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节

  陆通神医直接跟他儿子走的,去了赶考别院那里落脚,没来大将军府,温润抽空跑了一趟赶考别院,发现孩子在京城的人,都选择赶考别院落脚,没跟他回大将军府。
  “你怎么来了?还带着全家一起?”温润可是知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陆通神医是不可能涉足京城的,他最怕的可能也是来京城。
  “没办法,你两个弟弟一起成亲,我不来能行么?”陆通神医拉着温润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我家老大也不小了,你说,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家?”
  “在当地找个合适的人家,不行么?京城这么远。”温润都吃惊了:“还是说,你要找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大户小户的不说,起码是个能跟我们家老大过一辈子的……那什么,你看鲁明家怎么样?他家的三姑娘就不错。”陆通神医眼巴巴的看着温润,求他给个指点。
  “你这是怎么了?”温润挠头:“突然关心起了自己儿子的亲事?你家老大不是才考中进士么。”
  “我……我这不是着急了么,将来有了孙子,我从小就亲手教导他,将来也考个功名,回来当大夫。”陆通神医的野心不大,他只想将自家的医术流传下去,仅此而已。
  温润刚要说什么,那边就有别人找来了。
  说是僻静之地,可赶考别院就这么大,入住了三十几户人家,挤得满满当当,也没什么僻静之地了,只不过是这里很少有人来,但不代表没人找得到。
  温润被人拉走,陆通神医急的直蹦哒,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回去找媳妇儿。
  陆夫人一看他的样子,就笑了笑:“肯定没说出口。”
  “嗯,没来得及说,他就被人拉走了。”陆通神医一下子躺在炕上:“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算了,都是自家的事情。”陆夫人的笑容勉强了一下:“好歹是你族兄。”
  “哼!”陆通神医冷哼一声:“看咱们家出息了,说是我族兄,以前怎么没发现,咱们家还有这么出息的一个兄长?也没见他拉拔一下咱们家。”
  “以前不是不知道么。”陆夫人道:“现在知道了,且也认了族谱的,你忘了?”
  “我不是已经分出去了吗?刚开始说是堂兄弟,后来发现我已经分族出去了,又说是族兄。”陆通神医不高兴:“在江南地界上那么久,也没见他找过我,也没照顾过咱们,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受人追杀的时候,他都没伸过一次手,不帮着咱们也就算了,认亲也是有目的的,没说几句话,就原形毕露了,说什么守望相助,助他个大头鬼啊?现在还来谋划咱们家孩子的婚事,做梦去吧!”
  第445章 两场婚礼
  陆夫人看他这么不想认亲,其实心里是高兴的,但是明面上却不能不劝着点:“怕传扬开来,对咱们家名声不好。”
  “怕什么?他们家如今在京城,你我只是来参加婚礼的,顺便带儿子回老家。”陆通神医有些耍无赖的道:“硬说咱们有关系,拿族谱说事儿啊?这么多年没联系,还是小时候见过的呢!实在不行,咱们家以后不进京就是了,反正孩子也考过了。”
  陆夫人看他决意如此,不仅也打定了主意:“实在不行,杀了他们就是。”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就跟说杀一只鸡来炖汤喝一样的口气。
  别看这么多年,陆夫人温温柔柔的当自己的小妇人,儿子都要娶媳妇儿,大女儿给她生了外孙子外孙女儿,她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教妖女。
  “别呀,人家现在是京官儿,正二品大员!”陆通神医一下子坐了起来,倒是不怕他媳妇儿杀人,只是对方乃是京官不说,这里还是京城,天子脚下,要是出了二品大员被人给在京城里就宰了,那朝廷非得炸庙不可。
  “没事儿,我们做事,不留痕迹。”陆夫人笑的春暖花开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以前干过这种事情。
  陆通神医一下子又躺了回去:“我现在烦心了。”
  陆夫人依然笑颜如花,陆通神医叹气不已。
  温润最近忙的跟陀螺似的,脚打后脑勺儿。
  全家都在为两场婚礼做准备。
  按照大小排序,第一个成亲的是王珏,他是王珺的亲弟弟,正儿八经的大将军府二爷。
