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节

  段季过年前就说要来,既生拒绝了,但他既然来了,既生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带着他在营地走了走。
  既生和段季刚转了身,段季那辆黑车的后排门开了。
  封年委委屈屈的一张脸探了出来。
  他大喊:“没良心的,一个都没惦记我的!”
  既生小声问段季:“遇见个傻子?”
  段季小声回复:“对,捡了个傻子。”
  段季的车是从这里的公司拿到的商务车,他一个人开车走在路上,看到了封年。段季记人很准,他在意既生,因此记住了关于冬树的一切,自然也知道了封年。
  段季将封年捡上车,带了回来。
  封年没告诉任何人自己要来的事情,准备偷偷在车站打个车过来,给大家个惊喜,没想到大年初二,根本租不到车,只能向前走一走,看能不能碰碰运气。
  幸亏遇到了段季。
  封年满心以为自己到了营地,能听到大家在想念他,他可以跳出来给大家惊喜。结果他在车里坐了片刻,也没听到有人提到他名字,只能愤而起立。
  对于封年的回来,大家相当讶异。
  原以为他会在家里多待几天,没想到大年初二就来了。
  罗起是个实在人,连忙出来说自己想他了,这才让封年心里好受很多。
  大家心里其实都是高兴的,只是他来得太早了,大家还没做好准备。
  封年挺委屈:“我这不是想你们了吗……”
  荷花婶子在旁边看着没说话,她思维发散了,想到了当年自己结婚的时候。回娘家,就是大年初二。
  封年这个时候回来……
  倒也挺合适。
  第123章 坏心肠
  封年既然来了, 那也用上,杜疼立刻开始构想有没有他能演的群演角色。
  小央性格好,现在封年因为觉得自己没有被思念, 磨磨唧唧地闹别扭,大家被折腾了会儿,现在都不愿意理他,小央倒是好脾气地安慰他。
  “都想你呢。”小央一本正经地说:“除夕夜放烟花的时候, 大家都在说要是你也在就好了。”
  其实当时热闹得很,大家都看着既生放鞭炮,聊着天,说着自己小时候放鞭炮的趣事,没几个人想起封年来。
  但小央表情真诚,眼神直视封年, 把自己扮演多年温情男配的演技拿了出来, 他能折服万千女性,自然也能折服一个不怎么聪明的封年。
  果真,封年原本低落的心慢慢欢腾了起来。
  “真的?”他忍不住问。
  小央打包票:“我骗你干嘛。”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 他拉来了冬树:“冬树, 你说是不是?”
  冬树看着小央饱含深意的眼神, 和封年期待的脸,只能点了点头。
  众所周知, 谢冬树是最实诚的一个人, 她是不会撒谎的。
  于是封年信了。
  他高兴起来,颇为骄傲又扭捏地从自己背包里拿东西:“我给你们带了礼物。”他没什么钱,回家后虽然侄子侄女心疼他, 给了他一些零用, 但封瑞对孩子们管教严厉, 封年的侄子侄女们也没多少钱。
  封年是家里活得最自由的一个,家人疼爱他,管教得也少,因此也是家里最没出息的一个了。但他不坏,没舍得拿侄子侄女太多钱。
  这点钱,在他给剧组邮酒的时候,也花得差不多了。
  他自然没什么钱去买礼物。
  但他家不是有钱吗,他爸和他妈是两个挺爱花哨的人,很爱购物,家里有不少花里胡哨的小东西,有的图新鲜买了,但没用过就收起来了。封年临出发前从家里储藏室拿了不少。
  他背包不大,装不下太多,于是他只给剧组的女性们带了礼物,全是他妈买来没用过的小首饰,倒也不算是特别贵重,但也挺好看的。
  当然,礼物送出去的时候,他没说这是自己从妈那儿顺来的,只说是自己的。
  大家倒是都很开心。
  不开心的只有封年他妈。
  他妈虽然现在是个富太太了,但之前也是过过苦日子的,要是少了几件东西,她可能发现不了,但现在少得也太多了。
  封年他妈发现儿子走了,自己的东西也少了之后,颇为难受:“人都说女儿大了不由娘,没想到儿子大了,胳膊也往外伸。”
  老头子坐在沙发上,闻言看了小妻子一眼:“最近又看什么片了?古装剧?”
  说话这个调调不对劲。
  老头子倒是想开了:“儿子吧,从小没什么压力,当时我们也有些对不起他,好好的孩子,一下子就没了精气神。虽然不怎么聪明吧,但天天也好好学习,但那时候之后,就变了,天天嬉皮笑脸混日子。”
  这说的是封年小时候发现自己的爸爸竟然不只是自己的爸爸那件事。
  老头子对封年还是有些愧疚的。
  “年年什么事都没好好干过,一直混,就算是进了娱乐圈了,也是懒散得很,累点难点的事情都不愿意干,什么话都不愿意和我们说。”
  “但你看,”老头子说:“这才大年初二,他就急着跑回去了,你可曾见过他对什么事这么上心?”
