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邓二少何等样人?他从出生开始,他父亲就已经是三品大员了,可以说,他从小到大见到的的官员,多的比这帮人见到的加在一起还要多。
  甚至还目睹过很多人家,因为当官的老爷犯了错,而全家遭殃的,所以他别看年少,却是个有城府的人。
  “干什么呢?这么扭扭捏捏的可不像你们几个的性格,而且你们几个虽然有点放荡不羁,却以读书人自居,这么明目张胆的提起秦楼楚馆,是什么人怂恿的?或者是诱惑你们提起那种地方,还要引我们前去?”邓二少眉眼冷对:“给我说清楚!”
  他说话这么不客气,就有人忍不住了:“邓二少,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审问我们吗?”
  “你胡说什么呢?”旁边有人拉了那个人一把:“怎么跟邓二少说话呢?”
  那人瘪了瘪嘴,看样子也是个官宦子弟。
  “是不是,让他们自己说!”邓二少来了脾气,瞪大眼睛看向那三个人:“说!”
  那几个人就是个草包,连秀才都是考了好几次,才勉强考上的。
  要不是秀才,他们几个又考不上举人,也不会车马劳顿的跟着来永宁县参加岁考,早就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当少爷了。
  如果是举人的话,他们也不会跟来遭罪。
  反正也不想入仕为官,毕竟官员不·得·狎·妓。
  哪儿能经得住这么问啊?
  有那嘴快的就嘟囔出来了:“还不是姓温的那哥俩儿说的,他们还说了春香楼的事情,还说、还说既然邓二少喜欢,那就去看看,不喜欢就算了,胡来也没什么损失。”
  “温氏子弟?”
  “是那哥俩儿?”
  “怪不得呢,他们跟温氏走得近啊!”
  “啧啧啧,谁不知道温氏的问题啊。”
  “外来的,还不太清楚呢。”
  “真怕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呦。”
  这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早上的时候,你们也是这样说的,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啊?”
  “不如跟我们说一说?”
  刚谈到这里,就听有人高声道:“那不如让温氏子弟亲自来说。”
  温润他们就看到三五个人,带着温氏子弟过来了:“大家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温润,你既然是温氏出身,为何对温氏如此态度?一点不顾念亲亲之情。”
  来的人,温润认识。
  说实话,这还是原主的锅。
  因为在乡试的时候,这位是在原主后面,也就是说,名次不如原主,偏偏这位是个官员之子,虽然小了点儿,是布政使衙门里的经历司的经历,从六品的官职。
  虽然官儿小了点,但是管的可不小。
  突然冒出来,带着温氏子弟,找温润的麻烦了。
  有跟邓二少一起来的人,小声的跟温润道:“这个人一直想要跟邓二少有所交集,可邓二少跟他却尿不到一个壶里头。”
  “是吗?”温润偷偷地瘪嘴,看来不止自己是他的眼中钉,这位邓二少,也是人家的肉中刺啊:“邓二少还怕他?”
  “不是怕他,是不乐意搭理他,你是不知道,他的姐姐,是我们那儿有名的才女,前年嫁给总督大人当了填房,第三任填房啦!”有人小声的爆料:“总督大人都四十开外了,儿子都比他家姐姐年纪大,孙子都满地跑了,啧啧啧!”
  “苏康,你是来跟本少爷抬杠了是吧?”邓二少没好气的道:“别以为本少爷怕了你。”
  “苏某可不敢这么想。”苏康客气而有礼,显得邓二少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
  第125章 莫生气
  “那他爹升官了吗?”温润小声的询问。
  “没!”那人幸灾乐祸的道:“虽然总督大人抱得美人归,可是总督大人却是个公证严明的性格,何况总督大人也不是那好色之人,总督夫人又是填房,第三个填房了,前头的原配嫡妻,出身高贵,听说是一位宗室女呢!生第三个孩子的时候难产而亡,后来的继妻,听说是一品大员家的庶女,但那位大人家没有闺女,就这么一个庶出,一直被嫡妻视若己出,教养的很好,不过后来随着大人上任之后,因为水土不服,一病而亡!第三个总督大人当年一位先生的女儿,那位女儿因为连续守孝的关系,错过了花期,嫁与他为妻,算是高嫁啦!结果那位身体不好,几年之后也去了!这是第四位妻子,第三位填房。”
  温润听的目瞪口呆:“总督大人还好吧?”
  一个人,娶了四次妻子,这特么的不是克妻吧?
  古代人好像很在乎这个的呀?
  “总督大人对男女之情并不那么在乎,他只有妻子,家里干净,没有小妾。”那人摇头晃脑的道:“这也是为什么,总有女子嫁给他的原因,总督大人一心为公,是个好官。”
  温润想了想,他对江南总督好像没什么印象,哪怕是关注抵报,上头提及的都是公事,没有什么官员的八卦,这又不是什么娱乐新闻。
  “哦。”他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啊。
  那人没想到,温润的反应是这样的。
  那边的人已经到了跟前儿,尤其是温源,已经站了出来:“温润,你乃是温家庄出身……。”
  他一上来就是一副理所当然指着温润训斥的口吻。
  “我宁愿自己不是温家庄出身。”温润冷然道:“温源,你一介白衣,凭什么在本举人面前,如此颐指气使?我是温家庄出身,你敢说,温家庄,对我不理亏?对我视若亲族?我是如何与人结契的?外人不知道,你们不清楚吗?”
