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她不是没有过，若是认了老侯爷，会不会对不起养大自己的爷爷？
可是她也知道，在这件事情里，太爷爷也是“无辜”的。
“太爷爷！”当她忍不住喊出这三个字时，她看到老侯爷的眼眶都红了，他背转过身去，虽然没让她看见，但她知道，他是在擦眼泪。
那一刻，她觉得，她无悔。
就算有一天到了地底下，养大自己的爷爷要“生气”，她也不后悔。
有了曾孙、曾孙女，老侯爷再也不管上官二爷了，他整天天一亮，第一件事情就是买是一大堆小孩子玩的玩艺儿，带着管家跑段家别院去，哄他的曾孙去。
似乎为了弥漫他“空缺”的这几年，他完全忘记段承、段远、段雨凝、段尔珍几个已经长大了，但凡他觉得小男孩、小女孩会喜欢的东西，统统都搬了过去。
收到什么小孩子玩的木弓箭、小木刀、波浪鼓，自觉自大的段承、段远、段雨凝、段尔珍四个人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从中感受到了老人的“关心”。
不仅他们四个收到，段秀丽、段乐怡、段梦月也没被忽略，也爱屋及乌的收到了不少。
她们三个不知道实情，还以为这老头想要追求她们奶奶，暗戳戳的跟段承、段远、段雨凝、段尔珍几个商量：“虽然我也挺喜欢老侯爷爷爷的，但是奶奶要不要改嫁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尊重奶奶的意愿不。”
完全不知道被想歪的段承、段远、段雨凝、段尔珍等人：“……”
不，那真是太爷爷，只不过是我们的，不是你们的！
男人跟女人终归是不一样的，虽然杨香薇尽力了，但有的事情老侯爷能做，她却不能做。
老侯爷的出现，算是弥补了这块。他在后院哄曾孙女开心，在前院，也没忘记带段承、段远两个拜访京城的“老朋友”们，让他们开开眼界。
有的东西，不是光说就行了，唯亲身经历方能理解。
在很短的时间内，段承、段远就感觉，自己看到的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以前他们的想法还比较天真、幼稚，可经老侯爷一点拨，就跟开了窍似的，所有的一切更加明朗起来。
老侯爷见两个曾孙这么“聪明”，内心深处也是高兴的。不管他们认不认自己，他都知道，他俩以后肯定能够闯出来。
那个段夫人真的可惜了，要是当年二子将她带回来，说不定上官侯府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从段承、段远身上，老侯爷看到了希望，但他也知道，这种希望可能跟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不过他都这把年纪了，也看开了，上官侯府能够有继承人就有，没有也问题不大，只要这些孩子开开心心的，能够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人嘛，锦衣玉食是一辈子，粗茶淡饭也是一辈子。
但皇帝找到他的时候，老侯爷并不意外，毕竟他天天跑人家段府分院报到，赁这位年轻皇帝的精力，不可能查不出来。
他恭恭敬敬地给皇帝回了礼，老实地坐在了旁边的矮凳上。
到了他这把年纪这个位置，即使再没有权利，赁“荣养”二字，在皇帝这里也多少享有一些特权，比如：能坐个凳子。
“最近，老侯爷挺忙啊！”皇帝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慢悠悠的说道，“都忙什么呢，也跟朕说道说道。”
这种话家常的口吻，让老侯爷松了口气，老实地交待起来。
能忙啥，还不是忙不孝儿孙的事？大子意外死讯之后，二子不争气，光撒种不见苗，可不把他急死了？
结果没想到老天爷开眼，今年秋试，居然让他意外“发现”了两棵苗苗？！
第128章 被重点关注了
一开始只是震惊这“小苗苗”跟他家二子像，想着二子这么风流，不会真是“沧海遗珠”吧？！
后来一查，还真是，只不过不是他想像中的“孙子”，而是“曾孙”。
当着皇帝的面，老侯爷就将二子给臭骂了一顿，骂他是个糊涂东西，搞大了人家村姑的肚子还不敢认，差点就让他可怜的大孙子“夭折”了。
也幸好这段夫人手段了得，不仅揣肚嫁人，还养大了大孙子，娶妻生子，一下子给他送来了四个曾孙，把他喜得跟什么的，乐得找不着北了。
“你确实是找不着北了，得意忘形，都让人朕到我桌上了。”皇帝笑眯眯的，到也没见生气，将一封奏折丢到了老侯爷面前。
老侯爷连忙捡了，看都不敢看一眼的举到头顶：“老臣有罪。”
“哦，什么罪，你说说？”
老侯爷一脸严肃：“家风不严。如果不是老臣没管好二子，就不会出现这种骨肉外漏的丑事。”
“你家老二什么德性，满京城都知道，他会出这么大的纰漏，朕一点都不意外。到是可惜了老大，若是他还在世……”皇帝惋惜了一下，“说不定又是栋梁之才，是朕之损失。”
老侯爷赶紧感谢皇帝称誉，若是大子泉下有知，肯定热泪盈眶，恨不能以身报效朝廷。但也没忘记说明，段承、段远这两小子虽然是二子骨肉，但比他们爷爷争气，到更像他们隔房的大爷爷一些，还参加了今年的会试，说不定还能够有幸殿试面圣。
“哦？”皇帝自然早就查清楚了，否则不会挑在今天过问，只是这种事情不能拿在明面上说，所以他还是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好奇询问，赶紧让老侯爷说说。
老侯爷十分知趣，便将打听到的段承、段远的事，一一讲了出来。
能够从乡下地方，通过层层科举自己考上来，段承、段远的学识肯定不会太差。
再通过这段时间老侯爷带着他们以朋会友，经过大家的“火眼晶晶”，都说他这是“后续有人”，上官侯府命不该绝。
只可惜这两小子有几分傲气，再加上有他们奶撑腰，到现在他这把老骨头都没能让死小子松口，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闭眼前让二人“认祖归宗”。