  封年妈皱眉想着:“也不一定是为了拍戏,说不定是为了那个妖……”她想说妖艳贱货,但一想上次亲眼见过的冬树,再一想之前冬树从圈内消失的原因,她也说不出这个词了。
  只能含含糊糊说:“说不定是为了什么人。”
  老头子听得懂妻子的话,他的手摸摸索索地从地毯下掏出来一个烟盒,顺手就想抽上,小妻子愤怒地将烟盒抽走。
  老头子只能喝了口茶水:“你也别置气,刚开始年年肯定是为了那姑娘去的,但后来你看看。”
  “他过年回家的时候,是不是和我们说他拍戏认识的好多人,是不是在说他们的戏有多好,是不是在说什么钱哥、什么林姐演戏多厉害,他有多向往。”
  “你是当妈的,我不信你没注意到他手上的伤,我不信你没看见他眼睛都在发光。”
  这倒是真的,封年妈否认不了。
  年年的眼睛确实发着光,真心地认可自己现在所作的事情。
  这样的年年,让她想起了之前,满心以为爸爸妈妈和他只是普通一家三口的时候,年年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们,努力学习,用自己不聪明的小脑瓜背诵诗词,想当一个好孩子。
  时隔这么多年,她终于又看到了孩子热爱一件事的模样。
  并且,年年这次回来,竟然给家里带了东西。
  这是冬树准备的,她让既生准备了很多小箱子,装了古城当地特产,有人回家的话,就拎一份给家人。
  这些东西对封年爸妈这种富贵惯了的人来说,自然不值什么钱,也没什么新鲜。
  但这是封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往家里带东西。
  封年妈心里的郁结慢慢消散了,她没再说话,老头子偷偷看了妻子一眼,确定她没有生气了,才敢说:“你坐下吧,刚刚走来走去,晃得我头晕。”
  封年妈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坐下了。
  夫妻两个沉默片刻,她又开了口:“年年还是不懂事。”
  老头子看过去,生怕妻子还计较,但是她缓缓开了口:“给同事的礼物怎么能用旧的呢,我那些都买了多少年了。”
  “那就买些新的邮过去。”老头子宽慰她:“你挑,我买单。”
  其实他们早就想把封年的银行卡解除冻结了,但生意场上那么多人看着呢,他们必须显得和年年立场不一样才行,只能接着冻结,做出这个样子来,装作是对孩子不满意。
  封年妈终于有了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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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打算上楼换衣服出门购物,老头子松了口气,但她又转了身,严肃警告:“我不在家,你可别抽烟,小心我告诉封瑞,他现在忙得很,心情可不好。”
  封年把礼物给大家一送,眼巴巴地到了冬树身边,小声喊她:“冬树姐,冬树姐。”
  冬树正在和杜疼商量今天的台词,回头便看到了小狗子一样的封年。
  “怎么了?”她问。
  封年满是羞涩地从背包里拿出来一条围巾来:“这是给你的。”
  其他的礼物都是封年从他妈那儿搞来的,只有这条围巾,是他买的。因为身上没有多少钱了,他去不了品牌店,只在小店里,精挑细选,选出来这条来。
  他的审美不错,是红色和黑色条纹的,很柔软暖和。
  封年觉得冬树姐适合这个颜色的,冬树姐最适合的就是黑色和白色了,但他觉得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冬树姐就应该像朵不一样的花。
  冬树道了谢,她身体十分健壮,并不觉得冷,但封年眼巴巴地看着她,她只能围在了脖子上。
  “很舒服。”冬树再次道谢。
  封年心满意足。
  他乐颠颠的,甚至开始了发疯,神经兮兮地想着,下次自己是不是应该自己织一条给她?
  既生和清卉在不远处看着,下意识的,既生有些不舒服,但他没有多想,或者说潜意识不愿多想。
  他脑子比封年好用很多,在姐姐现在没觉得什么不对劲的时候,他自然不想出头讨这个嫌。他看了眼清卉,确定清卉也在巴巴地看着姐姐。
  既生轻咳一声:“他给姐姐买了围巾……”
  一句话将清卉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既生说了下一句:“……倒是显得我们对姐姐不用心一样了。”
  清卉的怒气值噌得一下上升了。
  她从小就这样,被姐姐惯得从来不受气,有什么不满直接就说了,后来和既生吵嘴,学得一手阴阳怪气的好本领。
  现在清卉径直上前,她拉着一个工作人员家的孩子向姐姐走了过去。
  孩子小名泉泉,正快乐地撅着屁股,在地上玩雪,冷不丁被清卉拽去,满脸都是懵逼。
  泉泉年纪小,帽子总是带歪,现在脸上红通通的,还吸着清鼻涕。
  清卉拉着他到了姐姐身边:“姐,孩子们不如我们大人,有些受不住冷。”
  泉泉又吸了一把鼻涕,倒是佐证了清卉的话。冬树点头:“是得给孩子们再买些防寒的。”
  清卉点头:“那就帽子、围巾、手套,再买些吧。”她颇为心疼地看着泉泉:“就是现在孩子受罪了。”
  她佯装不经意般,视线瞥到了姐姐的新围巾上:“呀,姐姐戴上了围巾,是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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