  不过王瑾也不差,但凡是王珏有的王瑾都有,温润跟王珺对此一视同仁。
  第一场婚礼举办的热热闹闹,两个姑娘家里没人了,有的远亲也实在是太远了,加上她们两家人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往来了,故而两个姑娘的娘家人,就是除了王玫这个小姑子之外,温润请的几位夫人充任。
  张贤这位阁老的夫人,充当了一把娘家人里的话事人。
  而许攸的夫人黄氏,充当了一把全福太太。
  王珺请了镇北侯充当了一把长辈,担了“醮子”的责任。
  婚礼举办的顺顺利利,甚至连宫里都有了赏赐,只是这次没有太子参加,公主也没有给添妆那么隆重。
  不过大家都明白,那是因为王玫嫁的到底是皇上的心腹。
  两个新媳妇儿能有内务府宗室女的嫁妆规格,已经是皇上法外开恩了。
  不过温润看出来了,虽然娘家人少,可宗室女的嫁妆,确实让不少人不敢嘀嘀咕咕。
  头一场婚礼举办的时候,拜别爹娘是拜别的灵位,全家的尸体都被找了出来,安葬回了老家。
  灵位是紧急制作出来的,在王薛氏陪嫁的宅院里,有个单独的院落,是个小型祠堂。
  全家人的灵位都在这里摆着呢。
  婚礼完成,三日之后,是回门的日子。
  就算娘家没人了,那也得回门来,不过王薛氏跟王珏刚进门,就发现家里有人。
  原来是哥夫温润安排了人来守着家门,还是大方姨跟小方姨他们两家人:“老爷说了,回娘家也得有个样子,家里没人可不行,这里一直保持原样呢。”
  大方姨笑着道:“等到二太太新婚过后,再看着办,是自己买两户下人来照顾,还是雇佣一些老妈子来打理,都随意。”
  “还是哥夫想得周到。”王珏看出来自己新媳妇儿,是有些落寞的,毕竟娘家没人了。
  结果回来看到了宅院里有人,吃惊之余,更感动:“是,哥夫想得周到。”
  两个人在家祭奠了全家的灵位,又吃了一顿饭,回头出门去买了点东西,才回了大将军府。
  而后是王瑾的亲事。
  比起王珏来,王瑾的亲事就轻松了许多,毕竟有经验了嘛!
  温润还跟王瑾说:“一回生,二回熟!”
  “哥夫,你这么说,我都不紧张了。”王瑾穿着正五品的官服,只是这官服胸前带了一朵绸缎大红花。
  “我就是这么一说。”温润给他将大红花正了正:“挺好,当年那个说自己吃得少,干得多的孩子,也要娶媳妇儿啦!”
  温润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当年那个倔强的小男孩儿,如今已经是个大人了,当官了,娶媳妇儿了。
  他当官的时候,温润都没怎么感动,可是娶媳妇儿不同,这回是真的长大了。
  “要成家立业了,以后好好对你媳妇儿。”温润擦了擦眼泪。
  “哥夫。”王瑾突然上前,拥抱了一下温润:“谢谢哥夫!”
  这一声谢谢,王瑾说的有些哽咽。
  谢谢哥夫当年没有抛弃他;谢谢哥夫当年没有让人过继他;谢谢哥夫多年的教导。
  他这么一说,温润眼泪都下来了:“臭小子,大喜的日子,煽情什么呢。”
  王瑾松开他的哥夫,笑嘻嘻的道:“看哥夫哭鼻子可不容易了。”
  被温润锤了好几拳头,被他大堂哥,大将军王珺给拎去了祠堂。
  路上被大堂哥踢了两脚:“下次再惹你哥夫掉眼泪,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王瑾灰溜溜的被他大堂哥威胁了一通,去了祠堂上香,与王珏一样,是镇北侯担了“醮子”的差事。
  看着满祠堂里,就几个牌位,王瑾终究是鼻子一酸。
  父母都是老实人,普通百姓一对儿,去世的时候,他已经记事了。
  “好孩子,你虽然不是王大将军的亲弟弟,但跟王珏也不差什么了。”镇北侯是知道他们家的事情:“如今你已经成年且有了官身,又即将成亲娶妻,你父母在天有灵,无憾了。”
  说的王珺跟王珏也眼睛泛红。
  兄弟三个人一起祭奠了一番,这才让王瑾带人去迎接新娘。
  镇北侯陈镇看的羡慕不已:“豪门大户里,兄弟情深的不是没有,但是全家兄弟情深到这样的,少见。”
  “我家那位,对两个弟弟一视同仁,生怕王瑾这小子有点什么疙瘩,从小时候开始,王珏有的,王瑾就有,如果独一份的东西,他宁愿自己留着,或者是给妹妹,也不会分给他们俩。”王珺看着离去的迎亲队伍:“以前我不懂这些,觉得多少都无所谓,都是兄弟,可是他们大了我才明白,这里的区别不小,一点小小的不公平,就会让人介意一辈子,这一点,我做的不如他好。”
  “是啊,他是个好人。”陈镇对温润的恩情,也跟他大外甥一样,铭记于心。
  “滇南王那边,怎么个处理?”王珺小声的问镇北侯:“不会牵连到世子吧?这几天温润担心的就是这个。”
  陈镇瘪嘴:“那家伙死不了,但也活不成了。”
  “啊?”王珺一愣,急着道:“难道皇上要杀了他?不能吧?听说不是圈禁么?”
