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 第121节

  后来得知六宫妃嫔们要学打马球,她借着想来看一看试探自己皇兄态度,得到应允两个人才一道过来马球场。
  一时间想起薛晖,同样想起薛晖的去世,清河公主皱了一下眉。撇开这些念头,再去看眼前的一众妃嫔,她对赵崇一笑道:“皇兄,眼下有一支马球队缺少一人,可许清河也凑个热闹?”
  赵崇问:“吕嫔是哪支马球队的?”
  “回陛下的话,吕嫔与臣妾、陈贵嫔、姜贵嫔、崔婕妤以及顾美人一支马球队。”云莺福身道。
  赵崇目光落在云莺身上,而云莺自然听见清河公主的那两句话。
  清河公主能加入,于她也算瞌睡送枕头,她与清河公主之间来往极少,趁此机会,正好能多几分的了解。
  也说不定可以有不一样的发现。
  “殿下如若不嫌弃,臣妾十分高兴能与殿下一起打马球。”
  知赵崇须得确认她的态度才会决定是否答应清河公主的话,云莺莞尔一笑,主动对赵崇道。
  第88章 蓄意
  赵崇因云莺心声不免微讶。
  须知此前她对许多事情皆懒怠上心, 连同他这个皇帝也是如此,现下却有心与清河公主多来往。
  她似乎想要借机了解抑或确认什么与赵骊有关的事情。
  会不会……同她的前世有关系?
  赵崇心下有疑虑,但辨认云莺的心声不见慌张,便也认为不必太过心急。
  是以, 对于清河公主赵骊这一提议一样没有阻拦与反对的意思。
  云莺是这一支马球队里分位最高的妃嫔。
  她没有异议, 皇帝默许,其他人面对清河公主更没有不同意的资格。
  因而这件事便定下来。
  清河公主填补吕淑清空缺出来的位置也参与马球比赛。
  先帝尚在时, 清河公主赵骊年年随先帝秋狩出行, 在赵崇得登大宝之后,她也几乎不曾缺席过每年的秋狩。这与清河公主上佳的骑射之术自然离不了关系。
  赵骊骑术高明, 打马球于她亦是往年三不五时携友嬉戏玩闹的意趣, 水平便要高出其他人不少。
  除此之外, 她身份尊贵,六宫妃嫔对她不免敬而远之。
  云莺虽然有心同赵骊多些来往, 但不至于为此去对她刻意讨好。
  总不过诸事客客气气。
  赵骊看着神采奕奕的云莺,反倒时不时会记起曾经的荣安县主徐晚晴来。
  当初,她确实也曾以为徐晚晴会入后宫。
  后来……
  坐在马背上的赵骊又不动声色朝着云莺的方向望过去。
  她的皇兄对云莺有多宠爱无须多言。
  而以她如今的境地,虽说不至于沦落到巴结一个后宫的妃嫔, 但也可以说是得罪不起一个宠妃。
  回想起自己过去对云莺的不屑,赵骊眉心微蹙,心里总归不大自在。
  她收回视线,扯一扯缰绳,继而甩了两下手中的马鞭,驱使身下马匹在马球场上疾驰起来。
  “娘娘,清河公主这是何意?”
  顾蓁蓁听见一阵马蹄声, 循声看过去一眼, 忍不住小声问云莺。
  清河公主素来不喜欢同妃嫔们来往。
  今日忽然无端凑起六宫妃嫔们打马球的热闹,
  若非同在一支队伍,顾蓁蓁也能做到不在意,偏偏事与愿违……
  她以为,凭清河公主的性子,日后她们这些人表现不佳,少不得将这位公主殿下给得罪了,真真是无妄之灾。
  “清河公主骑术了得,打起马球更是技艺超群,我们得此助力,端午的比赛岂能输了去?”云莺淡淡一笑,斜睨顾蓁蓁,“与其在意这些事情,顾美人不如将心思多放在骑术上,勤加练习。”
  顾蓁蓁也笑一笑。
  见云莺淡定,她立刻抛开对清河公主的那些在意,乖乖练习起骑马。
  又过得一个多时辰良妃方才回到马球场。
  她带回吕淑清的消息——除去一条腿骨折外,暂无其他大碍,但伤筋动骨,往后只能慢慢将养。
  回来马球场的路上良妃已经听说清河公主填补吕淑清空位之事。
  她便不提吕淑清无法回来同她们一起打马球。
  一上午不知不觉过去。
  众人各自回去休息、用膳,清河公主没有出宫而是去长春宫见静安太妃。
  陪着静安太妃一道用过午膳以后,赵骊提及上午在马球场发生的事。她取了白玉高足盘里殷红的樱桃来吃,随口聊起:“虽说是凑了个热闹,但却不明白皇兄为何有这样的主意。我瞧那些妃嫔有的连骑马也不会,如何打马球?”
