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

  柳春草大约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联想到巩素芬刚才说的话,傅京生的眼中全是冷意。
  母慈子孝,母不慈,子怎么会孝顺呢?
  有人敲响了东厢房的窗户,“老板,傅先生带着医生过来了,让他们进来动手吗?”
  柳春草十分镇定,捏着鼻子模仿巩素芬的声音,“让医生进来就行,其他人都不要进来,在外面守着,免得污染了手术室。”
  巩素芬年龄虽大,说话却仍旧是娇滴滴的,因此和柳春草的声音差别不大,窗外的人也没有听出来。
  这些手下拿钱办事十分听话,果然把医生直接领过来,交代他进东厢房动手术。
  趁着这会儿功夫,柳春草推开了东厢房的后窗。
  先把看守扔出去,又把傅京生给搀扶出去,随后自己才跳了出去,又轻轻的关好了窗户。
  后窗后边就是高墙,柳春草没急着走,她想看看巩素芬这个抛夫弃子的女人,有什么下场。
  傅京生神色复杂却没有出言阻止,说真的,他的心也被伤透了。
  一共有三个人进了东厢房,做黑手术的医生带着助手,拎着应急灯进了里间,另外一个男人在外间坐下来了。
  坐在外间的男人,眼看着医生点亮了应急灯,开始准备手术,就问起巩素芬。
  院子里的人都是巩素芬雇来的,他们也不清楚巩素芬下一步的计划,“巩老板刚才还在,这会儿可能是去忙别的事儿了,您先坐,等看到巩老板,我们再给您带话。”
  这个男人听说巩素芬不在,顿时来了精神,他走到里间门口,开始吩咐医生,“陈医生,除了说好的骨髓以外,再割掉他一个肾。”
  这个医生是巩素芬花高价雇来的,他的任务,就是从活人身上摘取需要的器官,赚的是黑心钱。
  所以主家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听说要多割一个肾脏,陈医生淡淡的回答一声,“傅先生,我知道了。”
  然后就吩咐护士,把带来的保温箱打开,准备待会儿放肾脏用。
  这间屋子前屋要避人,装了窗帘,后窗靠着后墙遮光,反而没有窗帘,这倒是方便了柳春草和傅京生偷看。
  两人听清了傅先生吩咐的话,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说起来,巩素芬还算是个善良的人,只想抽傅京生的骨髓。
  这个姓傅的才叫狠,一上手就要割掉傅京生一个肾。
  “他就是傅成远吧?”柳春草压低声音,小声问傅京生。
  傅京生的腿被打断,此刻半坐半靠在一个树墩子上边,神色凄苦,“是……”
  傅成远就是巩素芬的姘头,所以对巩素芬跟傅永生的儿子恨之入骨。
  他趁着巩素芬不在,要拿掉傅京生的一个肾,现在做手术的技术可不是那么高明,少了一个肾,最少得折掉一半的寿命。
  柳春草同情的拍了拍傅京生的肩膀,他可是典型的有妈跟没妈一样,压根儿没人疼,而且还更加招人恨。
  屋子里边,做手术的陈医生和护士,已经脱掉了巩素芬的衣服,做好了术前准备。
  陈医生已经看出来,这回提供骨髓和肾脏的是个女人,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简单的打了麻醉,陈医生举起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就朝着巩素芬的腰上切了下去。
  第468章 害人不成终害己
  傅京生露出了不忍的神色,微微别过头去,其实,从他们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巩素芬的情况,只能看到陈医生和护士两个在忙活。
  这对狗搭档估计没少干这种坏事,两个人速度很快,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顺利的切下来一个肾,又做了缝合。