  温源噎了一下:“那你现在不是过的很好吗?”
  “那我也给你结契吧!”论起牙尖嘴利,温润可不比温源差多少:“或者送你去考试,然后病重回来,就在你病入膏肓的时候,你的至亲之人,给你结契一个被募兵,去了军营的人,然后再把你薄嫁出去,将你的祖屋让旁人入住,再把你的田地收为己有?”
  爆料出来的内容,可够让众人目瞪口呆的啦!
  温润板着脸,全身冷飕飕的样子。
  许攸就站了出来,将温家庄对温润的事情,和盘托出,因为这里有不少人都能作证的,大家都是读书人,不屑于说谎话。
  更不能给人做伪证!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堂堂经历司经历大人家的公子,还读书人呢,竟然如此的是非不分,经历大人他,还好么?”郑二少这家伙,说话能气死个人。
  “这人是布政使衙门里的经历之子?”
  “是啊,是苏经历之子!”
  “这么糊涂的吗?”
  “还真是啊?”
  “是他啊!”
  “他姐姐就是总督大人的第四位夫人。”
  好么,知道的不知道的,顿时私下里议论纷纷。
  布政使掌一省之政事,并非是管理布匹什么的,说的是朝廷有德泽政令,他承流宣播下属各司;对僚属的工作考核督促,并向上面直至都察院汇报;府州县官朝觐京师,由其察典;全省之民数田数,由其登记;宗室、官吏、师生、军位的俸禄虞粮,由其供给。
  布政使并掌管祭祀神祗、灾贩、表扬善民、养老等社会福利之事。
  并且视所属各府州县土地人民的丰痛多寡,以定其贡赋及税役;如果遇到大的兴革及重大政务,则向总督、巡抚请示。
  遇有国庆国哀,他派僚属去京师朝贺或吊祭。
  若遇天子即位,则左布政使亲往京师,以示恭祝之意。
  布政使虽不像州官县官那样的直接亲民之官,其职掌也够繁杂的了。
  要说麻烦,也是真的麻烦,要说事儿多,也是真的事情多。
  一个经历司里的经历而已,布政使大人要想压制他,易如反掌。
  所以哪怕他嫁了女儿给总督大人,最多是得到了一些金银聘礼。
  官职是纹丝不动,还是一个经历司的经历,还是一个从六品的官职。
  众人指指点点,怪不得不得自己女婿的待见,这么糊涂的一个小舅子,那老丈人八成也精明不到哪儿去。
  苏康被气的脸色发青,他只是想弄个由头出来,好让自己也出一下风头,他们府城的人来这边,处处被这么一个小县城里的人压一头,无论是学政大人的落脚之处,还是岁考当天的作诗,他们都落了下乘。
  鸿升小文会更是温润一首小诗,力压所有佳作,成为绝品。
  而他们这些人呢,在这里一点风头都没有,学政大人“闭关批阅考卷”,他们要趁着这个时间,压下这帮人的气焰。
  当然,他也有私心的,只要他出风头,给学政大人留下一个好印象,那么以后很多事情,都可以考虑一下,至于这么被人看不起码?连带着还有人怀疑自己父亲的能力。
  自己姐姐的婚事,一直是苏康的一个爆点,轻易不让人戳的。
  在府城的公子哥小圈子里都知道这事儿,无奈的是,这里的人不知道啊!
  “苏康,你就算是想出风头,也不至于跟这种人联手吧?”郑二少扫了一眼温氏子弟:“跟他们在一起,不觉得后背发凉?”
  “就是,这种人,啧啧啧!”先前被误导的几个人,顿时就生气了,说话也不客气:“被卖了还帮人输钱呢!”
  “这种家族,还用得着留恋?要这样的家族何用?”
  “要我是温举人,早就告官了!”
  “这是侵占财产吧?不然为何土地跟房屋都归了旁人?”
  “哎?存款呢?”
  “估计早就被分了,还能有剩?”
  一群人越说越生气,尤其都是读书人,年轻一点的甚至气愤地脸都红了:“不配为人呢!”
  这帮人越说越大声,有那脾气不好的都伸手推搡温氏子弟了,眼看这就要动手打起来了。
  要是家族都是这样的家族,那他们还读书干什么?还为了家族名声,努力科举干什么?
  为了给家族庇护,为官做宰干什么?
  这个时代能读得起书,能考得起科举的,很ьeiЬei多都是大家族或者是官宦后代,平民百姓连认字儿都难,何况是科举考试了。
  他们为了家族,家族也是培养他们的,可要是这样的家族,谁受得了?
  宗族的力量是很大,但是这么大的,还是头一次见。
  “堂堂一个秀才,功名在身,就这么……你们温氏一族够厉害的啊!”
  “不行,我们要联名请愿,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已经有人手快脚快的搬来了桌椅板凳,铺了文房四宝在上头,就要下手了。
  温氏子弟脸色惨白,可是看到大家这样,不由得愤怒了,这要是成了,他们温氏一族还有活路吗?
  “那些都是老族长干得,跟我们没关系,再说了,温润的小叔才是罪魁祸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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