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节

  温润就小心翼翼的问他:“嫂夫人知道这事儿吗?”
  “知道,隔三差五的就有这么一个歌舞伎会,但是一年未必能碰到一次,三五年一次吧,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去看看,不乱搞的,你嫂子还去过一次呢。”辛明大人道:“一般就是听听歌,看看舞蹈,有的舞蹈的确不错,有的时候,还会挑选出来,送入京城,给天子观赏呢。”
  温润扬了一下眉毛,看来真的不是什么带颜色的聚会。
  不然辛明大人不会带夫人去看,而且这请柬上也说了,就几个人,且允许携带家眷。
  这一点,就应该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聚会。
  那他带王珺来看看热闹呗?一年到头,很是辛苦,应该放松一下。
  “行,那就去看看。”温润收下了请帖,然后带着五个学生,跟几个相熟的人一起下了山,山下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温润的人还在等他们呢。
  还有一伙人在等着他,那就是文大才子一行人。
  “温雅士。”这次,文大才子有礼貌多了:“不知道歌舞伎会,您可否赏光前去一观?”
  “你也去?”温润一看到他就烦。
  “是,已经答应了别人,要去参加的。”文大才子道:“过年也是在这里过,我的外祖母家在这里。”
  “哦。”温润点了点头:“再会,再会!”
  说完他就上了马车,其他人陆续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到底也没说去,还是不去。
  搞的文大才子百爪挠心,这是去,还是不去啊?
  “温雅士到底去不去啊?”
  “我哪儿知道啊!”文大才子也郁闷着呢。
  第266章 歌舞伎会
  温润回到家里,安排好了孩子们,就回到屋里休息了一会儿,今天倒是过得热闹,可这种热闹,也太让人哭笑不得了,那个文大才子,无缘无故的就对他抱有敌意,小文也姓文,怎么小文那么好,这个大文就那么遭呢?
  王珺回来,就看到他在罗汉塔上趴着发呆,眼巴前儿是一落地梅瓶儿,里头插了一大束的腊梅花儿,梅香阵阵。
  自打入了腊月,腊梅就全面盛开了。
  家里处处充满了梅花的香气,幸好这花香不浓郁,不然王珺肯定受不了。
  “怎么在发呆?”王珺坐在了罗汉榻边上,抬手摸了摸温润的手,还好,不凉。
  其实屋里头热乎的很,不会凉着人。
  “今天去参加年终文会,有些……郁闷。”温润挪了个地方,趴在了王珺的腿上。
  这人洗澡就用一种澡豆,故而身上的味道就统一的很,一股淡淡的味道,不像他,身上总是弄得香喷喷,不是那种浓香,但味道也绝对不淡,尤其是要写字的时候,墨汁里头一定要加香料,防腐的同时,也必须防治蠹虫。
  “有人欺负你了?”王珺顿时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没有,就是有个二百五,是个愣头青,被我教训了一顿,可是为什么世上这么多人,都没长脑袋呢?”温润郁闷的揪着王珺身上的皮带捏着玩:“与其跟陌生人斗气,不如好好地读书,我反正也不会考进士,给你当个记室参军,也就到头了,他可有大好前途,干嘛非跟我过不去啊?”
  “他在嫉妒你。”王珺一语中的:“同样的少年成名,你就是雅士,他就是个才子,大才子那也是才子,可不是名人雅士,我听人说过,你的名声很好。”
  这么好的人,是他的呢。
  “是吗?”温润歪头想了想:“可能吧?”
  有了王珺开导了几句,他倒是不郁闷了,给王珺看了看请帖:“临走之前,去看看热闹啊?家里已经开始准备回老家的东西了,年礼提前准备好,咱们过了正月十五,再从陆路回来,水路那里是不行了,走水路,冷。”
  “行,听你的。”家里的事情,王珺一向是不管的:“听妹妹说,阿珍姨晚上做了冬笋烧肉,还有骨头汤。”
  “主食呢?”温润想知道,这么好的菜,配什么东西吃?
