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2节

  说着，她撞了撞殷北辰的胳膊。
  人生在世，她的愿望便是生活安稳。
  殷北辰沉默了片刻，慢吞吞地开口：“我有点不太开心”
  临近司扶倾成亲，他也才和她团聚不到四年，心里此刻还是有些难以言喻的空落。
  大概他也得了所有老丈人的通病，看女婿的时候有些不顺眼。“说什么呢?”绫寒衣的手按住殷北辰的头，帮着他点头，“你很开心，非常开心。”
  殷北辰：“……”
  千事万事，老婆说得对。
  他走到一旁，准备一个人生会儿闷气。
  殷尧年跟着他一起出来，宽慰道：“大哥，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还是不舍的，但这种情绪很快就过去了，你现在先克服一下。”
  “我知晓。”殷北辰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只是这样美好的日子，我还是有些不太真实，当初殷家……”
  即便之后司扶倾已经手刃云胥，灭杀复仇组织，殷家惨死的那些人也终究回不来了。
  他的心结也难以解开。
  殷尧年也多次因为此事内疚，但他更加乐观：“大哥，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但未来在我们自己的手中，殷家这一代的孩子们天赋都很好，也足够认真刻苦，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们教导他们。”
  “尧年，你说得不错。”殷北辰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未来可以被我们所掌握，你觉得我在婚礼现场需不需要带几包纸巾?”
  殷尧年一懵，没有及时跟上殷北辰这一神转折：“什么?”
  “我怕我哭得伤心，有损妆容。”殷北辰喃喃自语，“嗯，希望那个时候我能控制住我自己……”
  殷尧年：“......”
  大哥你一定要控制住你自己!
  你掌控的可是水元素，哭起来能淹了整个婚礼现场，几包纸都不够用。
  “小师妹结婚，我和七师妹当伴娘。”月见拉过紫苏，“这里就我们是未婚的，可以胜任伴娘这个职位。”
  琅轩抬头，紧随其后：“我是伴郎。”
  “我我我一一”姬行知也跳了起来，“我当司仪吧，这行业我熟。”
  司扶倾瞥了他一眼：“你熟，你开讲座用阴阳术骗人。”
  年以安弱弱地开口：“我或许也可以当伴郎?”
  “行啊，都当。”月见拍了拍手，“不过我们伴娘人数有些少，还需要再找几个，小师妹，玉小姐呢?”
  司扶倾算了算：“明天她出关，她肯定是要当伴娘的。”
  “好。”月见点头，“你们关系最亲近，让她当伴娘团团长。
  司扶倾和郁夕珩这场婚礼是遵循大夏朝的成亲习俗，原本没有伴娘伴郎这一说，是月见等人强烈要求加的。白瑾瑜连忙举手：“我可以当花兽。”
  这个词一出，众人一寂。
  就连司扶倾都停顿了一下，她问：“花兽?”
  “是啊，有花童，就可以有花兽。”白瑾瑜骄傲道，“我当花兽，九九你的婚礼就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谢誉：“……”
  他弯下腰：“小白，商量件事情。”
  白瑾瑜没等他开口，直接拒绝：“我不听。”
  谢誉漫不经心道：“我是说，我可以变成一只公的貔貅，陪你一起当花兽。”
  白瑾瑜的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当。
  谢砚秋倒吸了一口气。
  她真是小瞧了这小子，这小子会玩啊。
  “伴娘有了，伴郎有了，花……兽也有了。”月见开始写记录，“花童还需要吗?”
  赢子衿冷静地开口：“我可以把浅予带过来，用一用他。”
  “好，那花童也有了。”月见很满意，“这下子终于齐活。”
  “齐活?”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懒散的笑意，“老三，你这就过分了，伴娘伴郎可不要忘了我们啊。”谈京墨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我回来得可够及时?”
