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

  李芝瑶此时也刚醒来不久,正在原地打坐引气入体,吸收带回来的能量。
  男人见她如此,便安静地坐到了一边为她护法,等到她再次睁开眼,才捧起那跳得越来越欢的小蛋蛋放到她眼前。
  “你看,咱蛋蛋马上就要...”
  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又或许是被周围流动的灵气所影响,那层薄膜突然就裂开了一道口子,生生被撕开,露出一只带着璞的小手。
  玄离一滞後,还是将下半句话说了出来,“...破壳了。”
  第231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小人的危机
  新政实行得到底还是过於着急了, 虽然循序渐进, 但朝中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不说那些迂腐的老臣, 最近频频发布的政令与提升的平民文官依然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就是一直忠心耿耿站在王座这一边的新臣也颇有微词, 尤其在越来越多女官分薄了职位的时候。
  女人当官, 怎能服众?!
  虽然已经做了大舆论导向, 但社会风气并没有那麽快能完全改正,於是这样的言论时不时就要出现一次,让李芝瑶烦不胜烦, 虽然每一次都会被压下或者纾解,但却像是附骨之蛆一般,时时刻刻黏在人们的言谈之中, 冷不丁便要出来咬人一口。
  就连那些习惯了被管束的女人们, 也觉得自己断然没有这样的才能,那样抛头露面, 又需要统御才能的事情, 她们没有做到的自信, 更恐惧这样改变後她们需要承担的责任, 便推三阻四, 甚至横加干扰。
  根植於骨子里的无才教育将她们弄成了菟丝花, 仿佛除了以容貌依附男人便再没有别的出路,於是将所有异性当做自己攀登的阶梯,却将同性当成了阻碍自己获得荣华富贵的潜在敌人。
  这样可悲又可怜的心态, 让很多人看不惯也受不了现在的朝堂景况, 尤其在她们的夫君回家抱怨之後,便同仇敌忾地恨起了朝堂上的那人。
  原本这也只是些无关痛痒的小问题,谁又会在乎一只蝼蚁的恨意。
  谁知没过多久,竟然就有蝼蚁弄出了一件大事。
  原来,为了讨得夫君的欢心,朝中一位重臣命妇竟然请来民间术士做法,用了七位平民不足月的婴儿为引咒杀李芝瑶那可疑的私生子。
  是的,私生子。
  如今大衍朝上下,最让人诟病的是李芝瑶不知什麽时候生出的孽种,不是与朝堂任何一位重臣,反而是和身边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侍卫,一位与家族早已决裂的侍卫。
  如果下一代继承人是这样的身份,身为这些名门之後,日日抱守着戒律过活的人怎麽能忍受得了。
  世人说,王者皆有天子之气护身,普通咒术根本奈何不了,於是柿子捡软的捏,作为深宅妇人,那位高官正妻深知一个孩子对母亲的重要性,也曾凭借这种手段弄疯了丈夫的爱妾,於是便将目标对准了那刚满月不久的婴孩。
  想来若是这孩子有些差池,不说等李芝瑶本身会不会受到影响,便是在民间,恐怕也能传出些克夫克子的不利传言。
  谁知道那孩子是怎麽没的呢?也许是她为了当上女皇,动了阴邪手段用自己孩子换来的呢!
  这样想着的她,面对丈夫的默许,很快便找来了合用的人手。
  这天夜里,李芝瑶安静的寝宫门口,便迎来了一只不速之客。
  屋内的水声哗啦啦,一尾小小的人鱼在浴盆里愉快地打着滚,用他那还未长好的声带哼着不成调的歌,而墙角阴影处黑雾缭绕,竟然慢慢凝结出了一只浑身漆黑的蠍子,它尖利的鳌刺在阴影里流过一道暗红光晕,足节交错,飞快地靠近了那低矮的木盆。
  “咦呦?”小家夥在水里游来游去,突然发现上面灯光闪动,有一道阴影出现在了浴盆旁边,不由好奇地浮上了水面看向眼前的蠍子,此时已经去除了障眼法,金棕色小毛毛贴着他的脑袋,看起来整个脑袋就是圆咕隆咚的。
  圆圆的小脑袋往旁边歪了歪,伸手就要去捏这蠍子。
  蠍子尾巴一甩就要躲过,却不料他手指缝里还夹着透明的蹼,完全不给它挣紮机会地举了起来,凑到自己脸边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这东西自己从来没见过,便遵循了婴儿的本能——
  看到新鲜事物直接张嘴感受。
  “嗷呜……”
  蠍子:!!!
