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不等他的话说完,百里无疾突然一把抓住公子晦的手腕,将人往前一带,公子晦只觉唇上一热,紧跟着钝疼,百里无疾毫无征兆的吻了下来,甚至在他的唇角轻轻一咬,刺痛又酥麻。
哗啦——
公子晦震惊的浑身打颤,手腕一抖,汤药洒了一地,瞪着眼目久久不能回神。
百里无疾则是平静的重复道:“无疾……会当真。”
嘭!公子晦一把推开对方,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我,药、汤药洒了,我再盛一碗来……”
公子晦想要逃跑,百里无疾却突然道:“二公子的心窍里,装的是梁公,对么?”
公子晦一愣,面色通红,嘴唇颤抖了两下,说不出一句话,抱着汤药的大碗跌跌撞撞的冲出营帐,一溜烟儿不见了踪影。
百里无疾靠坐在榻上,眯起一双反顾的狼目,幽幽的凝视着洒在地上的褐色药汁,沙哑的道:“梁、羡……”
作者有话说:
梁羡表示,不知不觉就做了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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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恩公壮硕
☆沉迷美色的昏君☆
公子晦慌张冲出营帐, 手里还捏着空碗,因着没有抬头看路,跑得又急, 嘭直接和一个人影撞了满怀。
公子晦抬头一看, 不由想起百里无疾方才的言辞,脑海中轰隆地震,面颊更是通红, 支支吾吾的道:“君、君上?!”
无错, 公子晦撞到之人,正是梁羡。
梁羡扶住他, 道:“二公子, 你可是身子不适?怎么面色如此通红?”
说着,还想伸手去试公子晦的额头,看看他是否发热。
“没、没有!”公子晦下意识后退一步,与梁羡拉开距离, 还后仰着脖颈,以免被梁羡触碰。
梁羡奇怪的道:“当真没害病?”
“没没没、没有……”公子晦结巴的更严重了。
梁羡奇怪的看了一眼公子晦身后:“二公子何故如此匆忙?这是……有人在追你?”
“追?没、没有啊!”公子晦瞪着眼睛, 一副看我狡辩的模样, 斩钉截铁的道:“没有、绝对没有!晦就是……就是走得有些急。”
梁羡点点头,但眼神还是如此探究, 看的公子晦毛骨悚然,生怕他当真看出什么端倪来。
“是了!君上!”公子晦一惊一乍的转移注意力:“这般夜了,君上可有什么要事吩咐?还亲自离开了御营大帐,若是有事儿,君上只管知会便是。”
梁羡一笑:“无妨, 只不过……孤与丞相方才在议事, 突然看到了可疑的人影, 似乎在偷听。”
“偷听?”公子晦瞬间收敛了表情,正色道:“难道是黎国之人?”
如今正是为周天子奔丧之际,各地诸侯全都往王都赶去,谁也不甘落后,而梁国是太子党的领头,最不想让梁国的队伍入王都的,怕就是黎国了。
公子晦又道:“营中混入了黎国的细作?”
梁羡道:“如今还不能确定,丞相已然亲自前去排查,不知二公子可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公子晦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并未,方才晦端了汤药去……去给无疾送药,并未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梁羡点头道:“百里先生的伤势如何了?”
公子晦一听到“百里”二字,手指下意识抚上嘴唇,又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立刻缩回手来,支支吾吾的道:“他、他很好,伤口都……都处理了,应当很快便能痊愈,多谢、多谢君上关怀。”
“无妨,”梁羡亲和一笑:“百里先生早日痊愈,孤也能安心了。”
梁羡本欲转身离开,哪知公子晦突然道:“君上,有一件事儿……晦想恳请君上同意。”
“何事?”梁羡问。
公子晦支支吾吾的道:“想必君上也知晓当年的内情,无疾他……他被几个寺人迫害,受过一些伤……”
当年百里无疾陪同公子晦住在宫中,他乃是宫中的苦力宫役,并不需要净身便可以入宫,因着没有身份地位的缘故,舒国夫人身边的寺人总是欺负百里无疾,甚至将百里无疾阉割。
公子晦脸色黑压压的,道:“晦想、想请宫中的医官,去给无疾看看那方面的病楚,也不知过去这般多年,还能不能……能不能痊愈。”
梁羡也能理解,这恐怕是百里无疾一辈子不想提起之事,但公子晦心中还挂着一丝侥幸,若是能医看好,也算是皆大欢喜。
梁羡道:“这点子放心,传孤敕令,医官署的医官,你尽可支用。”
“多谢君上!”公子晦满脸欣喜,再三道谢。
梁羡感叹道:“看来二公子还挺关心百里先生的。”
他不过是顺口一说,那知公子晦的脸色瞬间通红,红得几欲滴血,连忙解释道:“君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梁羡一脸迷茫:“孤想什么了?”
“就、就……”公子晦辩解道:“不是那样,我们……唉!”
说得半半落落,公子晦干脆调头便跑,他又是习武之人,一溜烟不见了。
梁羡:“……”什么这样那样的,到底哪样?