  同一时刻，一个少女从他身后蹦了出来：“嗨嗨，小倾，好久不见啦，快过来让我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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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9章 团圆，举世同庆！
  司扶倾倏地抬起头，双眸陡然间睁大。
  少女还是那副元气满满、充满活力，乌黑而修长的马尾随着她蹦蹦跳跳的动作在空中摇晃。
  她一笑，整个屋子都充满了阳光的味道，明亮而夺目。
  这是鹿清柠。
  永不言输，朝气蓬勃的鹿清柠。
  司扶倾怔怔地看着她，完全忘记了行动和言语，呆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啦?不会因为这么久不见，就不认得我了吧?”鹿清柠走上前，“我没变，但我们的小倾都长这么大了。”
  鹿清柠的这具身体是司扶倾锻造的，还是她二十岁年轻时候的模样。
  这也是司扶倾和谈京墨记忆止于的时间点。司扶倾猛地抱住了鹿清柠，声音沙哑：“柠姐……”
  这个称呼刚一开口，还未说什么，她的泪却是先一步落了下来，滚烫滚烫的，尽数落入了鹿清柠的脖颈间。
  “别哭啊。”鹿清柠能够感受到女孩的身体在颤抖，也抬手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你这么哭下去，我这个比你大的姐姐辈，岂不是很失职，别哭啦。”
  “我、我只是很高兴。”司扶倾飞快地擦了擦眼泪，嗄咽，“我是真的……真的很高兴。”
  夜挽澜和鹿清柠“葬身”永恒大陆的时间，前后相差了不过一個月，对她来说打击委实过于大了。
  她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走出自己的执念，更是因此生出了心魔。
  十九岁那年，她失去了很多很多。
  彼时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唯一念头，就是复仇。
  但司扶倾也怕她被复仇吞噬了全部的神智，她也必须要保持清醒，继续完成夜挽澜和鹿清柠未完成的事情--
  扶倾济弱。“我知道，我也很高兴能够再见到小倾。”鹿清柠将她抱得更紧，笑着说，“我们是谁?我们可是永恒四人组，不会死的。”
  熟悉的话语让司扶倾却险些再落下泪来，她伸出手，戳了戳鹿清柠的脸，又捏了捏她的腰。
  司扶倾松了一口气：“是活的小鹿。”
  鹿清柠被她逗笑了，拉过她的手：“是活的，不放心的多摸摸，有呼吸，有心跳。”
  “好了，抱就抱，别这么动手动脚。”谈京墨走上前，欲要将司扶倾和鹿清柠隔开，“小师妹，你都快结婚了哭成这个样子，可一点都不吉利，小心以后每天都在哭。”
  司扶倾听见这句话，哭得更大声了，还拔高了一个调。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鹿清柠，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没错，她装的。
  鹿清柠还抱着司扶倾，立刻用可以杀人的目光扫向谈京墨：“怎么说话呢?嗯?会不会说话?墨墨，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欺负小倾呢?”
  谈京墨：“……”
  行，他忍。
  他当然能看出来司扶倾是装的。
  云影似笑非笑地看向扶桑，声音轻飘飘道：“倒是学你学得很好。”
  扶桑很骄傲：“怎么了?对付你们这种人，就应该用这种手段。”
  “不哭不哭哦。”鹿清柠从郁夕珩手中接过纸巾，替司扶倾把眼泪擦掉，“一转眼我们的小倾都要结婚了，我可不能错过，还好我没有来晚。”
  “嗯嗯，柠姐没有来晚。”司扶倾狐狸眼弯起，笑，“二师兄为了收集起你的魂魄，这一路也很艰辛。”
  谈京墨眼眸眯起，有些意外司扶倾竟然还会帮她说话。
  他可记得在她小时候，她知道他和鹿清柠青梅竹马在永恒学院一起长大的时候，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狮子一样。
  “不管他，来的路上我和墨墨已经深度交流过了。”鹿清柠眨了下眼，“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谈京墨：“……”
  行。
  他这就走。
  司扶倾又是一怔：“柠姐?”
  “小倾，千万不要自责，我的死不是你导致的，也不是因为你不够强大，不要把受害者有罪论套在自己的身上，也不要惩罚自己。”鹿清柠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反倒是如果没有你，我只会剩下一魄，这一魄也不知道哪一天就从世界上消失，回归混沌了，墨墨也不可能帮我集齐魂魄，你真的做的很好。”
  司扶倾眼睫垂下，喉咙里又有着酸涩涌上，她用力地点了下头：“嗯。”
  “那现在就不要哭啦。”鹿清柠拉过她的手，“今天的新娘妆这么好看，哭花了就不好了。”
  “对，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月见开口，“我们今天要好好地庆祝庆祝。”
  姜长宁把自己的手从苏漾的手中抽回来：“有人一起做饭吗?”
  鹿清柠立刻回头，眼睛都亮了：“我我我!”
  她最喜欢制作美食了。
  越好吃的食物，吃起来的时候心情才会更好。
  司扶倾酝酿了一下，开口：“我想--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被鹿清柠捂住了嘴巴：“不，你不想!你一点都不想!”
  鹿清柠不会忘记先前她教司扶倾做饭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厨房和精心收藏的锅炉都炸了。
  明明是一些很简单的家常菜，司扶倾却能够赋予它们别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