  “什麽东西,宝儿快松开!别什麽东西都往嘴里送!”刚刚去屏风後面拿衣物回来的李芝瑶大惊失色,伸手就要抢下他手里的蠍子,却不料小家夥冲她咯咯一笑,直接一翻身抓着蠍子沉到了水里。
  猎物要拖到水下吃,这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本能,如今看来果然有道理。
  蠍子:……咕噜噜噜。
  “怎麽回事?”玄离刚好出来,发现李芝瑶正探头在浴盆边伸手要抓人,便也围了上来。
  小人鱼只以为自己母亲在跟自己玩闹,打着转躲开她伸来的手,等看到父亲的脸在水面上出现,便炫耀似的将小爪子探出水面,抓着蠍子在空中甩了甩。
  玄离和李芝瑶:“!!!”
  眼见着双亲同时伸手要抓他,小人鱼飞快往下一躲,速度快的如同一道影子,愣是没让他们碰到。
  他这边玩的正开心,被当成玩具甩来甩去的蠍子却毕竟不是普通的蠍子,都被甩成脑震荡了还没有晕,还在这当口,趁着他手掌松开的间隙,猛地抽出鳌刺狠狠刺向了他的手指!
  “啊!”
  小人鱼伸出的手一僵,痛感迟钝地从手指间蔓延到了脑袋,他不太懂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只觉得......
  “哇呜呜呜——”
  好疼呀!
  一颗颗半透明的水珠从他眼睛里面流出,又化作小小的珍珠沉到了浴盆底下。
  见目标达成,那蠍子立刻化作黑雾涌入他的掌心,只留下一个黑色的深坑,那深坑中没有流出血,周围却以极快的速度肿了起来,看起来便透着不详。
  小人鱼只觉得越来越疼,终於憋不住浮上水面,在李芝瑶捧起他的时候扬头哇的哭了出来,还举着小手手要吹吹,实在是想不明白可爱的自己为什麽要被紮,脸上的表情委屈又不解,看起来伤心极了。
  看清楚他手上的伤口,两人都是面色难看,几乎是同时出手,一道透明的水灵气打入他的身体,不到一秒,原本已经流窜到他的胳膊处的黑雾从他的伤口中被逼出,随後便被一团蓝紫色的光紧紧裹住,逃窜不得,发出婴儿般凄厉的哭嚎。
  “这是什麽鬼东西!”两人纵使不是普通人,之前经历过再多,面对自己稚子遭遇的无妄之灾还是难以平复心绪,将他抱起来上上下下的检查了好几遍,确认刚才那团可疑的黑雾没有剩余,伤口也已经愈合,这才有精力去想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第232章 第六个战五渣 :终战修真界 许久的怀念
  查找凶手这件事, 对於他们两个并不困难, 虽然李芝瑶现在只消化了一部分的能力, 对付这些凡人也是绰绰有余。
  等到溯本追源查到凶手, 李芝瑶也是气笑了, 面对一天天变化的朝堂政事, 有些人没有勇气改变自己, 却有勇气去使用阴私手段来对付造成改变的人,何其可悲。
  “怎麽总有那些人,要上赶着来找不痛快呢?”
  玄离:“我记得, 他们家曾经想把嫡次子送到你这里来?”
  “是麽?”李芝瑶皱了皱眉,显然是有些想不起来了,毕竟这前尘往事, 於她而言已经过去了将近百年, 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能想起来才奇怪呢。
  见她这种反应, 玄离勾起嘴角笑了笑, 显然有些开心, 李芝瑶却懒得再去想这家人哪个是哪个了, 能教出一个这样的嫡长子, 能娶一个这样的妻子, 这一家的家风可见一斑。
  “罢了,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嗯。”玄离点头赞同,让鱼宝宝重新化回了普通人类婴儿的模样, 这才将小东西擦干净抱了起来。
  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 宽肩大长腿,此时却将小小一团软肉肉护在身前,看起来十分有安全感。
  李芝瑶只觉他此时身上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简直爆表,不由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玄离抬眼带着笑看她,两人交换了一个带着奶香的亲吻,只是浅浅一碰,却将周围的空气都融化了。
  夹在两人中间的鱼蛋蛋:“嘛噗——”
  “鱼蛋蛋,下回还敢不敢乱碰东西,嗯?”两人腻歪完,将小东西捧到膝盖上,玄离低头严肃地质问道。
  已经变成鱼宝宝的鱼蛋蛋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偷窥了下爹妈的脸色,见大家都很严肃,并没有要笑的意思,两只藕节似的的小脚腾地化成了短尾巴。
  他那琉璃一样微微透明的小胖尾巴在玄离手掌上讨好地蹭来蹭去,还用带着璞翼的肉肉手“啪啪啪”拍玄离的胸口,咿呀呀不知在说什麽,圆眼睛睁得老大,表情可天真可无辜了。
  蛋蛋还是个宝宝,你们这麽凶做什麽啦。
  玄离没忍住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瓜,“坏东西,就会装乖。”
  (* ̄v ̄*)鱼蛋蛋再接再厉,用胖脸蛋在他手心蹭了蹭,试图继续用自己软嘟嘟的小肉肉融化对方这颗硬汉心,在李芝瑶看过去时,还不忘眯起小月牙眼,露出个蜜糖似的笑容,让两人忍不住就要亲他几口。
  这新上任的爹妈哪抵得过他这等的美□□攻势,顿时拜倒在它的短尾巴之下,上赶着送上香吻,也再记不得这小家夥之前的淘气了。
  这样腻乎了好一会儿,等到两人表情也渐渐缓和了下来,见危机解除,鬼灵精的鱼蛋蛋反倒开始闹起了小脾气。
  谁让他们留在蛋蛋脸上的口水太多,蛋蛋的脸都要融化了!
