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这样一想,他就更加关注起巫昙的进度了。
  献祭的物品都准备好了,唯一需要头疼的工程是魔法阵。
  这个古老的魔法阵太复杂了,有无数抽象到极致的咒语和天马行空的线条,即使是巫昙,想要完整地画下来这个魔法阵也得需要很长时间。
  学习魔法的时长还不到两年半的于洲压根没有绘画功底,对画魔法阵这件事他真是一点帮不上忙。
  巫昙每天画一点,两个月之后,他终于将这个无比复杂的魔法阵画完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于洲已经准备好一把银质的笑道用来取血,可让他疑惑的是巫昙似乎实在顾虑这什么,一直不肯催动魔法。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每次问巫昙这个问题,巫昙总是会含糊其辞地敷衍过去。
  在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于洲悄悄打开了巫昙的记录手札。
  手札上是巫昙改良过的献祭魔法,于洲一行一行地看过去,发现了那个最要的献祭物质——爱人的血。
  底下标注着一行附加条件——必须是坚定不移的、彼此深爱着的爱人的鲜血,但凡有一丝一毫的不纯洁和不坚定,都不会达成催动魔法阵的条件。
  于洲看完巫昙的手札,再一联想到巫昙最近的举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巫昙并不相信于洲一直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于洲叹了一声,拿着那卷手札去找巫昙。
  巫昙正在卧室里睡觉,眼眶里的森白色鬼火小小的,感受到于洲的靠近后,鬼火才轻轻地跳动了一下。
  “被我吵醒了?”于洲问道。
  巫昙摇摇头:“你不在我身边,我有点睡不着。”
  巫昙微微转头,正好看见了于洲手上拿着的手札本。
  他还来不及惊讶,于洲就把他从床上抱起来了,巫昙坐在于洲的大腿上,有些羞窘地说道:“你干什么呀?”
  于洲举起手札,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这个献祭魔法的问题。”
  “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催动魔法,是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么?”
  “还是说,你并不是真心爱我?”
  巫昙沉默了,他安静地坐在于洲怀里,很久很久之后才轻声说道:“我也是会自卑的。”
  “我很害怕,害怕你的血滴到魔法阵里不起作用,这样我所有的美梦就在一夕之间破碎了,我无法承受这个后果,仅仅只是这样一想我就要疯掉了。”
  巫昙很悲哀地说道:“发疯的我,大概会恨不得将这个世界毁掉的,彻头彻尾地变成一个绝望的疯子。”
  于洲揉揉额头,苦笑着说道:“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么,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这么不值得信任的人?”
  巫昙趴在他肩膀上不说话。
  于洲把他抱在怀里走出了房间。
  他抱着巫昙来到甲板上,海风吹起了两人的衣摆,天上繁星闪烁,那个繁复古老的魔法阵在夜色里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
  献祭的物品已经按照位置摆放在阵法中,只有魔法阵的阵眼还空着。
  于洲抱着巫昙走到阵眼,抱着巫昙坐了下来,巫昙静静地倚靠在他的怀中,身躯轻轻地颤抖着。
  于洲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把早已准备好的银质小刀。
  他低头在巫昙眉心处落下一个轻轻的吻,附在巫昙耳边轻声说道:“对我有点信心,好么?”