  “不见得是陛下的主意。”静安太妃捻着佛祖淡淡道。
  赵骊将一颗樱桃吃下,念头转动间想起云莺,吐了樱桃核后说:“母妃,不知为何,总感觉皇兄变了。”
  静安太妃抬一抬眼:“如何变了?”
  赵骊思忖间道:“今日吕嫔不是故意从马背上摔下来么?皇兄一点儿不生气,也无半句责备。”
  回想当时的情形,她仍觉得按照自己皇兄往日脾性,不该是那样的反应。
  皇兄不是最为厌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么?
  “难道同淑昭容有关?”赵骊半是自言自语,半是问静安太妃。
  静安太妃捻佛珠的动作一顿,看着赵骊道:“你方才说你和淑昭容在同一支队伍,要一起打马球比赛?”
  赵骊点点头:“是。”
  “那便趁此机会,同她交好。”静安太妃语气淡定说。
  赵骊微怔,下意识想要拒绝这话,但克制念头皱眉问:“母妃想让我去讨好皇兄的宠妃?”
  静安太妃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是讨好。”
  “阿骊,母妃盼望的始终是你荣华富贵、一生顺遂。”静安太妃慢慢说,“淑昭容得宠,去年秋狩又护驾有功,陛下骨子里重情谊,她现下是宠妃,往后也一样会是宠妃。同她交好,对你没有坏处。”
  “何况……”
  静安太妃停顿几息时间,看着赵骊道,“若她诞下皇长子呢?”
  这是一种不能不考虑的可能性。
  而皇长子,关系到的、牵扯到的便是更多与前朝有关的事,影响亦深远。
  “阿骊如今可曾清醒了?”
  静安太妃端起茶盏,饮下一口茶水说,“你是清河公主,可是你的一切来自于皇家,更来自你的皇兄。”
  “现下是你的皇兄。”
  “待将来便会变成你的皇侄子,你可明白?”
  赵骊明白的。
  经过之前那些事情,她已经晓得自己从前以为理所当然的一切,也得靠她的皇兄仁善宽和。
  母妃可以给她些许庇佑却无法随意干涉皇兄一举一动。
  若还不明白,她便当真是蠢笨至极。
  “母妃,我明白了。”
  赵骊想一想说,“便不能交好,总归不至于闹僵,起码客客气气。”
  静安太妃轻轻颔首,认同她的话。
  “快去里面歇会。”伸手拍一拍赵骊的手背,静安太妃道,“下午不是还要去马球场吗?”
  “好,那我先进去歇会。”
  赵骊笑一笑,没有推辞,站起身朝里间走去。
  云莺从马球场回到月漪殿后,用过午膳、消过食便也小憩一会。
  午睡醒来,时辰差不多,又赶往马球场。
  这样只是单纯为一场马球比赛而努力的日子在宫里无疑十分的稀罕。
  对于云莺而言亦是难得的享受。
  往日里虽然事事懒怠,但终其根源,是因深宫之中太多事情无法与皇帝脱离干系。她而今再在意那些,便显得矫情了。参与这场马球比赛、为之付出时间与精力,也已然无须在意任何旁的事。
  可是到底太久不曾这样活动过筋骨。
  折腾过一日下来,夕阳西沉时回到月漪殿,云莺立刻命人准备热水,随即去浴间沐浴梳洗,借由泡澡缓和身体因骑马而堆积的酸疼难受。
  半晌,在浴间服侍的碧柳坐在浴桶后的高脚凳上帮云莺摁揉着肩背。
  她按摩的手法娴熟、力度舒适,云莺浑身舒畅,渐渐涌上困意,倚靠着浴桶不知不觉中闭上眼。
  似梦似醒中,肩背那股让人舒适的力道有一瞬消失了。
  但很快又继续帮她摁揉着。
  只是云莺迷迷糊糊间感觉帮她按摩的那双手变得同之前不一样。
  像更宽大,也像略变得粗糙几分。
  云莺几不可见皱眉,随即凭借残存的一丝清明,迟钝中意识到……大约是皇帝过来了。思及此,她眉眼重新变得舒展,安然继续享受着来自赵崇的服侍。也在同一刻从水中抬起一只手,绕到身后摸索中寻到帮她按摩之人的面庞。
  湿漉漉的手指划过他的眉眼,云莺无声一笑。
  确认过是赵崇,欲收回手,却被赵崇伸手将她的手掌摁住,拿依旧湿漉漉的掌心贴在他的脸颊。
  云莺任由赵崇的动作,没有挣扎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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