  “是圈禁啊!”陈镇一摊手:“圈禁,圈禁!你知道圈禁的吧?”
  “知道啊,关在一个地方,不缺吃不缺喝的,还有人伺候,就是不能出门而已。”这是王珺的理解,所以他觉得圈禁也不错啊,起码不受罪,还不用干活什么的,提前养老而已。
  “宗室犯罪,应枷及徒以至军流地,都折以板责,圈禁于空房。枷罪﹑徒罪为拘禁,军流罪则锁禁。”陈旭给他来了一段解释:“就算是住在宫里,圈禁的下场,他也接受不了,何况,我岂能让他那么便宜的度过下半生?”
  “那你想怎么样?”王珺皱眉:“总不能动手杀了他吧?皇上都没敢动手,这可是犯了大忌的。”
  “你想多了。”镇北侯穿着侯爷的服饰,背着手,站在那里,却有一股子高手风范:“我不打他,不骂他,也不会拿刀子杀他,我就是提前跟皇上说了,他那些女人女儿们,都跟着他一起进京,陪着他住在一起,宗人府那里有好几个大院子,其中一个给他住,住一辈子,住到他死为止!”
  “这不是挺好的么?”王珺觉得不错啊,闺女都是贴心的小棉袄。
  “好?你是不知道,他这是自己作死呢!”陈镇冷笑:“为了拉拢京中的朝臣,他可没少许诺出去,什么侧妃庶妃的好几个,为了稳固滇南,他也没少纳那些土司的姐妹进王府,当初承诺的侧妃庶妃的位份都没实现,且那些女人,都野得很,被抓来京城,可能一时半会儿不敢闹,要是关在一起,就跟斗鸡似的,那才热闹呢!”
  王珺瞠目结舌半晌:“这样也行?”
  “怎么不行?”陈镇恶狠狠的道:“你知道那些滇南的女人有多犀利吗?动不动就划花人脸,抽人鞭子这都是常事儿,还有人豢养长虫毒物,都是那边的民俗了,以前是因为滇南王府够大,她们分开各自居住,这才能相安无事,我姐姐当年费尽心思,让那帮异族女人相安无事,都是经验啊!我看他到了京城,堆在一起,怎么办?”
  王珺福至心灵:“她们是不是,就跟话本里说的,那个什么养蛊似的?”
  “差不多吧,反正都是个中高手,到时候斗气来就热闹了,看那男人怎么摆平。”陈镇咧嘴一笑,却渗人的很:“白族土司的大女儿,养的一心蛊很有名的,因为白族是一夫一妻,他不知道怎么花言巧语,纳了人家做侧妃,还名不正言不顺;蟒族的大蟒蛇,是他们的特色宠物,人手一条,富裕的还能多养一条;蝲蛄族的飞虫最是厉害,无所不至!毒龙族的毒蛇最是犀利,其他的土司也有不少杀手锏,平时她们都是分得很远居住,彼此连年节都不会碰面,那里也不过年。”
  因为少数民族也不讲究过年,且他们的节日跟汉族还不一样。
  “那些女人凑在一起,我看他怎么办!”陈镇是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说出来这一句话:“不到三天,保管他头大如斗;七天之内,肯定会闹起来!十天半个月的,他也就差不多了。”
  听的王珺这样的大将军,都有些后背发凉:“至于吗?”
  “至于不至于,你去问问你家那位就知道了。”说完,镇北侯就溜溜达达的走了。
  王珺想了想,没想明白,赶紧跑去找读书郎,温润读书多,肯定能分辨出来真假。
  温润正在接待客人们,跟一群文人聊天,看到王珺过来了,赶紧让他们自己作诗,他则是脚底抹油,跑去找他男人了:“怎么了?”
  王珺拉着他去了碧纱橱那里。
  碧纱橱这种地方,乃是这个时代建筑的一个特别部分。
  可以说只要是富贵人家,在修建房屋时一定会考虑碧纱橱的配套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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