“原来是这样啊！”皇帝关心的询问了之后，还特地问老侯爷，要不要他圣旨一道，压着二人给“认”了，也省了他一把老骨头还那么“可怜。
老侯爷可不敢应下，连忙表示二子已经愧对着段氏父子三代，他这个当太爷爷的只有“哄”的份，哪里敢强迫他们认祖？这不是认亲，是结仇。
他啊，老都老了，没什么想头，只要儿孙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那就够了。
从皇帝那里出来，老侯爷一头冷汗。
他知道会有这么一遭，但没有想到皇帝这么会做戏，分明想要“用”段承、段远，却非要逼着大家把台阶给铺好了。
他不知道皇帝要做什么，但他知道——这对于段承、段远是一个机遇，恐怕也是危机。
如果不是怕皇帝猜测，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段府分院，跟段夫人、段承、段远几个“互通消息”。
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回到上官侯府，跟管家交待了一通。
管家点点头。
很快，一个不起眼的老妈子离开了上官侯府，像往常一样逛街买东西，然后回到了上官侯府。
至于另一头，某个店里的店小二迅速将收到的东西给了掌柜的，掌柜回到家里，给了他夫人。
而这位夫人想了想，叫了一个下人，又是交待了一通。
几经转手后，一个送菜的老农，将菜送到了段府分院，与此同时，一张封了蜡的纸条递到了杨香薇手里。
她拆了蜡，对着烛光一照，就“呵呵”了两声。
“去，叫承少爷、远少爷过来。”
段承、段远很快就过来了。
“奶，什么事？”
“你们被皇帝盯上了。”杨香薇说道。
段承、段远愣了一下：“……因为老侯爷吗？”
杨香薇摇头：“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南方商盟的事。”
“南方商盟？”
杨香薇看着他们还不是很了解的样子，便打开了一个抽屉，将一叠手指粗的纸条拿了出来，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一张地图，将这些纸条放了上去。
一开始，段承、段远没懂，但是等他们看清楚这些纸条搭建出来的“信息网络”，以及纸条里的内容时，沉默了：所以，他们奶干了一票大的？！
不，不只一票，如果包括他们是老侯爷曾孙的事情，那就是两票了。
对于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乡下婆子，他们第一次露出了“郑重”的神情——奶奶这是告诉他们，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人吗？
“今天皇帝已经般老侯爷透露，要重用你们，具体做什么不知道，但是你们俩要做好心理准备。”杨香薇说道，“不管你们认不认老侯爷，在皇帝那里，你们肯定已经被绑到老侯爷那条船上。按照传统，阿承，你是老大，上官侯府会由你继承。”
“我？！”被点名的段承：虽然知道身世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不是太快了？
“承远，既然你哥哥继承了上官侯府，那么南方商盟的信息网络，就得交给你了。”杨香薇说道，“你比你哥性格跳皮，但你的脑子也更灵活一些，所以我想，由明转暗，对你来说应该没有难度。”
段远沉默了一下：“那……堂哥他们……”
毕竟南方商盟是奶奶的东西，他要拿走了，其他几个堂兄弟不会有意见？
“他们有别的出路，这个不需要你们操心。”杨香薇自然不可能只给他俩留出路，只是为了多留一条路，有的事情不方便跟他二人说。
他俩注定会跟朝廷绑到一些，那么剩下的几个，除了另外两个要科举当官的，剩下的则需要给段家留条“后路”。
历朝历年，哪界皇帝换界的时候，不会发生流血事件？
以上官侯府的位置，完全饶不开。
当有一天段承、段远这脉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至少还有其他房“接济”，保下一些血脉。
杨香薇觉得自己都能够想到几朝几代后的事情，真的算是对得起这一支了。如果这个样子，他们还能把自己的血脉给折腾完了，那只能说“命该如何”。
第129章 天家想提亲
被重点关注的好处就是，如果有人想要“抹”掉你，皇帝能够把你抽出来。
这不，因为长相问题，段承、段远被人给盯上了，那边打了招呼，让考官将卷子给抹了。
当名单交到皇帝这里时，他一一扫过，发现没有段承、段远的名字时，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
他没有直接将段承、段远的名字拎出来，不想让人揣测跟他有关，但他却安排宦官，跟老侯他打了招呼：你家小子被人“抹”了，自己要想办法弄回来。
老侯爷：“……”
明明开个口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费这么大周折？
可是皇帝发话，老侯爷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用老关系，先打听殿试名单，然后一副刚发现的样子，连忙用以前的人情，将段承、段远两个人又给“弄”回来。
一天一夜之后，皇帝看到名单上加上了“段承、段远”的名字，表示了满意，盖上了玉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
段承、段远听到自己榜上有名，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老侯爷那边打过了招呼。
名次不算靠前，但也不是最后一名，显得有些不起眼。但这，也是他们希望的。
到时候二人的身份一旦被“爆”出来，两个肯定想低调都不行，现在只能享受一把最后的“宁静”了。
“哥，以后就要麻烦你罩着我了！”段远以茶代酒，敬了他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