  然后陈医生拿出特制的大针管来,抽出了常规用量三倍的骨髓,这是按照巩素芬之前的叮嘱做的。
  巩素芬爱傅成远,连带着也在意傅小瑞,至于傅京生这个亲儿子,在巩素芬眼里,恐怕跟提供猪肉的小猪也没什么区别,只要别一针抽死了就行。
  殊不知这个剂量,搁在傅京生身上,他一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还能扛得住。
  搁在巩素芬身上,却有些超量了,再加上巩素芬刚被摘了一个肾脏,大量失血,抽到后边儿,巩素芬直接抽搐起来。
  陈医生一看,再抽下去就得要巩素芬的命,这才自作主张,少抽了一点。
  这事可不怪别人,要怪就得怪巩素芬自己,这剂量可是巩素芬自己定下来的,她就是害怕骨髓量不够,不能一次性治好傅小瑞的病。
  简单的清理好现场之后,陈医生和护士拎着保温箱就往外走。
  肾脏取下来之后,最好是在六个小时之内移植,才能保证成活,时间再长,就会变成一团臭肉,炒腰花都不好吃。
  骨髓要想保持活性,时效性更短,所以陈医生和护士得赶时间,把这两样东西移植到需要的人身上去。
  傅成远自以为偷偷割了傅京生一个肾脏,有些心虚,眼看着陈医生干完了活要走,他也急急忙忙跟着一起走了,竟然丝毫没想起,要去跟巩素芬打个招呼。
  看到这一幕,柳春草恨不得拍手称快,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巩素芬一直算计别人,万万没想到千算万算,最终报应落在了自己头上。
  柳春草生怕院子里的那些打手,看到巩素芬出事儿,再跑到后院来找人。
  所以傅成远一离开,她就急急忙忙拖着傅京生爬上了墙头,准备翻墙开溜了。
  两人从墙头上跳下来,柳春草就准备背着傅京生跑路,傅京生还有点不好意思,他一个大男人人高马大,最后还得柳春草救他。
  两人正在争执,就听到前院儿闹了起来,灯火通明,还伴随着狗叫声,傅京生顿时高兴起来,“警察,应该是警察赶到了。”
  柳春草让他小声点儿,先看看再说。
  院子里边传出来打斗的声音,还伴随着不许动,举起手来,听着果然像是警察赶到了。
  没过多长时间,院子里就传出来傅恒愤怒的吼声,“柳春草呢,傅京生呢,你们把他俩给搞到哪里去了?”
  听到了傅恒的声音,柳春草这才确定,傅家人终于赶过来了,她急忙捡起石头扔到院子里,提醒傅恒,自己和傅京生就在后墙外边。
  傅恒立刻带着人赶过来了。
  看到柳春草和傅京生好好的,他才松了一口气,得知傅京生的腿被打断,他气得一边骂娘,一边让人找轮椅去。
  大家伙折腾了好一阵子,这才再次赶回前院儿,巩素芬雇来的打手已经全部被拷起来了,警察正在清点人数。
  巩素芬还躺在手术床上,她这会儿刚刚从麻醉中醒过来,正迷茫的看着天花板。
  柳春草推着傅京生进了房间,巩素芬看到傅京生就急忙问他,“京生,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是我躺在床上?我身上为什么这么疼?”
  第469章 无法原谅
  傅京生神色复杂,没有说话,柳春草却十分轻松,她笑眯眯的说道,“你不是要给傅小瑞抽骨髓吗?抽完骨髓自然会疼了。”
  “什么?怎么会抽我的骨髓,不是要抽京生的吗?”巩素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她口口声声说抽骨髓不伤身,可真的抽到了她自己身上,她还是舍不得,更何况这也太疼了。
  “傅京生凭什么要给傅小瑞献骨髓,倒是你,是傅小瑞的亲妈,既然你这么疼女儿,为她做一点儿牺牲也是应该的。”柳春草不客气的说道。
  巩素芬张口结舌,万万没想到算计来算计去,最终却抽了自己的骨髓,她的麻药劲刚过,脑子还有些不大灵光,只能一个劲儿的可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巩素芬才反应过来,傅京生到底是怎么获得的自由,柳春草又是怎么溜进来的?
  还有她身上为什么这么痛?
