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碎的日常与绘本的真相

  「啊......」当我睁开眼,我已经被抬回我松软的蘑菇上,似乎是躺了很久关节有些僵硬,我有些费力的坐了起来,肚子没有传来被刺穿的剧痛,仔细一看连伤口都不见了,若不是我有肚子被开洞的记忆,我可能会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恶梦。
  「喔醒了啊,我还以为你死了。」一旁的睡鼠察觉到我的动静转过头,他的表情依旧,但比平常更倦怠、更没动力。
  「什么啦...帽客他们呢?你难得会走出树屋呢。」
  「卡特,抱歉。」
  「啊?为什么要道歉?」对于睡鼠突如其来的道歉我一脸茫然,我不记得他有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那个时候我没救你,害你变成现在这样,对不起。」睡鼠愧疚的摘下头上的睡帽,头低低的让我几乎看不见他的表情。
  「什么这样那样的?我明明还好好...」当我想触碰睡鼠的头时,刚要碰触到睡鼠的发丝时,我的手像是不存在似的透了过去。
  就像是我之前读过的一个名词,幽灵一样。
  「啊眼泪不小心......接下来我顺应帽客的想法,告诉你昏迷期间的事。」睡鼠抬起头,圆滚滚的眼睛直视着我。
  「好的,麻烦你了。」
  ?
  (睡鼠视角)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在卡特失去意识后,我对着我们的创造者问道。
  那曾经慈悲、让我尊敬的创造者,如今在我眼里已经变成了怀抱疯狂执念的疯子。
  「那还要问吗?这个世界都是错的!错误就是要被修正!」艾弥赛那怪异的笑让我想起我在图书馆看过的妖怪,我知道她现在并非我之前认识的创造主,但我没有勇气和她兵戎相向。
  「你不是一直想当探索世界的爱丽丝吗!你这样就是杀人成性的暴君!」
  「为了正义牺牲少数人是合理的吧?一切都是为了正义!」艾弥赛说完开始大笑,讲述的像是理所当然的真理一般。
  「这是你所谓的正义?就算帽客没有说我也知道,你已经死了!」
  「闭嘴......闭嘴啊!」似乎被刺激到的艾弥赛发出尖锐的哀嚎,尖锐的像是动物濒死的惨叫,我和帽客遮住了耳朵,三月兔原本也想在第一时间摀住他的兔子耳,但他还来不及遮住就被尖叫声弄晕了过去。
  「三月兔!」我隐约听见帽客大喊着他的名字,但晕过去的三月兔没有醒过来。
  那可怕的声音大约叫了整整一分鐘,待我张开眼,我看到艾弥赛的周围站了一张张方正的扑克牌,那些扑克牌有着四肢和戴着头盔的头,有的拿着长剑或是形状怪异的矛,而位于扑克牌中央的艾弥赛仍维持着蹲姿,接着又大笑了起来。
  「这就是...艾弥赛的执念吗?」我看着扑克牌军队喃喃自语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帽客不愿意说出艾弥赛在现世的状况,但我会查明真相。
  据我的研究,这个世界的子民皆代表着艾弥赛的一部分,帽客是象徵探索、三月兔象徵冷静、卡特代表良知,而我是艾弥赛的理智。
  卡特会被杀死代表艾弥赛经歷了某件事失去了良知,所以她会试图抹杀掉在这个世界的良知,而代表冷静的三月兔也是艾弥赛的抹杀对象之一,但是她却没有动手。
  接下来会失去谁?或者说接下来艾弥赛会失去什么?
  我不禁开始猜想。
  「碍事的人是错误,错误要被修正。」艾弥赛站了起来,嘴里不断的喃喃自语,接着她露出弧度诡异的笑容。执政者直指至知这种人真之执政者直指时
  就像拿起武士刀刺穿卡特的笑容一样。
  果然下一个就是我了啊......
