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闻见味道就知道是你

  叶隽池好像真的感冒了，次日上课老师喊他回答问题，可以听出嗓音明显的低哑，带着鼻音。
  下课也趴在桌子上，一只手罩在后脑勺，分明的骨节落在黑发里，连背影看起来都有些萎靡乏力。
  晚自习甚至没来，空着的座位带走罗梦然一些注意力，她忍不住想，很严重吗？
  昨天的雨确实有些大，早知道不那么别扭做作了，罗梦然陷入后悔。
  她想知道叶隽池到底怎么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问。
  电话号码，微信，QQ都有加对方，但他们交流一直都是通过短信，且都是叶隽池主动发给她，内容也都是有指向性的。
  早就不是普通寻常的同学关系，主动去关心询问他的状况，倒显得有些古怪。
  最后罗梦然还是放弃了，他怎么样关她什么事，生病了也是活该。
  以前绞尽脑汁想与他取得交集，现在越想撇清关系就越难。
  这天是周五，晚自习最后一节是数学竞赛的培训课，上课的有各个班的同学，新发的资料老师让她顺便给叶隽池带一份。
  心里漾起涟漪，一班来上课的同学不少，但老师偏偏选了她，也许是刚好看见她，也许是她坐的位置离老师近，但怎么都给她找了个借口。
  编辑好短信发过去的时候，罗梦然忐忑又紧张。
  是老师让我给你带的，不是我主动想的，我只是跟你说一声，不是我想给你发消息。
  欲盖弥彰地说服自己，又焦急地等待着。
  他有没有看到消息？他为什么不回复？
  煎熬的心情比暗恋还要捉弄人，罗梦然感觉自己有点犯贱，说好不喜欢他，可还是忍不住在意。
  长久暗恋的习惯让她没办法那么快就忘记。
  温润疏离的笑容，上课时偶尔的走神，发呆怔愣的表情，明明一直都是个干净的少年，怎么突然有一天变成那么恶劣的坏蛋。
  罗梦然不知道第多少次打开手机，依旧没有新消息弹出，直到晚自习结束前才收到叶隽池的消息，他让她帮他把资料和晚自习别科发下来的试卷一并带给他。
  罗梦然原本想装没看到，但最后还是等其他同学都走光了才去帮他收拾东西。
  他的桌子收拾得很干净，刚发下来的试卷被随意卷了塞进抽屉，一下就能看到。
  其中还有之前批改完发下来的作业，清一色的满分。
  他的字也很好看，端正与张扬的结合，和他这个人的性格十分契合，看着循规蹈矩实则有太多出格之处。
  虽然班里只剩罗梦然一个人，但她还是不敢多看，把试卷迭好放进书包就迅速关灯关门离开了教室。
  今天也要去冯老师家补课，已经拖得有点晚，罗梦然是一路跑过去的，好在冯老师没问她今天怎么这么晚。
  但罗梦然很快发现冯老师今天状态不太好，难道也生病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冯老师按了按眉心，声音疲惫，提早放罗梦然回去。
  “冯老师再见，对了，齐老师有试卷让我带给叶隽池。”提他的名字，莫名有些提心吊胆，声音也变得生涩，即使只是普通的一句话。
  “他在二楼，楼梯旁那个房间，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嗯。”罗梦然再次道别，下楼去了那个不知道进去过鬼混过多少次的房间，但还是第一次这么正经地敲门。
  没有人应，罗梦然只好开门进去，里面没开灯，但借着楼梯里的灯光可以看到床上鼓起的一团。
  睡了吗？
  门阖上，光线消失，罗梦然打开手机轻手轻脚走进去，她一手拿着包，准备把东西放在他桌上就走。
  离开时撞到床沿，一声闷响，她吃痛，吓得迅速关掉手机，还是惊醒了叶隽池。
  “谁？”声音懒散，软绵绵的没有任何防备。
  估计还不清醒，罗梦然没出声，打算偷偷摸摸离开，但刚挪一步，那人就从床上起身，试探着问，“罗梦然？”
  这下不好再装不存在，她嗯了一声，“你的试卷，给你放桌上了，我走了。”
  他却突然拽着她的手腕一扯，罗梦然一惊，书包和手机都掉在地上，接着人被压到床上。
  黑暗里气息的存在感更为强烈，叶隽池的呼吸几乎全部喷洒在她颈肩，温热的，有些痒。
  “嗯，闻见味就知道是你。”他搂着罗梦然，亲昵地用鼻尖蹭她的脸颊。
  他的体温有异常的烫，过渡给罗梦然，让她也变得不正常，“什么味？”
  “那当然是……”他笑一声，低低的嗓音有些性感，“小骚货的骚味儿啊。”
  “……”
  果然没一句正经好话，生病了也不例外。
  罗梦然抬脚想踢人，被他的腿压住无法动弹。
  “让开！”罗梦然憋红了脸，“我要回去了。”
  “别动。”他没松手，反而把人搂得更紧，语气轻松戏谑，“今天可没什么力气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