  冬笋是这个季节最美味的食材,素有“金衣白玉,蔬中一绝”的美称。
  冬笋比起春笋品质更高,营养也好,脆嫩爽口,所以每年等到冬笋大量上市了,就会尝试各种冬笋的做法,后厨的阿珍姨,一直是按照时令做菜的,所以今天就是冬笋烧肉。
  “好像是鸡油烙饼。”王珺道:“咱们家存的鸡油可不少,还有一些腊八粥,应景的么,也得喝点。”
  家里吃鸡,就会将鸡油存下来,然后存得多了,就做个鸡油烙饼,味道可好了,那饼也很柔软。
  “哦哦哦,好好好!”温润点头,这个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五个学生嘴巴就没停,一直在说年终文会的事情。
  而到了休息的时候,温润跟王珺躺在被窝里,又提起了这歌舞伎会。
  “去看看也好,带着家眷……那带着妹妹去看看?这么热闹的事情,或许别人家也带着女儿去看热闹呢?”王珺异想天开:“还有弟弟们,全家都去吧!”
  “这又不是去郊游!”温润哭笑不得:“还全家都去?就带个家眷。”
  “算了,我去说,起码咱们多去几个人,看热闹嘛!”王珺觉得是好事儿,热闹的,那就去看看呗。
  于是王珺找上了吕山长,也拿了一张帖子回来。
  并且说了,带了家眷去,包括弟弟妹妹们,温润的学生们,以及家里的几个兄弟,比如梁二、秦副将、小文等等。
  张三儿不行了,这家伙现在买了一宅子,刚建好的那种,外头很不错,内里还没装修呢,故而这些日子忙的就是装修内里,家具什么都是新打好的,他给的钱多,雇佣人做工就干活快,连火炕都给他搭建好了。
  毕竟开春就要成亲啦。
  歌舞伎会的那天,一大早全家都起来了,都没懒床的,因为今天东家们要全家出动,去看歌舞伎会。
  温润看家里人这么积极,不由得好奇地问:“你们不觉得去那里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呀!”一个在本地采买入府的婆子,给温润她们端来了一大盆的甜豆浆:“奴婢也听说过的,那个歌舞伎会,不是什么不好的聚会,很多人都会去看热闹呢,还有那歌舞大家,纵情放歌,飞天一舞!还有才子们作词,一些大家现场编曲唱出来,好多人传唱,能传很久的,就前些年,那个叫黄莺的歌曲大家,传唱了一曲《凤求凰》,好么,那几年,谁家成亲都邀请她去唱一曲凤求凰,那银子赚的海了去了,后来她上了年纪,退了舞台,不唱了,那就成了绝唱,可惜了!后来唱的凤求凰,都不如她唱得好。”
  “你还知道这些呀?”这些事情,温润都不知道,他外来的嘛。
  “知道,当年奴婢还去那里帮过工呢,一天的时间,就给二两银子,忙得很!虽然累,但是很热闹,真的!”婆子乐呵呵的道:“奴婢这就下去了,您用早饭吧。”
  “行。”温润点了点头。
  吃饱喝足了,温润让家里人都换了一身衣服,外出见客的衣服,在换衣服之前,是要去净手一下,肚里有食儿,排泄一番之后,又洗漱了一下,重新梳头上妆,然后穿了衣服,出门的时候,温润左右看了看,很好,上车!
  歌舞伎会的举办地,在城西那边。
  比起城南的码头,城北的军营,城东的贵人居住区。
  城西就是个有钱人的地盘,这里商业发达,居住者也多是大商巨贾,故而在这里,各行各业都有铺面,尤其是有一条街,是歌舞楼台,亭轩水榭,连绵不绝啊。
  今天是个晴天,冬日的太阳,难得这么暖的照在大地上。
  万里无云,蓝色的天空上,偶尔有鸟儿飞过,会给天空留下一点点影子,随后就消失了。
  天空还是那个天空。
  温润他们到的地方,是一个楼院。
  不是什么秦楼楚馆,是一个很漂亮的汉代风格的楼院。
  楼院基本呈正方形,院中央高高矗立着五层阁楼,每层都四面出檐。与塔一样,也是由下至上层递缩小,但怎样都不会收缩成欧式的尖顶。
  中央有阁楼,围墙四角有角楼,无论阁楼与角楼,都设有透窗,以便对外瞭望,或在必要时,可以探出窗外,挂个灯笼。
  也能在这里防卫,射一些弓箭等远程打击的武器。
  庄院四周设围墙,正面开门,门两旁辟窗,装菱格型窗柩。
  正门之上建两层门楼,院内除正面外均建有夹墙,门楼与角楼间以飞栈通连,飞栈有护墙,呈槽型,可供防守人员安全往来。
  王珺看到这个建筑,就跟温润道:“如果有人攻进了府城,这里可以成为一个避难所,易守难攻,在城里又是巷战,这地方,占便宜啊!”
