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节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去重来的。”
  “无期欲望”的声音有些不愉快。
  黑格放下了自己的手，陷入了沉默。
  一周过去。
  塔希里亚王国被攻破，其间，狄亚丝一个就灭了三万人，谁都能看出来狄亚丝的情绪不佳。
  几个王国联合，没能挡住狄亚丝的雷霆之势。
  那战，狄亚丝一个人灭了三万人之后，恢复镇定的她对赫蒂彻说：“抱歉。”
  赫蒂彻看了她一眼：“多亏了你，我们将提前攻破被其他王国帮助的塔希里亚王国，是好事，没有值得道歉的。”
  赫蒂彻知道，狄亚丝在宣泄。
  赫蒂彻尝试过召唤黑格的信使也失败了，她意识到黑格的状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狄亚丝好强，那些王国的估计害怕发抖了。”盖莱娅说着，走在她身边的人是塞伦。
  这次北大陆远征，亚修斯没有来，而是留在了首都驻守。
  塞伦一屁股坐在木箱子上，漫不经心地说：“当然，她是黑格身边的人。”
  盖莱娅听到塞伦直接称呼大魔法师的名字，感觉有点怪异，她是肯定不敢直接叫名字的，只会称呼黑格为“大魔法师”或者“大人”。
  这是相互之间的关系距离太远导致的心理抵抗。
  更何况盖莱娅都没有跟黑格说过几句话。
  盖莱娅望着澄灰的天空，像是隐隐弥漫着属于战争的硝烟。
  “说起来，我听过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们说，最初姓卡佩和洛林的人是穆内锡大帝身边的女性将军？”
  塞伦愣了一下，承认了：“是这样，不过，他们可不会歌颂她们，穆内锡大帝时期一过去，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掩盖她们的存在……现在还有人知道，真是奇迹。就连我这个本来就是洛林家族的人，也是无意翻开陈旧、几乎要被遗忘的记录书籍才知道。”
  盖莱娅的心情变得很微妙：“现在好像又隐隐回到了那段历史，两个家族，以及已经称‘大帝’的皇帝……希望赫蒂彻大帝时期结束之后不会有人遗忘。”
  塞伦深深看了一眼盖莱娅：“不会重蹈覆辙的……”
  话转，“你可能还不知道一件事，肯维西特帝国的王室最初不是姓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是穆内锡大帝后来改的姓，他们曾经一度追捧着穆内锡大帝，也‘自豪’地占为己有，很多记录的史书都默认肯维西特帝国王室一开始就姓阿尔弗雷德。”
  “啊？”盖莱娅愣住。
  -
  阴暗的山洞里，火把挂在墙上。
  满是刻纹的高台、阶梯，地面还有巨大诡异的图案，火把的火晃动了几下连带着两人的影子变得扭曲诡异。
  海泽尔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一切。
  她的朋友拉肯手中捧着一本书，在对照纹路看看有没有出错。这关乎海泽尔登上神位，只要纹路有一点不对就会是另外一种结果。
  只有她们两人在准备、加上还要瞒着“天体会”其她人的缘故，她们费了很长的时间才完成。
  拉肯检查完最后一处，单手合上书，对海泽尔说：“确认了没有问题。”
  海泽尔已经检查过几遍，拉肯的检查是最后的确认。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拉肯询问，内心还是认为没有相应的“天赋”，海泽尔失败的概率非常大。
  然而，海泽尔根本不认为自己会失败。
  海泽尔带着笑容又充满了自信：“一周后。”
  -
  佩尔特像往常一样，在后院晒太阳。
  她已经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黑格了，也没有在首都感受到黑格的气息。
  佩尔特闭上双眼，试图睡过去让自己不再担忧。
  然而，她一闭眼就看到黑格的面孔。
  这让佩尔特想起黑格离开之前对她说过的话：“我有一件事必须去处理，危险程度还不知道。”
  “必须去吗？”
  “是的，必须去。”
  那时，黑格站在佩尔特的身边，佩尔特就像是现在一样躺在椅子上。
  在树荫外的范围，阳光照耀在绿色的植物上，微风吹过裹挟着属于植物的气息，显得宁静又美好。
  佩尔特躺着看向黑格：“别死了……别太依赖你引以为豪的‘回溯’魔法，总有人会知道它的存在，并且有防范措施。”
  黑格笑着回答她：“我不会死——”
  佩尔特立马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完全睡不下去！
  黑格不会出事了吧？自己要不要去找她？
