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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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苏陌送往京城的飞鸽传书也有了回信。
  飞鸽传书是具备一定风险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鸽子飞到一半不被人射死、或是不被大型飞禽猎食,只能说,他们运气不错。
  苏陌拿着从信鸽上解下来的纸条去了苏渊的书房:“父亲!祖父回消息了!”
  “快看看你祖父说了什么!”苏渊说道。
  他对儿子是绝对信任的,可苏陌从不会因为父亲的信任忘了规矩。
  “是。”
  得了父亲的首肯,苏陌摘掉细绳,打开纸条,每个字细细读完,对苏渊道:“祖父说,把人带回京城。”
  苏渊道:“还有呢?”
  苏陌摇头:“没了。”
  苏渊:“就、就没了?”
  苏陌点头。
  “唉。”苏渊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于他这个爹呀,他敬重是真敬重,可有时候也是真无奈。
  不知是不是武将的缘故,他爹惜字如金,能一个字说完,绝不多蹦两个字。
  苏渊接过纸条瞅了瞅。
  果然,六个字里,有三字是苏陌自己加上的,原话——带回京。
  苏渊喃喃道:“你祖父……何意?”
  苏陌苦笑:“父亲,您是祖父亲儿子,您都不清楚,我又上哪儿去揣度祖父的心思?您可比我早认识祖父二十年。”
  苏渊:“……”
  苏渊一筹莫展:“这也不知真假,就带回去,岂不是要出事儿?”
  苏陌道:“或许祖父的意思,就是带回去让他老人家来辨别真假?”
  苏渊:方才是谁说猜不准老爷子心思的?
  可是,带几个?是都带,还是只带苏承?
  祖父还真是——
  苏陌收好纸条,对苏渊道:“父亲,这件事交给儿子去办吧。”
  苏渊蹙眉:“你打算去一趟杏花镇?”
  苏陌笑了笑:“父亲不是已经答应了,让我自己去查一查吗?上回忙着二弟的及冠礼,没机会见到他们,这次,我怎么也得亲眼见见。”
  “表哥!表哥!”
  是秦云。
  父子俩适时终止了谈话。
  秦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大表哥!咦?伯父也在?”
  秦云今日一身劲装打扮,手上挽着一张大弓,看样子是要出行打猎。
  秦云是护国公府与镇北侯府的血脉,含着金汤匙出生,锦衣玉食长大,他身上随便扒下一件衣裳,或嘴里随便省下一口粮食,都够乡下人一家子吃上一整年的了。
  想到在乡下吃尽苦头的苏承父子三人,苏渊的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伯父,你脸色不大好。”秦云说。
  苏陌看了父亲一眼。
  苏渊自知失态,真相尚未查明,苏承未必就是姑姑的儿子——
  可是为何,他心里总想着苏承与那两个孩子?
  第174章 174 侯府来人
  “可能是昨夜没睡好。”苏渊温声道。
  秦云道:“哦,那伯父赶紧去歇会儿吧。表哥,我们去打猎,别打搅伯父歇息!”
  苏陌顿了顿,说道:“我有几个朋友要拜访,今日恐怕不能陪你打猎了。”
  “啊?”秦云失望。
  他是被两家宠大的孩子,他提出的请求一般极少遭到拒绝。
  若是以往,苏陌就依他了。
  可眼下确实是有不得不立马去办的大事。
  苏陌笑道:“表哥下次再陪你如何?”
  秦云骄纵地说道:“可我就想今天打猎!”
  上回被一个乡下的土包子比了下去,还挨了那土包子一鞭子,一直到这两日脸才痊愈,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呢,必须去林子里找回来!
  苏陌正色道:“今天不行。”
  秦云撇嘴儿,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我去找二表哥和三表哥!”
  苏渊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摇摇头:“这孩子,当真是有些被惯坏了,还好他姐姐不像他这样。”
  秦云的姐姐虽也是被宠大的,但却比秦云懂事多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情也温婉贤淑,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
  想到秦嫣然,苏渊不免联想到了护国公府与三皇子的亲事。
  他皱了皱眉:“事不宜迟,陌儿,你今日便出发去一趟杏花镇。”
  “是,父亲。”
  “等等。”苏渊叫住长子,“项公子与景小侯爷也在杏花镇,你……记得避开他们。”
  苏陌点头:“儿子明白。”
  又与苏渊商议了一番出行细节后,苏陌便乘坐马车出了祖宅。
  刚离开祖宅不久,苏陌便感觉自己被人尾随了。
  他将马车的后帘挑开一道缝隙,瞥了眼后,不动声色地将帘子放下了。
  苏陌选的是上等战马,下午便抵达了镇上。
  他是第一次来杏花镇,为确保任务顺利完成,他带了舆图,也带了个懂路的车夫。
  车夫不是郑广。
  郑广那张脸已经用过了,苏陌把不准小苏家对苏渊的态度,谨慎起见,他挑了个面生的小厮。
  “去一趟春柳巷。”他说。
  车夫没敢问,咱不是去杏花村吗?怎么改道去了春柳巷。
  别看苏陌在苏渊面前是个性情温和的孝子,实际苏陌的脾气比苏渊刚太多,私底下,下人们是很忌惮苏陌的。
  “到了。”苏陌开口。
  车夫将马车停在了符家大门口。
  调查小苏家固然重要,祖父的身体同样不容忽视。
  他祖父戎马一生,不该毫无尊严地在病榻上走完最后的日子。
  符郎中出诊回来了,正在院子里晒药材。
  见到门口来了人,他以为是瞧病的,就道:“进来吧,我这儿快弄完了,你先去堂屋坐会儿。”
  苏陌没见过符郎中。
  他在门口静静观察了几息,随后展现了自己惊人的观察力:“符郎中?”
  “啊,是我。”符郎中把麻袋里的药材平铺在簸箕上,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你是?”
  苏陌是正常京城贵公子的打扮,一身容貌气度出挑得不像镇上的人。
  符郎中愣了下,莫名觉得此人不是来瞧病的。
  “有事?”符郎中问。
  苏陌谦和地笑了笑:“我是来请符郎中出诊的。”
  符郎中道:“出诊啊,着急吗?今日可能不大方便,晚些时候有个病人过来换药,他伤得挺重的,我得给他换完了才能走。”
  “是去京城。”苏陌说。
  符郎中又是一愣。
  随即他拨浪鼓似的摇头:“京城我去不了,你另请高明吧!”
  苏陌道:“我不会透露符郎中的行踪。”
  “不是行踪不行踪,我娘年事已高,去京城那么久,我放心不下……等等,什么不透露行踪?”符郎中的话讲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眼底掠过一丝警惕。
  这时,符大娘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符大娘淡淡说道:“你回吧,我儿子不会去京城出诊的。”
  苏陌拱手,行了个晚辈的礼:“符老夫人,我祖父的病,只有符郎中能够医治。”
  符大娘沉声道:“我说过,我儿子的医术,治不了老侯爷!”
  苏陌道:“怎么会?三日前,我父亲不慎吸入柳絮,危在旦夕,令郎的爱徒救了我父亲一命。您对父亲的情况多少是有些了解的,每每发作起来真的很凶险。”
  “娘,你们认识啊?”符郎中问。
  符大娘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冷着脸看向他:“你收徒弟了?”
  符郎中眼神一闪:“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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