  巫昙的身躯颤抖的更厉害了。
  锋利的小刀划开了于洲的手掌,涓涓血流顺着指尖流下。
  那些血液沿着魔法阵的纹路流淌着,魔法阵更加明亮了。
  红色的光芒笼罩着阵法中心处的两人,磅礴的魔力在阵法中游走。
  红色的光芒变成了灿烂的金色,奇迹就在此刻发生了,在炫目无比的金色光线中,流逝的时间被定格,金色细沙般的光粒朝着巫昙汇聚。
  它们飞速地重组,先是美妙的轮廓,后是象牙一般洁白细腻的肌肤,又重新铸就了一双甜蜜澄澈的蜜色眼眸,金色的发丝在光点中飘扬,美丽的巫妖颤动着金色的长睫,曾经惊艳了无数人的容颜再一次出现在这个新的时代中。
  于洲看得呆住了。
  怀中美人长睫轻颤,一双玉雪般的赤裸双腿从黑袍下伸出,新生的血肉之躯太过敏感,就连吹过来的海风都让他身体颤动,忍不住将雪白的脚尖轻轻蜷缩起来。
  他脸颊晕红,一双水光盈盈的蜜色眼眸看向于洲。
  他的肌肤笼罩着一层奇妙的柔辉,一缕金色的长发缠绕着于洲的指尖,带给他如丝绸般的触感。
  坏种的美人仰着雪白纤长的脖颈亲吻着爱人的嘴唇。
  诱人的红唇如稚嫩的花瓣一样柔软,他们不由自主地加深了这个吻,双双陶醉沉迷,把贯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禁欲主义抛到一边。
  黑袍滑落,露出滑腻雪白的肌肤。
  发丝散乱,落在单薄剔透的肩头。
  他对深爱之人敞开身体和心灵,坠入极乐的深渊。
  这一场放纵,他们都渴望了太久太久。
  第136章 番外1
  自从灰雾在人类世界蔓延之后,繁荣的人类世界就彻底变样了。
  可怕的怪物从黑雾中出现,怎么杀也杀不完
  一切秩序和道德都开始土崩瓦解,曾经的乐土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堆起了高高的尸骸。
  于洲在京州唯一拥有的一处房产也没了,那栋32层的居民楼被一只长着翅膀的白骨巨鹰一爪子拍塌,里面的住户有一半把压成了肉饼。
  不幸中的万幸是楼塌的时候于洲正外出捕猎,所以幸免于难。
  谁能想到呢,京州大学的毕业生居然要靠捕猎来养活自己,而不是从事什么高精尖的工作。
  然而这只是当下惨烈现状中的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悲剧罢了。
  在这场浩劫中,有一部分人在灰雾中活了下来,这些人被灰雾改变了体质,觉醒了异能。
  另一个世界——就是灰雾的源头,那里的原住民把这种玩意叫做魔法。
  魔法这东西早就土掉渣了,在于洲上初中那会,西幻题材的小说就已经不流行了,那是被时代淘汰掉的老玩意,异能题材的末世文倒是很火。
  别的人觉醒的都是火系冰系木系这种常见的异能,只有于洲觉醒的是亡灵系和空间系的异能,而且他还是一个极度罕见的双系异能者。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其实于洲的生活水平比其他的异能者低了一大截。
  木系异能和水系异能可以种田,火系异能可以做饭取暖,土系异能可以用来搞建筑,风系异能可以用来风力发电。
  亡灵系异能和空间系异能能干嘛?
  没错,亡灵系异能者可以对灰雾的负面效果免疫,还可以控制灰雾里一些体型不大的生物,但这玩意太鸡肋了,没办法造福大众,只能稍微造福自己,于洲每次使用异能就有亡灵气息,基地的人对这股气息倍感不适深恶痛绝,压根没人需要这种异能。
  至于空间系异能那就更鸡肋了,像小说中那什么灵泉空间是没有的,现实世界里的空间异能朴实无华且无用,穿梭空间的距离顶天了也就两米左右,还只能自己用,而且用的次数多了还会很疲惫。
  因此在基地的异能者里,于洲是边缘存在,他干的活不多,因此分到的物资也不怎么样,觉醒异能之后身体素质强壮的一批,但饭量恐怖,他得天天去外面找点东西吃才能填饱肚子。
  亡灵系异能为数不多的好处就是灰雾里的那些生物不会轻易攻击他。
  于洲去了安全区外面,那里人迹罕至,变异的植物长势惊人,遮天蔽日的林子里虽然不透光,但是潮湿闷热和蒸笼一样,于洲汗流浃背,背着竹篓走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在一棵大树下面发现了一种可以吃的蘑菇。
  除了蘑菇,还有一具白骨。
  放在灰雾没有蔓延的时候见到白骨肯定是要被吓死的,但是在这种人命如草贱的末世,现在还活着的人谁还没见过几具尸体。
  那个骨架倚靠树干坐着,于洲没有在它身上察觉出什么危险的气息。
  和普通白骨不一样,这具骨架晶莹剔透如美玉一般,从树梢间透出的阳光照在骨架身上,更显得美轮美奂。
  于洲伸出手摸了一下骨架的脑壳,他感受着细腻如玉的手感,忍不住低声说道:“这骨架是玉做的么,怎么这么漂亮?”
