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节

  “长清,你大哥不值得你四处为他奔走。你可以不必这么辛苦,嫁给我吧,让我照顾你。”
  “呜呜呜……”
  暨和北开车回家,就看到自家门口有对男女谈情说爱。
  他瞥了一眼,没细瞧。
  车子正要驶进院子,那对男女看到了他竟快步上前挡住了去路。
  他按下车窗,不悦地睨向这对陌生情侣,不客气道:“有病?”
  “暨和北,我们能跟你谈谈吗?”
  听到对方精准喊出自己的名字,暨和北有点诧异。
  他认真打量两人,确定自己并不认识。
  既然认不出来,必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暨和北冷声拒绝:“下班时间不谈工作,有事先联系我的助理。”
  “我是褚长清,我想跟你聊聊我哥——”
  “滚!”
  听到褚长清名字,暨和北一记冷眼。
  面无表情发动车子,大有你不滚开我就付一笔医药费的架势。
  千钧一发之际,男人把拦在车前的褚长清猛地拉到旁边,车子则径直开进院子,随后,大门发出咔吱咔吱声,自动关上了。
  褚长清惊魂未定,扑到男人怀里嘤嘤哭泣。
  男人再次提了结婚,这次她没再拒绝。
  暨和北停好车,暨大宝两兄弟开着扭扭车来接他,“爸爸、爸爸……”
  老大被急躁的弟弟追尾。差点翻车。
  暨和北赶紧拎住他。
  他稳住身体扭头:“二宝坏蛋!”
  “窝不坏。”
  “坏,坏蛋。”
  “米有,大宝坏。”
  “……”
  丛琦在屋檐处画手绘图,抬眸,把褚长清来过的事说了,暨和北拍拍吵得正厉害的两人屁股。
  让他们到旁边吵去。
  他一打岔,小哥俩莫名其妙又和好了,开上自己的扭扭车到处转。
  暨和北顺嘴嗤道:“回来时看到了。”
  “为什么会突然找你要谅解书?”
  “一审结束,褚家提出上诉。”
  暨和北顿了顿,幸灾乐祸道:“但是前几天褚正雄被挖出别的事,他倒台变成既定事实,他的两个前亲家就站出来告发了褚长捷。”
  “……啊?”
  丛琦没心思画画了。
  凑到暨和北身边,八卦兮兮问:“怎么回事啊?等等,他跟你差不多大吧,居然娶两个老婆了?”
  “褚长捷有过两任妻子,一个在泰国旅游时意外落海死了,另一个在瑞士度假时溺亡在酒店泳池。只是因为死亡时在国外,当时褚正雄没倒,又给了两家人足够大的好处,便被当做意外结了案。除此以外,还跟那个叫白什么的歌星有关,这名歌星跟父子俩都存在亲密关系,但她销声匿迹很久了。”
  暨和北意味深长:“之前身上只背了暨女士一条人命,褚家觉得运作后顶多坐几年牢,便不觉得天崩地裂,但一下子被翻出这么多事,如果一一属实,褚长捷死缓都不可能,一定是立即枪决。褚家老太太大概慌了神,褚诗文姐弟俩又咬死了不原谅,她病急乱投医才求到了咱们头上。”
  肯定也不止求他谅解。
  大概前亲家那边也要求谅解的。
  还在做梦有谅解书就能留下一条命吧。
  要他说,活该!
  权力一旦没有能够关住它的牢笼,便滋生出罪恶。
  想想褚正雄年轻时多么英雄,也是上过战场为国为人民拼过命的,没想到枪林弹雨没摧毁他的意志和信仰,锦绣富贵倒是彻底腐蚀了他。
  伟人说得对,糖衣炮弹的威力实在巨大。
  值得警惕。
  丛琦闻言,小脸愤愤:“罪大恶极,活该枪毙。”
  “还有那两个可怜女人的父母兄弟也很过分,居然收到好处就闭嘴,好像死的不是他们的女儿,不是他们的妹子一样。”
  暨和北拿过手边牛奶。
  让她喝一口缓缓激动的情绪:“这很难说,可能觉得斗不过,怕自家也死于非命,不如当个哑巴拿下好处。”
  丛琦脸颊鼓鼓。
  她承认暨和北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很生气。
  “希望老天爷有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祈盼神佛,这真是最无奈的想法。
  不过,褚家的奔走的确没有起到作用。
  因为褚长捷牵扯的事很多,再彻底调查清楚前他不会死,但褚家人知道,他迟早得死。
  到了八月,褚长捷二审迟迟没到来,暨和北却收到海市某本地发展银行的催缴费通知。
  工作人员称他有一个保险柜业务正在进行中,而今年的费用还没缴,让他在三个工作日内缴清。
  “你确定是我的?”
  “暨先生,暨信厚。”
  暨和北目光一凛,懒洋洋的坐姿瞬间绷直:“麻烦你把银行地址说一遍。”
  “好,地址是……”
  暨信厚是外公的名字。
  保险柜,保险柜……
  莫非那把钥匙?
  暨和北在书房沉思许久,他决定暂时不跟丛琦说,以免她担心。
  次日便以出差为由叫人到那家银行办理了续费,他则飞往英国找褚诗文。
  他提前给褚诗文打过电话,刚下飞机就看到了姐弟俩。
  这次褚兴文没再像几年前见面那样刺头尖锐,他很沉默,暨和北话也不多,大部分是褚诗文在讲,他听着。
  等回到两人住处,暨和北没有绕弯子,直接把保险柜的事说了。
  “真的有东西?”
  褚诗文小脸茫然,这是她早就猜测过的,但当猜测变成真实,她又感到无所适从。
  暨和北点头:“褚正雄要找的应该就是这个。”
  褚诗文抿嘴,神色复杂。
  忙回卧室找出钥匙:“大哥,你等我,我请好假就跟你一块回去。”
  “不用。”
  “为什么?”
  “碍事。”
  暨和北翻来覆去看着小巧的钥匙,直言:“如果保险柜里有了不得的秘密,你们一出现在海市,必然被盯上。”
  “可你……海市有不少人知道你跟褚家的关系,我怕……”
  褚兴文神色严肃道:“大……暨和……大哥,姐说得没错,爸的那些老战友们清楚你跟褚家的渊源,未必没人盯着你。”
  一年的时间让他变得沉稳了许多。
  也学会了换位思考。
  面对暨和北他依然感到不自在,但已经能客观看待暨和北对亲妈的不待见了。
  “我心里有数。”
  暨和北转着钥匙,漫不经心警告二人:“安分点,别给我添乱子!”
  褚诗文紧张地瞥一眼弟弟,怕他因这难听的话跳脚。
  的确,换一年前褚兴文绝对要一蹦三丈高,指着暨和北嚷嚷“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狂什么狂?”
  但今非昔比,他已然并非吴下阿蒙了。
  褚兴文认清了自己的能力,对方话不好听,但他清楚不捣乱是对的。
  他抿着嘴,好一会儿后,别别扭扭道:“那你注意安全。”
  “……大哥你注意安全,察觉到危险就别管了。”
  “不管怎么样,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褚长捷可能会被枪毙的消息传来,褚诗文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
  虽然她也失望父亲没受到应有的惩罚,但历来被抓的大官儿几乎没有被枪毙……
  她本就不抱多少期待。
  比起涉险,如今的她更希望兄妹三人平平安安活着。
  暨和北看了神色关切的姐弟俩一眼,淡淡“嗯”了声。
  多余的话没说,只道:“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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