  她又想到黑格对她说：“就算我真的很久没有回来，也不要来找我，我不希望你来送死。”
  听到这句话，佩尔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要违背诺言不帮我宰了威里亚帝国的小虫子？”
  黑格死了，就不能兑现诺言了。
  结果，黑格再次肯定地说：“我会回来的。”
  佩尔特把自己头发抓得凌乱，她现在真的非常纠结。
  -
  又过去了一周。
  黑格从坐着转变为躺了，双眼空洞，透露着几乎快要达到极限的疲惫。
  在这里空间，她不会饿不会渴，唯一的消耗就是精神抗争带来的精神消耗。
  “放弃吧，你没发现越来越难抗拒我给你的‘欲望’了吗？”“无期欲望”劝着。
  “她”坐在黑格的旁边，摘下一朵白色花，琢磨着再过多久询问黑格同样的问题，“她”觉得下一次询问或者下下次询问，“她”就能从黑格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黑格的目光逐渐聚焦在“无期欲望”的身上，又移开视线，甚至不愿意跟对方搭话。
  “说的别的事情吧，你好像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了那条龙，为什么？”
  黑格沉默。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吗？”
  “无期欲望”感到惊讶，忽然笑了，玫红色的眼睛闪着某种探究与兴奋。
  “你自己没有发现吗？‘回溯’之后，你的内心深处觉醒了‘神性’，在这份‘神性’的驱使下，你遵从了来自‘神性’本能的选择。”
  “无期欲望”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花瓣摘下来。
  “来自‘神性’的傲慢，让你无法告诉她们真相，因为她们是人类。”
  “神只会对与自己密切相关的某个生物或者物品产生真正的‘爱’，比如你拥有的‘规则之杖’，你应该能感到，你对‘规则之杖’产生了令你自己都吃惊的感情……”
  “如果你拥有一位虔诚信仰你、爱戴你的圣女，你也会产生跟面对‘规则之杖’时一样的感情……还有你身边的天使也一样，你会爱着她们，就像是人类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哪怕她们曾经是人类，在你给予她们某些特殊能力的时候，她们就已经不算是人类了。”
  “其实这算是‘神性’带来的束缚吧，是那若有若无存在的‘规则’制定的……”
  “也就是你制定的。”
  “无期欲望”扔掉花梗，注视着黑格。
  “结合起来看，真的很符合你的‘本性’，你能为你偏爱的人做一切，对于你不偏爱的人，你能残忍对待。”
  “龙不是人类，龙诞生的定义就是陪伴神灵，是这个世界上最独特也最备受神灵喜爱的存在。你能这么选择，也是因为神性大于人性，你的人性不足以对抗神性导致的。”
  “终有一天，你的神性会吞噬人性。在你没有发觉的情况下遗忘那些已经住进坟墓的朋友。再然后，你就会认为她们只是上万上亿无限增长的尘埃，她们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黑格冷漠笑了一声：“胡说八道。”
  “无期欲望”不在意黑格信不信，忽然“她”目光一滞，察觉到什么，伸手意图抓住黑格，却抓了空。
  “她”难以置信地站起来，咬着牙，愤怒地踹飞一团花，花瓣飞扬着。
  “就差一点！”
  “无期欲望”的表情变得恐怖。
  一定是母神动了手脚，不然自己不可能遗漏那两个愚蠢人类的动作！
  另一边。
  拉肯望着已经登上高台的海泽尔。
  海泽尔似乎成功了？
  拉肯感到吃惊的同时，海泽尔的表情由笑容逐渐转变为痛苦。
  海泽尔的头发逐渐变成白色，瞳孔逐渐变为深紫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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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7章 无期欲望07
  ◎与她密切相关◎
  拉肯眼睁睁地看着海泽尔逐渐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恐惧从脚底涌上至头顶，导致头皮发麻。
  像是有巨大的风吹着地上的蜡烛，使得火焰摇曳, 扭曲着影子, 直到海泽尔彻底变成黑格的模样、黑格脚下冒出一滩泥血水, 火焰才平复。
  黑格看着看了看脚底下恶心的泥血水——这就是海泽尔，海泽尔像是被什么东西搅碎成了泥血水，就连骨头都碾成了粉状，与血肉混合在一起。
  她抬头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