考虑到百里无疾的伤势,又考虑到营地混入了细作,因此梁羡特意令全军在原地休整一日,第二日不启程,明面上是让百里先生养伤,其实内地里是彻底搜查细作。
然,排查了整整一日,营地严防死守,但凡进出都需要牙牌,就连仆役也不得随意走动,哨台辕门连一只飞虫都跑不出去,更别提细做了,那细作仿佛人间蒸发,悄无声息。
排查无果,为周天子奔丧的行程却不能耽搁,第三日大部队启程,离开梁国的地界,借道往王都而去。
借道首先路过的国家,是梁国周边的小国,乃系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中,最小的男爵国家,像这样的子爵和男爵国家,因着爵位低下,兵力虚弱,地盘子普遍也不大,因此都是依附于其他强国生存的,属于附属国家。
借道的小国紧邻梁国,便是梁国的附属国家,所以从这个国家借道是最简单便宜的。
夏日多雨,一连下了三天大雨,路途泥泞难行,扈行队伍的脚程有所牵绊,但为了能及时赶到天子王都,路上一刻也不能耽搁。
咕噜噜——
是辎车行进的声音,扈行部队进入了山谷,这个国家多山,路途崎岖,物产也不算丰富,甚至贫瘠,便仿佛是鸡架子的肋骨,啃起来没滋没味儿,反而麻烦,因此这么多年来依附于梁国,都没什么人来找他们的邪茬儿。
梁羡坐在辎车中,险些被颠的散架,莫名有些晕车,脸色惨白一片,坐着也不舒服,躺着亦不舒服。
白清玉驱马而来,在辎车边道:“君上,山路崎岖,前方还有很长一段路途,不如停下来原地歇息整顿,让人马都歇一歇。”
梁羡立刻同意:“快停下来,孤……”孤要吐!
哗啦,梁羡打起车帘子,从里面钻出来,捂着嘴脸色惨白,不需要旁人来扶,跳下辎车,找了角落去吐。
梁羡还未用朝食,胃里虽难受,但干呕了几声,压根儿什么也没吐出来,反而有些脱力。
连绵的细雨还在倾洒,白清玉撑着油伞走过去,给梁羡遮住雨水,道:“君上,雨棚已经搭好,去避避雨罢。”
不得不说,白清玉的心细还挺细腻,辎车虽豪华,但到底做不到宽敞,下车歇歇脚也好,便令人搭建了雨棚,坐在下面吹吹风正好。
梁羡脸色苍白的进入雨棚,坐在席上,白清玉递来一耳杯温水,梁羡呷了一口,这才感觉稍微好转一些,有气无力的道:“这山路,还要行多久?”
白清玉蹙眉:“若是脚程足够快,黄昏之前应该可以出山谷。”
黄昏?梁羡的脸色更是难看。
白清玉朗声道:“姚陛长,你带一队五十骑兵,去前面探探路。”
“是!”姚司思拱手,立刻清点五十铁骑,跨上骏马,也不打伞,也不穿蓑笠,马蹄踏着水花,飒沓而行,飞扑向前,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梁羡啧啧摇头:“年轻真好啊。”
白清玉挑了挑眉:“倘或卑臣未有记错,君上比之姚陛长,也只是年长一岁。”
的确,梁羡这个身子年纪轻轻,放在现代还未成年,妥妥的十七岁高中生,比姚司思也就大一岁。但其实呢?梁羡的本质是个三十二岁的上班族,虽不算大叔,却已然过了天真烂漫的年纪。
梁羡见到白清玉探究的眼神,便知道他在套自己的话,一点子也不上钩,笑眯眯的道:“孤随意感叹一句,不行么?文人雅士还能伤春悲秋呢,孤这个昏君,便不可顺口胡诌?”
他说罢,对白清玉勾了勾手指,压低声音道:“丞相这随便套话,找个机会便给人刨坑儿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孤可是不会上当的。”
白清玉没想到梁羡如此机警,但他面不改色,一点儿也不羞愧自残,拱手道:“君上英明睿智。”
梁羡:“……”臭白莲!
白清玉身为丞相,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与梁羡说了两句话,便转身离开,公子晦一看,好机会,姚司思不在,丞相也去忙正经事儿,梁羡身边无人,正好适合自己过去攀谈。
公子晦倒了一耳杯水,有些许的紧张,准备端着羽觞耳杯去搭讪,刚走了一步,眼前一道黑影遮蔽下来,抬头一看……
——百里无疾!
公子晦下意识后退两步,眼神乱瞟,一副心虚到极点的表情,抿着唇角,便算是过了几日,还是觉得被百里无疾轻咬的唇角火辣辣的刺痛,怎么也忘不掉那种感觉。
百里无疾拦住了他的去路,却一直不出声,公子晦支吾道:“有、有事么?”
百里无疾面容平静,仿佛那日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甚至他已然忘记了那日的意外,楠漨淡淡的道:“二公子,丞相请二公子过去一趟。”
“哦哦!”公子晦连连点头,把羽觞耳杯塞在百里无疾手中,调头便跑,根本不敢多看百里无疾一眼。
百里无疾低头看着手中的羽觞耳杯,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划在耳杯的边沿之上,眯着眼睛打量着落荒而逃的公子晦,又转头看了一眼正在雨棚中避雨的梁羡,他的唇角微不可见的一挑,露出一个阴霾而锐利的笑容。
咔……
咔嚓……
咔、咔嚓嚓……
梁羡总觉得能听到一丝丝奇怪的响动,说不上来是什么声音,若隐若现,十足古怪。
他将耳杯放在案几上,转头环视四周。
咔嚓——
又是那种响动,越发的清晰,却寻不到源头。
白清玉忙着对看地形图,确认了接下来的路线和行程,下意识的回头寻找梁羡的踪影,这一看,黑色的眼眸紧紧一缩,大喝道:“当心!!”
咔嚓——轰!!!!
灰褐色的泥浆和巨石,从山谷的头顶毫无挣扎的倾泻而下,遮天辟日兜头砸来,梁羡根本没有防备,即使有所防备,那泥石如此巨大,根本避无可避。
梁羡瞪大眼睛,心里想着,幸好,系统成就奖励了一张金刚不坏卡片,可以抵挡一次致命伤害。
轰——隆!!
就在梁羡即将被泥石掩埋的一霎那,一道黑影突然冲过来,狠狠一把抱住梁羡的细腰,将人往前一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