锄头站直,关心的看着周洪山。
  “咋样,周繁没啥事吧。”
  周洪山看了一圈果园,“没事,母子平安,田耽留在省城照顾呢。”
  刘叔这才放心,“行,我跟你说,这两天鸡鸭下蛋都勤快着呢,到了春天,野菜长的也多,咱们这果园除了草,也有好多野菜,还有小虫子,鸡鸭可都顺便也给吃了,果园里攒了好几筐鸡鸭蛋,你要不要去供销社谈好。”
  周洪山点点头,这么久终于能见着钱了。
  “行,我明个就去,供销社应该能长期收咱们的鸡鸭蛋。”
  周喜也就在家里待了一天,第二天就背着包要回学校。
  周洪山一大早吃了俩窝窝头就骑着车去了供销社,田耽不在家里,也没人记着要给她生活费。
  余秀敏给她收拾了衣服,还去给她买的一包油纸包着的饼干,“这是生活费,还有粮票,饼干,在学校里太饿,又没到饭点就能吃。”
  周喜抿着嘴,看着这些东西,她突然间对长嫂如母这四个字有了更切实的体会,“大嫂,你怎么这么好啊。”
  余秀敏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对家里人好嘴上也不说,都是用行动去做的,听见这种直勾勾的夸奖很不好意思。
  “你这孩子,我是你大嫂,你大哥不在家,我就得替他好好看着,照顾你们。”
  周喜哼了下,“我大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娶到大嫂。”是说真的,如果是她,这辈子也做不到为了一个男人洗衣做饭,她志不在此。
  周温在旁边听着,已经听到这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嫌弃,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就是想做个贤内助,而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理想奋斗的,两者无法作比较,因为在她看来每个人的人生意义都是不同的,但是有意义的,而且重要性对自己来说也都是一样的。
  余秀敏把钱跟票放到她口袋里,又把人送到村口。
  “到学校里也别只知道学习,多在外面走走,休息休息,不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周喜最喜欢听别人这样絮絮叨叨的嘱咐自己,她觉得这样很好。
  “好的,大嫂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她说着就边走边跟余秀敏挥挥手。
  余秀敏看着她的背影,也不是很放心。
  向阳中午放学回来才知道周喜也走了
  周实现在已经七八个月,自己坐在小推车里能玩好久的鲁班锁,还是前几天周源非要扒拉屋子,不知道在哪里扒拉出来的,他没什么耐心,玩了没几下就给扔了,后来也不知道咋的就拿给周实玩,他虽然玩的好像不是很明白,但一直拿着不撒手,谁要他就皱着小眉头,俩手抓的紧紧的,意思就是谁也不给,不过周温一要就能要过来。
  周源每次都觉得弟弟偏心,所以他也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以后也要偏心,偏心妹妹,不偏心弟弟,哼。
  周洪山的鸡蛋跟鸭蛋谈的十分顺利,不过他来的是城里的副食品商店,公社里的供销社还是太小,没办法吃下他们这么多的量,反正都是需要的,副食品店要谁的不是要,价格都一样,况且平时也会收一些乡亲们的,谈妥之后他又去了国棉厂,周将是他的长子,总是要知道家里的事情。
  周将最近不是很忙,他升了主任之后,最多的就是到别的厂子里有什么合作要谈一下,其实他倒是觉得还不如到处去外面跑着谈买卖更好,他喜欢那种。
  周洪山坐在周将的办公室里,他还是第一次来。
  “咱们老周家也有坐办公室的了。”
  周将给他倒上一杯水,苦笑着。
  “爹,办公室也不好坐。”
  周洪山知道,这当领导有时候比普通工人还难,他也没喝水,“跟你说件事情,周繁生了,只是不太顺利,她是被人害的。”
  事情也简单的说了一遍。
  周将简直不敢相信,现在还有人动不动就要人命的,“事情解决了吗?”
  周洪山想着程其右应该知道是谁,“程其右应该能办好。”
  周将看了看窗户外面,沉思了一会,“把周繁接回来,跟程其右离婚,他那样的家庭,后面还会有无限的麻烦。”虽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他也不忍心让周繁一直这么危险。
  周洪山还真是觉得他们就是一家人,想法都一样。
  “你觉得周繁会愿意?”说完他叹了一声气,“你娘已经做好决定,既然她不想离婚,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尽力帮。”
  周将明白,他是大哥,弟弟妹妹们的事情他都会尽全力,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爹您也不用太担心,我之前见过程其右的母亲,那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她会做好后路的。”
  周洪山既然已经做下决定,那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嗯,放心吧,我这也该回去了,鸡蛋跟鸭蛋都已经有好多,回去要用牛车都给拉到县里。”
  周将听到这事,还有一个想法,“爹,鸡蛋可以正常售卖,鸭蛋我建议腌成咸的,鸡蛋跟鸭蛋的价格都差不多,大一点的两分钱一个,小一些的是一分钱一个,但是腌成咸的,每个鸭蛋能涨上两分钱左右,盐是一毛四一斤,顶多再交一厘打碎的手续费,其实这么算下来,会更划算。”
  周洪山听着儿子的话也想了想,确实是的,而且腌这个也不费东西,就用家里烧过的锅底灰,老方法腌出来的咸鸭蛋流油多,特别的香。
  “得,我知道了,现在就回去跟你刘爷爷商量一下,你安稳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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