  『枷锁!』艾弥赛朝着天空高呼,我的脖子突然之间被套上来过紧的铁环,铁环后接着一段铁鍊,铁鍊大概只有我的身高长,铁鍊的彼端并无连结任何东西。
  「到底......发生什么事?」不只我,帽客和三月兔同样也被绑上了铁鍊,但帽客和三月兔被绑住的部位是脚。
  「禁止一切背叛我的行为,我以──『红心皇后』之名命令你们!」在我错愕之于,艾弥赛这么说道。
  我现在终于知道那被创造但无人入住的红色城堡是什么了,那是艾弥赛内心的黑暗面,我身上的铁环彷彿在嘲笑无知的我,嘲笑无法挽回一切的我。
  三月兔在艾弥赛离开后醒了过来,但他不是我曾经认识的三月兔,三月兔醒来后疯了似的摔了他宝贵的单片眼镜,接着像是发疯似的笑个不停,彷彿是我在书中读过的鸦片毒虫。
  我曾和帽客听到三月兔的求救,我记得三月兔抓着我,嘴里不断重复着救救我,在那天后三月兔发疯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于是我决定到俗称迷雾之森的『图书馆』寻找了製作镇定剂的方法,虽然不能完全根治,但至少控制住病情。
  艾弥赛的命令『禁止一切背叛行为』似乎也包含三月兔不想保持现状,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有艾弥赛所谓的『背叛行为』,『枷锁』就会对我们进行制裁。
  卡特的死象徵艾弥赛因为某件事失去了长久以来建立的良知,而三月兔变得疯疯癲癲想必也是反应了艾弥赛的状况。
  那位创造者不只锁住了自己的良知,更封闭了变回原本那个艾弥赛的可能。
  当下该怎么做我已经不知道了,我所能做到的只有在我力气耗费之前防止现状继续恶化。
  卡特的遗体缓缓化作虚无,似乎在向我们宣告着,过去欢乐的时光不会再回来了。
  「喂笑笑──笑笑你在吗?我要找一本书。」当走到第四十四棵橡树时我对着另一头的迷雾大喊着。
  迷雾之森虽然是『图书馆』,但若是没有居住在这里的笑脸猫带路,有很大机率会在森林里迷路。
  笑笑是在帽客之后被创造出来的,他也同样拥有窥看现世的能力,在这个世界大概是『管理员』阶级的重要人士,但他从不透露他真实的名字,知道他名字的大概只有那位创造主吧。
  「来了来了,喔是睡鼠君啊!好久不见呢!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啊?」树梢上的雾气渐渐转为淡紫色,随后雾气聚在一起变成了掛着笑容的紫色大猫,奇特的称呼和无理的口吻,正是『图书馆』的管理员──笑脸猫。
  「寒暄就免了,我要找製作镇静剂的配方。」我打了个哈欠,看来睡意侵蚀的比我想像中的快。
  我得快点,在我倒下之前尽力避免现状恶化,这是我的赎罪。
  「好喔那部分资料在第七区,跟我来吧。」紫色大猫从树上跳了下来,蓬松的尾巴充当气垫缓衝后落地,随后逕自往森林深处走去。
  「嗯。」我迈着比方才更沉重些的脚步往前走,那紫色身影恍如这个迷雾森林的一盏灯,晃啊晃的猫尾如同雾气般若隐若现,就像这隻猫狡诈的个性一样。
  笑笑是这个世界里第二个被创造出来的居民,作为顺序第三的我,我和他谈话的次数大概一隻手来数还绰绰有馀。
  也许是我自作多情吧,但我非常讨厌和那隻猫打交道,笑笑说话总是话中有话,我总觉得那笑脸背后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笑笑令我十分感冒。