  “京生,好儿子,我信不过这个柳春草,你好好跟妈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医生走飞刀取肾脏,根本不管供体的死活,所以给的麻药量不足,这会儿麻药劲儿过去,巩素芬痛的鼻涕眼泪都流下来了。
  傅京生沉着脸点了点头,然后掐头去尾,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为了避免柳春草惹上麻烦,他特地略去了柳春草捆绑巩素芬这一段,只说是巩素芬自愿躺上手术台的。
  巩素芬又惊又怕,她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小会儿时间,自己就被抽走了这么多骨髓,而且还失去了一个肾脏,
  “傅京生你在说谎,傅成远不会下这样的命令,他不可能让人切了我的肾脏,他不可能让人抽我的骨髓!”
  柳春草看着巩素芬苍白的脸,对她没有丝毫同情,她毫不客气的落井下石,
  “医生是你们找来的,需要用骨髓的又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知道傅成远不会下这种命令呢?如果不是傅成远下令,谁还有这个本事,指挥得动医生啊?”
  巩素芬几乎要崩溃,就算是她再没有常识,也知道柳春草说的,多半都是实话。
  她脑中一团乱麻,如果不是为了傅成远和他们之间所谓的爱情结晶,她不会铤而走险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到了如今,她失去了名誉地位,荣华富贵,换来的却是傅成远的背叛,对方竟然不顾她的身体健康,强行取走了她的大部分骨髓和一个肾脏。
  这就意味着,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废人,能不能活下来,尚不可知,就算活下来也肯定是个残废。
  巩素芬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接连失声尖叫,大喊着不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办案人员走进了屋里,看到巩素芬已经恢复意识,就毫不客气的给她戴上手铐,把她给推走了。
  巩素芬是绑架伤害傅京生的重要犯罪嫌疑人,现在要把她带走,接受调查。
  巩素芬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平车经过傅京生身边的时候,她突然一把拽住了傅京生的衣服,
  “孩子,我对你没有恶意,你看看,我并没有抽你的骨髓,也没有伤害你,你能不能跟他们说说,就说妈是在跟你开玩笑,让他们不要把妈抓起来,行吗?
  妈现在受了伤,身体虚的很,你赶紧找个好医院,让妈去看病。”
  傅京生一根一根的掰开了巩素芬的手指头,冷淡的回答道,“从发现我不见的那一刻起,爷爷就肯定已经报警了,绑架是公诉案件,就算是我原谅你也没什么用,你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
  第470章 救命稻草
  绑架和抢劫都是重罪,这类案件只要被立案,那都是公诉案件,不管受害者有没有原谅嫌疑人,都会按照法律程序走下去。
  也就是说,从傅家报警的那一刻起,巩素芬就无法逃脱法律的惩罚,听了傅京生的回答,巩素芬惊叫了一声,彻底绝望了。
  傅京生和柳春草被送回了傅家,傅恒在小巷子找到被打晕的司机,把他也送到了医院去。
  傅永已经脱离危险出院,被妥善的送回了家。
  傅老爷子又躺在床上挂起了吊瓶,父子二人躺在同一个屋里边儿,家庭医生紧张的守着。
  看到傅京生和柳春草平安归来,傅老爷子和傅永的情绪明显有所好转。
  傅京生询问过父亲和爷爷的病情之后,得知他们目前病情稳定,能经得起刺激,就说了一遍自己的惊险经历。
  傅老爷子一听,傅京生的腿被打断了,还差点儿被人抽骨髓割肾脏,气的直敲桌子。
  家庭医生急忙走过来,又给傅老爷子嘴里含了一片药,这才让老人家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
  “爷爷你不用这么激动,春草及时赶到救了我,你看看我,并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反倒是巩素芬那个女人自食恶果。”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傅京生已经不管巩素芬叫妈了。
  傅老爷子点点头,“春草多亏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傅家,恐怕要被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闹得断根儿。”
  柳春草又想起另一件事儿,“傅老先生,傅成远取走了巩素芬的骨髓和肾脏,恐怕要用在傅小瑞身上,为什么不去抓住傅小瑞,一网打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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