  终於,在他们再次把脑袋凑过来的时候,他抬起胖手掌把这两个没完没了的大人推开,还在自己脸上擦了擦。
  皱着眉撅着嘴,表情看起来明显有些嫌弃。
  玄离见儿子这嘴越撅越高,按照往常惯例,要开始干嚎了,只能无奈笑着放他自由。
  刚刚松手,鱼宝宝就吧唧掉进水里,欢快地游了起来。
  李芝瑶俯身去看,便见他从水里面吐了个泡泡,睁眼冲着自己笑,两颗深蓝色的大眼像是倒映着星空,笑容实在太可爱,看的人心都快化了,让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没有束紧的长发垂到水面,便见水上突然生出一个小小的肉掌,捏着发梢梢往下拽了拽,在水上留下一个圆圆的涟漪。
  李芝瑶顺从地俯下身,将脸靠近水面,一团肉嘟嘟的小脸就悄悄从水中冒出,花瓣似的小嘴准确无误吧唧上了她的脸,留下个湿乎乎的柔软唇印,几乎要把她的心融化。
  手指被小家夥捏住,像是陷进了一团甜甜的棉花糖里,让她不由笑弯了眉眼。
  我的小宝贝儿。
  ***
  翌日。
  朝堂之上,又有人开始上奏,恳请监国长公主立正夫,话里话外就差直接说你现在的对象孩子都不合适,玩玩就算了,还是赶紧正经来一个世家子弟巩固您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吧。
  李芝瑶面上不动声色,安静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让她心下稍安的是,大部分人都没有接茬,只有少数几个蠢蠢欲动。有一些还是她自己提拔上来的人,曾经是最清明不过,如今也变了脸。
  差不多理清楚这其中的脉络,她突然开口点了一个从未说话的文官名字:“程尚书,你觉得他们所说如何?”
  没想到自己点名被点名,程尚书愣了一下,还是上前一步行礼道,“殿下之事,臣不敢妄言,只是...”
  “只是如何?”
  李芝瑶边说着,边低头看向自己被凤尾花细细晕染的指甲,没有抬头看他,心中突然明白了为什麽之前总见母皇盯着她那繁复华丽的指套看,像是怎麽也看不够。
  原来,有些时候,这些臣子的脸孔真是让人看着心中厌烦,唯恐多看一眼,便要吐了出来。
  程尚书:“只是.....殿下,正夫未立,先立後储恐有不妥。”
  “爱卿说得即是,”李芝瑶点头迎合,看起来不能更同意,还没等程尚书脸上的笑容挂好,却突然听到一声嗬斥,“所以,这便是你要加害吾儿的原因吗?!”
  她的声音猛得抬高,在大殿中带起一阵回响,程尚书耳边轰鸣一片,浑身哆嗦,被这突然的责问打乱了阵脚,导致他脸上的震惊表情怎麽都掩饰不住。
  “殿下,殿下!您在说什麽?!”
  李芝瑶也没准备多说废话,直接挥手叫侍卫,“来人,将他押下!”
  程尚书怎麽都想不通自己是怎麽暴露的,被抬着手臂抬起来要拖到巅外去的时候,还在高声呼喝:“殿下明鉴,臣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怎可能对殿下做出不利之事!”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一时半会儿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再做为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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