  「到了喔睡鼠君,欢迎光临迷雾之森图书馆第七区『怠惰』。」紫色大猫用两隻后脚站了起来,笑脸猫身后是一个个由树木交织而成的书柜,看来是利用帽客建造我家的原理,树木的枝椏茂盛,甚至还有往上生长的趋势。
  「怠惰?那不是七宗罪的第七罪吗?真是差劲的取名方式。」我随手拿起一本烫金的精緻书本,书面是写着我没看过的拉丁文。
  「因为图书馆刚好有七区嘛,所以我想搞的有特色一点。」笑脸猫如同雾气般从我的脸颊旁飘过去接着绕过我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那毛绒绒的猫毛让我鼻子特别不舒服。
  难怪会有人说猫和鼠水火不容。
  迷雾之森总共划分为七区,第七区是最外层,第六区则在第七区之后,越往内书籍越多、内容越机密,约从第四区就会有关于现世歷史的书籍,但相对的越往内走路线也越复杂,据说除了笑脸猫还没有人能抵达第一区。
  「你离我远一点,我的鼻子对你的毛过敏,我要的书呢?」把书放回原位,我的手像是赶苍蝇似的对围着我转啊转的笑脸猫挥,另一隻手还不忘捏住即将打喷嚏的鼻子。
  「睡鼠君真是无趣呢──真不愧是没有幽默感的老鼠呢!啊我这是开玩笑的别太认真,我去找书睡鼠君就找个地方坐下吧。」笑笑总算离开了我的鼻子,紫色大猫在书柜间来回穿梭,每找到一本他便用猫掌将书放在头上。
  「......」面对笑笑这般无理的玩笑我真的笑不出来,看了下紫色大猫忙碌的身影,我也帮不了他什么,一来我对这里不熟悉二来有些书封上的文字我也看不懂,于是没事的我只能找块地坐下。
  约莫半个小时,我小睡了一下补足越来越重的疲惫感,叫醒我的是我的鼻子,也可以说是那隻猫的大尾巴。
  「拿完了!除了製作方法的我还找了如何计算剂量的,这些应该对睡鼠君有帮助,啊不对是三月兔君。」笑笑的猫掌啪一声的拍在书堆上方,据我目测大约有五本左右。
  「你知道镇静剂是要给三月兔的?」我感到有些讶异,毕竟鲜少与人交流的笑笑正常来说不可能知道我和帽客想的办法。
  「我知道啊,我还知道你们被套上女王枷锁的事。」笑笑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比他身体还大的尾巴成了他的被子。
  「『枷锁』...你身上并没有锁?」我目光在紫色大猫身上游移,迟迟没有找到代表束缚的铁环。
  「是的,因为我是代表艾弥赛的『潜意识』啊,人类啊...不管变得多么疯狂都没有消灭潜意识的能力。」笑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过度上扬的嘴角让他显得有些诡异。
  「那『良知』......不,卡特还活着吗?」我还没做好能再次听到卡特死亡的回应,但我还是想知道,我想听到笑笑的回答。
  「嘛...这个我可能不能说,你也知道即使是图书馆也有可能有扑克牌兵在监听,这个问题会在从上往下数过来第四本书有答案,如果你找到了答案再去阅读第五本,顺序是从上往下喔!不能搞错!」笑笑用猫掌指了下我面前的书堆,之后圆滚滚的紫色身躯一个翻身,猫身化作紫色烟雾,烟雾在散开之际化成长长的细丝,一路连结到方才走进来的第七区路口。
  「也许他,也没有那么讨厌。」我喃喃自语道,随后抱起一旁的书堆,跟着紫色细烟的指引离开了迷雾之森。
  ?
