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她总希望用眼泪和示弱唤起男人的一些心软。
  皇帝也确实是如了她的意,看洛桑哭得那么伤心,就只剩下哄她的心思了。
  “朕怎么会不要桑桑呢,朕只希望日日与桑桑如此才好。”
  怀里的姑娘哭得伤心,低低啜啜,她本就纤瘦,一哭起来就更加惹人怜爱了。
  这样的女子,就该受人疼爱才是。
  洛桑:…
  她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她都想好,皇帝会推托一番,然后她再哭一会来着的。
  他回答得这般爽快,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抱她抱得紧,洛桑听着耳边传来皇帝阵阵的心跳声,有些茫然。
  她扬起头,就着床笫间一点点朦胧的亮光。
  眼眶嫣红分明,还垂着两滴泪珠,其间似有琉璃一般。
  皇帝看着她这般,嘴角似是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他的姑娘,可真好哄啊。
  “不哭了?”皇帝似有戏谑地问道。
  洛桑怔怔的,先点点头,再摇摇头。
  然后将头埋进枕榻间。
  “陛下莫不是要哄我的才好,陛下得真的记得带桑桑回京才是。”
  既得了话,洛桑话里都多了几分娇嗔。
  她还真就是这样的人,太会开染坊了。
  这时皇帝才又正视起洛桑话里的意思,到这些安抚地沉声道:“桑桑怎么会这么想?嗯…觉着朕不会带你回京。”
  皇帝下意识觉着,一定是有人和洛桑说了什么,才会让她这么觉着的。
  “是谁说了什么吗?”
  皇帝的语气和平和,像是只是在与她谈论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只是被这么一问,洛桑心里开始打起了鼓。
  细细一想,好像也没人真的和她这么说过。
  李芸兰当时也不过是说,希望她不要步先人的后尘,也没说陛下就不会带她回京。
  虽然她听着是阴阳怪气了一些,但到底这只是她的感觉。
  她和李芸兰向来不太对付,所以把李芸兰说的话放心里才是她傻。
  其他,还有什么…
  对了,还有就是皇帝也不提给她一个什么份位,这些都让她很不安。
  洛桑实话实说:“也没人说什么…”
  说着说着还心虚了起来,底气也弱了下去,“就是…就是之前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皇帝失笑:“哪样的事情?朕怎么不知道,说来让朕听听。”
  他还想知道是谁在散布着哪些话。
  洛桑想了想,还是老实把自己知道的那件事的始末都说了。
  说到最后还补充道:
  “这件事一直被嬷嬷当教训说给我们听。”洛桑补充道,“教我们别痴心妄想去攀附权贵,让我们都安安分分地待到可以出宫的年纪。”
  虽然她是江南行宫乐坊中的舞姬,但是可不可以出宫,什么时候能出宫都是按照上头京城的规矩行事的。
  “其实再过一个月就是桑桑二十二岁生辰了。”
  言外之意,按照原来的规矩,她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出宫了。
  “嗯,朕知道。”虽然嘴上云淡风轻,但环在洛桑腰间的手却隐隐发力。
  然后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这表示,桑桑就合该就是朕的。”
  洛桑被说得红了耳朵,却还是嘴硬地撒娇道:
  “陛下,桑儿在和您说的是正事呢。”
  怎么扯到别的地方上去了。
  虽然,她还挺喜欢这些话的。
  谁不喜欢听甜言蜜语呢。
  “朕听着呢。”他耐着躁动的心开口,“所以桑桑是觉着朕和那个负心汉是一样的?”
  皇帝的语气听不清喜怒,只是像是在转述她内心的想法。
  可是洛桑哪里赶承认这个,这不是当着面指责皇帝负心薄幸…
  她先是赶忙摇头否认,可摇着摇着又顿住了:“桑儿自然不会将陛下与那等薄幸郎相比…桑儿只是不相信自己而已…不相信,桑儿真有那么好,可以得到陛下的喜欢。”
  她自问,也没有什么能让人喜欢的地方。
  “桑桑不必妄自菲薄。”皇帝试图安抚着洛桑,“桑桑自有优点。”
  他的手向下,停留在洛桑的臀上,最后甚至拍了一下。
  洛桑瞬时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比如…桑桑总是令朕,情难自已。”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没能上榜,还需要压字数,望大家见谅。
  预告更新:这周(到17号)之前,应该是隔日更,每更2000字
  第11章
  说完,皇帝低头埋到洛桑的颈间,情难自禁,他实在喜欢她身上的气息。
  一种淡淡的桃香。
  “陛下~”洛桑小声地回应。
  “朕在。”
  推拉之间,皇帝终是体谅她的身子,没有再要她一次,只是浅尝则止…
  床榻间,皇帝搂过洛桑。
  就像寻常男女一样,相偎相依。
  “桑桑,若是朕没有留下你,你出宫后,有何打算?”
  为帝十年,他并不是一个很喜欢做假设的人,但方才说到此事时,他竟起了好奇。
  “嗯…”洛桑沉思了良久。
  “嬷嬷以前同我说,她有一个交好的友人,在苏州城内开了一家绣坊,嬷嬷说,若是我出宫之后不知道何处去,便去投奔那人,做一名绣娘。”
  “桑桑会刺绣?”皇帝问她。
  洛桑短暂犹豫了一下:“会一点点,嬷嬷有教过我。”
  不过不算什么好手。
  皇帝浅笑:“看了桑桑口中的嬷嬷对桑桑很是不错。”
  洛桑这下没犹豫,很快回应道:“嬷嬷可以说是对桑桑最好的人了。”
  给她容身之所,还教她可以立身的本事。
  只可惜,她不争气。
  没一样学得好。
  “那朕呢?”
  “什么?”洛桑呆滞了片刻。
  随后才又听皇帝说道:“是你口中的嬷嬷待桑桑好,还是朕待桑桑更好?”
  “那怎么一样。”洛桑脱口而出。
  只见她笑意盈盈地看下皇帝:“桑儿待嬷嬷犹如长辈般,是敬重,对陛下…”
  她环住皇帝的脖颈,“对陛下,是女子对男子的爱慕。”
  此时,脸上又恰好地升起绯红。
  皇帝爱死她这样的模样。
  “难得,桑桑与朕诉说爱意。”
  感觉他们之间,她又变成了那个会对他巧笑倩兮的小姑娘。
  …
  与皇帝寝宫里,春宵帐暖不同的是。
  此时昭狱之中,沈介正在审问一名囚犯。
  囚室内,只有屋檐上方的半隔天窗透着屋外隐约的月光,木炭燃烧出血红的火焰,在斑驳的墙面上无尽跳跃。
  屋内极尽血腥之气,连深谙审讯之道的狱卒都换了两波。
  沈介起身,走近被双手吊在半空的囚徒,抬起一把刀柄抵住他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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