  异能者的身体们大多会发生变异,有些金属系异能者的骨头变成了金属一样的色泽,而且极其坚硬。
  这个骨架生前应该也是个异能者,所以骨头才这么漂亮,估计生前也是个美人。
  可惜就这么孤零零地死在这了,生离死别在这个时代太常见,灰雾依旧在蔓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于洲叹了一声,在大树附近挖了一个坑,把骨架埋到里面了。
  埋葬了骨架,于洲又采集了一些食物,直到竹篓装满后才回到基地。
  天色已经黑了,亡灵生物不喜欢太明亮的地方,异能者们使得基地可以稳定供电,所以夜晚的基地灯火通明,街区的霓虹五光十色,是寻欢作乐的场所。
  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想要过得更好,出卖自己的身体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异能者居住的街区更是霓虹闪烁,这里有最大的寻欢旅馆,还有数不清的站街揽客的流莺。
  于洲住在这条街,他背着竹篓像寻常一样走着,在一个五光十色的广告牌下,于洲看到那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纤细的青年。
  头上戴着白色的兔耳发箍,一只兔耳弯折,一只兔耳竖起,显得很俏皮的样子。
  连体三角黑色皮衣包裹着他的身体,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细腰,大腿上的黑色吊带丝袜拉倒膝盖上方三寸的位置,露出一大片雪白细腻的腿根,让人想狠狠掐上一把。
  不像其他站街揽客的流莺那样总是挂着暗示意味浓厚的笑容,青年的神色冷冷的,狭长的狐眼微微垂着,眼睛的线条有些冷漠的味道。
  他出人意料的好看,抛开那精致的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五官之外,就连身上的肌肤隐约笼罩这一层淡淡的光辉,像是披着月光出现在这个混乱的夜晚。
  于洲一走进,就更加直观地体会到这个青年异常惊人的美貌,他无需任何刻意的撩拨,只需要一个心不在焉的眼神就能让人的血液沸腾起来。
  距离青年一个手臂的距离时,青年抬眸看向于洲,于洲确定那是邀请的眼神,他的脚步顿住,青年的目光在他的脸庞上停留下来,从喉咙里轻轻吐出两个字:“要么?”
  于洲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两个异能者已经快步走上前,开门见山地问青年:“多少钱一晚?”
  这两个人于洲认识,梳着毛寸头那个还是他老乡,名字叫孙东,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流氓,初中读完就不上学了,跟着一帮大哥混社会,扫黑除恶时去局子里蹲了两年,出来后去工厂里打工去了。
  于洲考上京大那年在乡里办酒席,他还来吃过席,喝醉了酒之后流里流气地说:“于洲也就会读点书了,会读书将来也不一定混的好,还不是给哦我们这些当老板的打工,当奴才使唤罢了。”
  灰雾没有出现之前的孙东菜市场卖菜的,灰雾来临之后他觉醒了木系异能,摇身一变开始作威作福。
  他用淫猥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青年,身旁的那个同伴也是两眼发光,恨不得立刻将青年拆吃入腹。
  “两个一起,一夜多少钱,你随便开价,哥哥我有的是钱,可比这位京大才子有钱多了。”孙东阴阳怪气地说道。
  青年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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