  在我回到家以后,睡意不断的侵蚀着我,最后我倒在沙发上睡了很久,久到我无法判断。
  在被艾弥赛套上『枷锁』后,我只要稍微的走动,儘管只走一步,我的身体就会感到像是跑马拉松完的疲惫,于是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否则我连翻身都不会翻。
  笑笑给我的书光是第一本『基本草药认识』和第二本『剂量的计算』我加加减减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第三本书名则是『如何轻松製作医疗用用药』。
  这本书比较麻烦,需要某些特定的草药进行调和,于是我找了住在树屋上方的松鼠一家帮忙採取,至于报酬则是用帽客每天送来的饼乾。
  第二个月,我请松鼠一家叫帽客和三月兔来我的树屋试药,药的成品是白色的细粉末,我还记得三月兔的手边抖边将一匙粉末倒入自己的嘴巴,在他吞下粉末后我看到了三月兔真正的笑容和喜极而泣的泪水。
  『谢谢。』这是自从三月兔变得疯疯癲癲的这段时间唯一一个说的完整的词。
  因为我还有两本书要研究,于是我把製作镇静剂的配方给了帽客,方便他在三月兔需要时调配以及量產。
  「睡鼠谢谢你,愿意为了我们而努力。」帽客在确认药剂的调配技巧后对我这么说道,我很想多说什么但睡魔又向我袭来了。
  「嗯。」最终我抵挡不住睡意昏了过去。
  这次睡着何时才能醒来呢?这成了我每次昏睡过去时给予我自己的问题。
  当我下次睁开眼,沙发前的桌子上放了五份饼乾,这说明了我昏睡了五天。
  为了不浪费力气,我慢慢的坐起身,拿起书堆里的第四本书,第四本书是一本绘本,封面是一个追逐着兔子的小女孩,绘本的书名是──『爱丽丝梦游仙境』。
  我有些疑惑的查看书本封底的文字,上面写着『第一区傲慢阶层藏书,属于最高机密,未经授权者请勿翻阅』。
  第一区?不就是傲慢阶层的书吗?为什么笑脸猫会拿这本书给我?
  我打开了绘本,上面画着两个小女孩,其中一个拿着书本,另一个看着一旁匆匆跑过的白兔。
  有一天爱丽丝和姊姊在树下看着书,爱丽丝不喜欢看书,正当她觉得无聊时,突然一隻穿着西装的白兔咚咚咚的从她的面前跑了过去。
  爱丽丝跟着白兔跳进了地洞,掉落的刺激让她晕了过去,醒来时她看见自己身处在陌生的小木屋,房间的小桌子放了一盘饼乾,她咬了一口,身体突然间变大了,爱丽丝不知所措的哭了起来,她的泪滴如同大雨般落下,整个房间瞬间被大水掩没。
  外头传来了惨叫声,爱丽丝打开窗户一看,原来自己的眼泪从房子涌了出去,动物们在洪水上挣扎,于是爱丽丝不哭了。
  当她停止哭泣时,她的身体变回了原本的大小,而她也被洪水送出了小木屋,她和小动物们被冲到了陆地上,牠们拉着爱丽丝的手围着圈欢欣起舞,爱丽丝跑着跑着跑累了,她离开了队伍向森林前进。
  穿梭在陌生森林的爱丽丝被强行拉入了帽子先生的茶会,她在茶会上看见了多话的三月兔和全程打呼的睡鼠,帽子先生说他们犯了某个错因此被暂停了时间,只能不断的喝茶,在茶会上爱丽丝被帽客羞辱了,在她气呼呼的离去时说了这是史上最无聊的茶会。
  离开后爱丽丝走累了,她靠在树上顺手摘下了一旁的蘑菇来吃,但吃了蘑菇的她变小了,在她缩小时爱丽丝见到一棵大蘑菇,上面坐着一条蓝色的毛虫。
  毛虫抽着水烟,向爱丽丝探问起来,毛虫友善的口吻让爱丽丝不自觉的和他聊了起来,爱丽丝回应他,自己正在个性转变期之中,时常心绪不寧,她甚至连一首诗都记不起来。
  在间聊之后毛虫长出了翅膀化成了蝴蝶飞上了天,毛虫离开之前,告诉了她蘑菇的秘密:吃其中一半会使她变高,吃另一半会使她变矮。
  于是,她把蘑菇一分为二,果然,吃其中一半使她矮小无比,吃另一半则令她的脖子增长,她的脑袋直达树丛之中,树上的鸽子甚至误以为她长长的脖子是一条毒蛇。
  经过一番努力,爱丽丝终于恢復原来的身高,疲累的她蹣跚地走,偶然进入了一个小庭院,但她打不开庭院的大门。
  在她烦恼时,一隻紫色的猫在树上出现,向爱丽丝指示往庄园密道的方向,接着紫色大猫就消失了,他露齿的笑容却还在那儿,在空中浮现,这令爱丽丝注意到,她见过的猫大抵没有笑脸,却从没见过只有猫的笑容而没有其身。
  爱丽丝打开铁门走进了花园,在花园里她遇到三个嬉戏玩乐的纸牌僕人,他们正为讨厌白玫瑰的红心王后将树上的白玫瑰涂上红色。