  “你可别想着攻略这里,这里是今天歌舞伎会举办的地方。”温润可不想王珺职业病发作,将人家好好的一个楼院,给当成一座碉堡,来攻陷下来。
  他们进了门,车马与跟来的车夫都有地方安顿,但是王珺的亲兵,却是一刻不离开他身边。
  这次他带了三十个亲兵过来。
  “这么多人?”门口负责迎客的管事,眼皮子突突的跳:“都要进去啊?”
  “不是说,可以带家眷吗?”温润自己一张请帖,他的家眷,就是学生和弟弟妹妹们。
  “这是本将军的请帖。”王珺也拿了自己的帖子递上去:“我没带什么家眷。”
  “那这些人?”管事的皱眉看了看,这一个请帖,上头的确是王将军,这位新上任的镇守将军,带了这么多人来,过分了吧?
  “这都是本将军的亲兵,看在你们这地方,估计容不下多少人的份上,本将军只带了三十五个人过来,平时出门,都是一百亲卫,那人更多一些。”王珺还觉得自己委屈呢。
  一个将军要是没有百八十个亲卫,出门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吗?
  他可是个实权将军,三五千人马的兵权在手里头握着,没有人随扈可不行。
  “可是这些也太多了……。”门口迎客的管事一个头两个大:“不能留在外面吗?”
  往年来的都是骚人墨客,文人雅士,谁能带个学生、晚辈的来,带俩,带三个,都是不错的啦。
  也有带内眷来的,夫人啊,女儿啊,孙女儿外孙女儿什么的,那也就几个,不超过十个。
  虽然说可以带家眷,可大家都有个定数。
  没人跟王将军似的,没带家眷,人家家眷有请帖。
  可也没人跟他似的,带了这么多的亲兵啊!
  一个个眼神犀利,背弓佩剑的,看着就杀气腾腾。
  这样的人,能放进去吗?三个都不行,何况三十几个。
  “不行!”不能王珺反对,小文先炸庙了:“我们是亲卫,要紧跟在将军身边,一刻都不能离开,除非是在大营里,或者是在将军府里,否则,你敢保证,这里绝对安全,我们将军,不会掉一根汗毛?”
  小文别看跟秦副将无法比,但是他好歹也是精英中的精英,也上过战场杀过人,那彪悍的气息,不一般人可承受不住。
  管事的顿时有点腿软:“我们这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要不怎么说,是迎宾客的管事呢?这一听,这人就读过几天书,起码不是个睁眼瞎。
  “我管你们这是个什么地发,本来跟着的人就少,还要分开?做梦呢你!”小文一顿喷口水:“要么我们一起进去,要么我们打道回府,我们将军还不乐意来这里呢,什么玩意儿!”
  说的管事的犯愁死了。
  “让他们进来吧。”这个时候,来了一个人。
  “张老爷。”温润认识,这是张大少爷他们的父亲,张老爷,如今张氏一族的族长,张家的家主。
  “温雅士啊,你这带的人还差不多,王将军这可是头一次啊,我们以往也没请过镇守将军这样的武将,没想到武将还有亲兵卫队,是他们少算了人数,放心,下次不会了,进来吧!”张家主开口了,管事的如蒙大赦,赶紧让进去,这么多人堵在门口,还都是舞刀弄枪之辈,好些个马车都不敢进来了。
  “以往没有邀请武将的吗?”温润好奇了。
  “没有,起码在我参加的这些年,没有请过镇守将军。”府城的镇守将军,并非一成不变,张家主年纪不小了,他母亲都八十了,他也六十岁了,从十五岁开始,在外应酬,三十岁当了家主,同样在外面应酬,参加过好多次的歌舞伎会,可是从来没见邀请过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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