  接着乐队喇叭响起,更多纸牌士兵、国王和王后都列队进入了花园,连白兔先生也来了,这让爱丽丝想起了白兔掉的手套,但人潮汹涌使得爱丽丝没办法拿给他。
  爱丽丝会见了国王和王后,那个全身红色系的王后很难讨好,她说自己平日只要对事物有些微的不满,就会大喊她的口头禪「给我砍掉他的脑袋!」王后命令爱丽丝跟他们一起打槌球,可是,这场比赛很快便沦为一片混乱,不提胜负的公平性,他们把活生生的火烈鸟当作球棍,又把刺蝟当作球,爱护动物的爱丽丝拒绝了红心皇后的邀请。
  红心皇后勃然大怒,命令扑克牌士兵拿下爱丽丝的头,爱丽丝转身就跑,身后的扑克牌兵紧追不捨,跑着跑着她彷彿听到姊姊正在呼唤她的声音,接着她看见不远处的大树有一道门。
  爱丽丝机警的打开大门,伴随着姊姊不断呼唤她的名字,爱丽丝醒了过来,扑克牌兵没有追上来,而她的头躺在姊姊的腿上,看来她做了一场梦。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这本爱丽丝梦游仙境和我以往看的『所有人过着幸福快乐』的结局完全不一样,看来是艾弥赛特别有意不让这个世界的居民知道。
  但我特别注意的,这本绘本是这个世界的蓝图,故事中对应我角色的是没有动力的睡鼠,我也变得像绘本内容一样越来越怠惰,如果说绘本里的情节是这个世界未来的发展,那么故事里的毛虫──并没有死。
  绘本里的毛虫是羽化成蝶翱翔于天空,并没有死去,因此我决定赌一把,我相信卡特还活着。
  笑脸猫,这是我的答案。
  接着我拿起了另一本书,那本书并没有书名,封面只有一个金色的时鐘,时鐘齿轮一个接着一个,虽然封面的时鐘没有运转,但逼真到彷彿能听见时鐘的滴答滴答声。
  我翻开了第一页,空白的页面上写了一段话和一个字体飘忽不定的名字,那晃动的字跡让我瞬间联想到迷雾之森那令人捉摸不定的紫色大猫。
  原来他的名字是这个啊.....
  『请问正在阅读的你,找到你追求的答案了吗?我正在遗忘,作为潜意识的我已经快忘记自己的名字了,这大概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签名了吧。』
  后面有段话已经潦草到无法辨认,看来笑笑写的非常痛苦,我努力思考,但还是有些无法了解这段话的意思,于是我翻到下一页,接下来是满满的文字,看来是前期书写的。
  『不管在阅读的你是谁,但我一定非常信任你吧!从今天起我将代替这个世界书写歷史,虽然大部分的人认为我是这个世界的管理者,但其实我只是负责书记而已,我的能力虽可以看到现世,但其实是预知知道现世会发生什么事。』
  ◇
  伴随着这句前言,后面是製造水烟管和药品的方法,以及在卡特家画了一个点的地图。
  因为材料有点难找因此我花了四个星期在请松鼠一家找材料的方面上,製作完成后我开始着手製作。
  完成后沿途半走半休息,我约莫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将水烟管和水烟原料准备好了,我提着装着所有器具和书的提袋来到卡特的家,大蘑菇依旧在那,附加的杂草少了人清除因此长得高高的,甚至有几根已经超越了蘑菇的高度。
  如果卡特还在,他的洁癖肯定忍受不了吧。
  「卡特你在这里吗?快回答我!」我提着装着烟管和书的袋子对着空荡的草地大喊,生怕我喊的不够大声卡特听不见。
  「回答我......如果你在这里就回答我......」我失算了,我忘记我现在行动不能耗费太多力气,但我注意到时我眼皮越来越重,直到我的膝盖倒下,而我闭上了眼。
  『不过是多坏的人,他一定还有良知,只是他假装没有。』朦胧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张开了眼我躺在蘑菇的地板上,我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躺在蘑菇上的身影让睁大了眼。
  「是卡特!」我叫出了他的名字,但他没有醒来,于是我一直等、一直等。
  上次没来的及拯救你,现在我来了喔。
  即使现在的我披着承重的枷锁。
  我不知等了多久,卡特睁开了他修长的睫毛,他发出了令我怀念已久的声音,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脏要停止了。
  ?
  「所以你睡着了就看见我了?我死了吗?」我看着解释完的睡鼠再看看自己的身体,的确看起来随时会消失。
  「正确来说是被艾弥赛『抹消存在』,但她似乎没有能力完全抹除卡特在这个世界的存在资格。」睡鼠拿起放在蘑菇下的袋子,似乎因为是在梦里因此他并没有感到吃力。
  「我知道,这大概跟我们之前探讨每个居民代表意义有关吧?我记得我是所谓的『良知』。」我低头沉思后想出这个结论,我看向睡鼠求证,睡鼠只给了我代表正解的微笑。
  「没错,但是你的存在已经相当稀薄了,所以需要这个。」睡鼠将水烟管递给我,随后将装着药剂的小玻璃罐插入针筒,用针筒小心的吸取药剂。
  「这个是......」这长长的东西对于不常去图书馆的我完全不知道,会不会是防身的武器之类的啊?
  「这是水烟管,因为卡特现在的状态有点糟,而我又不是神医,我不能立刻拉回卡特的存在,目前我只能做到减免。」睡鼠将针筒插入蘑菇内,暗黑色像是异形的药剂被睡鼠挤压直到注射完毕。
  「等等我的蘑菇啊啊啊它可是会痛的啊!」我趴下来听听蘑菇还有没有心跳,睡鼠则用看笨蛋的嫌弃眼神看着我。
  「它没有心跳,你傻了?我不知道被砍会影响智商。」
  「不是啦这蘑菇跟了我很多年了...还是会有感情的!」我理直气壮的和睡鼠辩解道,睡鼠似乎是不想接续这种詆毁他智商的问题似的叹了口气。
  「我不想跟你讨论蘑菇来蘑菇去的......总之之后蘑菇下面会生成有点类似暗紫色的粉末配合这个药剂加入,你把粉末放进水烟管之后连接这个罐子和这个......」睡鼠从提袋里拿出不同的配件并连结在一起,最后变成有点像香水罐的东西。
  「这个......到底是什么东东啊?」我依旧看不懂睡鼠在做什么。
  「这是水烟,虽然味道有点像呛鼻的烟雾,这个我之后会改良,这个的作用就是形成烟粒子替补你快消失的部位,也可以说是缓解。」
  「原来如此......欸睡鼠。」睡鼠竟然为了我做到这种程度,看来我要感谢他才行。
  「嗯?什么事?」睡鼠圆圆的大眼睛和我对视,我能清楚的看到睡鼠眼袋下的黑眼圈,一向睡饱睡满睡超过的睡鼠有黑眼圈真的很稀奇。
  「谢谢你,为了我做那么多。」我对着睡鼠露出微笑,而他则是撇过头避免和我视线交接。
  「不、不用谢,我才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这个世界广大的权益以及和平......等等我在说什么啊!」睡鼠开始了语无伦次和自我吐槽,好久没看到他这样了呢。
  「噗哧,睡鼠你只要说不客气就好了啊。」我看着睡鼠不断抓着自己的头,看来他已经崩溃到几近在地上打滚的地板忍不住发笑。
  「既然东西送到也解释完毕了.......那我走了,从梦里要......啊啊啊啊!」睡鼠站了起来正准备往自己脸颊捏,但站在蘑菇上的他一个没平衡好立刻以头着地撞上地板。
  「......」嗯看来感受到痛觉是离开梦境的方法之一呢,虽然睡鼠的这种方式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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