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节

  若白的身份,果然不简单。
  一曲既罢,在场诸人皆沉醉于若白的琴音中,久久难以回神。
  直到他抱着琴退下,皇帝才鼓掌道:“不错不错,虽是风尘出身,但这一手琴艺,当真出神入化。”皇帝感慨着:“苏爱卿,宴后你代朕问问,那个叫若白的,是否愿意来宫里做皇家乐师,若是愿意,朕一定不会亏待他。”
  这算什么?挖墙脚吗?
  如果皇帝知道,自己就是一品居的真正东家,不知还不会问这个问题。
  有了若白的珠玉在前,之后的表演,都变得索然无味,平淡至极。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无聊,那位契丹大王子,又开始找起了茬。
  “皇上,我对中原的女子,一直都很好奇,不知她们与我契丹的女儿们相比,谁更能担得起巾帼不让须眉的盛赞。”
  皇帝也在心里暗骂,这个混球耶律祁,有完没完了?从早朝开始,一直都不肯消停,刚才是要求跟阎烈洲比武,难道这会儿,要跟后宫的嫔妃或公主打架不成?
  第230章 她的表妹
  皇帝还真猜对了,耶律祁的确有这个想法,而且正在把它付诸实践。
  “玛朵。”他一招手,浑身都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女子越众而出,苏墨钰注意到,今天她的穿着相对简便,坠满了饰品的裙子也换成了裤装,这一身装扮,一看就来者不善。
  玛朵走到大殿中央,学着男人的模样,向在座众人拱了拱手:“玛朵从小勤习武术,在契丹的时候,就经常与人切磋,巴图大哥是我的老师,作为他的徒弟,我也想和贵国的姐妹们切磋一番。”
  此话一落,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别说是姑娘里没有一个有实力跟她切磋,便是在座的大老爷们,也鲜少有人是她的对手。
  玛朵环视一圈,却无人应战,不免有些悻悻:“诸位是看不起我吗?”
  不不不,不是看不起你,是太看得你了!
  耶律祁这时道:“玛朵,你不懂,大晋的姑娘家,不似我们契丹,她们都是养在金丝笼里的雀儿,娇贵得很,你跟她们比吟诗作对,棋艺书画还是可以的,切磋武艺,你就放弃吧。”
  玛朵抿着明显比中原女子丰润的嘴唇,骄声道:“那多没意思,整天像是可怜的鸟儿一样,被拴在笼子里,若是让我过这样的生活,还不如去死呢。”
  大晋这边的臣子,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被耶律祁和玛朵连番打脸,皇帝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玛朵再次环视一圈:“行,我就不为难娇滴滴的姑娘家了。”她摩拳擦掌:“你们大晋的男人,总不会也和女人一样,整日吟诗作对,足不出户吧?谁来跟我比?我们点到为止,绝不伤了和气。”
  话虽如此,但还是没有人敢上去。
  身为男人,怎么可以跟女人同台博弈,赢了,胜之不武,输了,别说是身为男人,就是身为人的尊严都要没了。
  这个时候,谁答应,谁找死。
  “哎呀,你们都不敢吗?”玛朵忍不住讥笑:“大晋的男人,竟然如此无用?”她笑着转向耶律祁:“大王子,看来大晋除了阎少将算是男人以外,其他人都是娇滴滴的大姑娘。”
  耶律祁笑着附和:“玛朵,别闹,大晋与我们契丹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他没有明说,但越是这样模棱两可,就越是让人难堪。
  眼看颜面尽失,容蓟身为一国储君,当仁不让,要站出来维护己国声誉。
  “如果玛朵姑娘不嫌弃,就由孤来……”
  “等一下!”苏墨钰突然出声打断。
  玛朵和容蓟齐齐朝她看去,她稳了稳心神道:“太子身为男子,与玛朵姑娘比试,显然有失公平,我们可不能让大王子认为,我们是在以强欺弱。”她话中有话,听出她弦外之音的,不仅仅只有耶律祁。
  她一来,嘲讽了适才耶律祁以车轮战来对付阎烈洲的不光明举动,二来则表明,大晋并非害怕契丹,只是不想倚强凌弱而已,因为这份博爱的胸怀,才给了他们契丹嚣张的资本。
  耶律祁冷笑:“苏尚书所言极是,按照我的理解,太子与玛朵比试,是倚强凌弱,你与玛朵的比试,便是公平对决,是么?”
  苏墨钰微微一笑,道:“大王子理解错了,并非是我本人与玛朵姑娘比试,而是我的表妹。”
  表妹?
  众人一脸懵逼,苏尚书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表妹?
  不理会诸人好奇的目光,她转向皇帝道:“皇上,正巧这几日,微臣的一个远方表妹,来太师府小住了些时日,她自小习武,也爱与人切磋,微臣瞧着,她与这位玛朵姑娘十分投缘,不如宣她进宫,让她来与这位玛朵姑娘切磋一番。”
  皇帝才不管什么表妹不表妹,只要是大晋的姑娘,能帮朝廷挽回颜面,就是好姑娘。
  皇帝立马道:“哦?她人在哪?朕这就传她入宫。”
  苏墨钰躬身一揖道:“回皇上,表妹此刻正在府上,只是……”她顿了顿,道:“微臣的这个表妹,自小生了场怪病,自此后便不能见人,故而时常蒙面以遮掩面容,皇上如果不介意,微臣这便回府将表妹接入宫来。”
  “无妨,你让她尽管来,身为女子,最重要的,是内在气度,而不是外在相貌。”皇帝温和地说着,虽然他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但从他这位九五之尊口中说出的话,便多了几分可信度,“朕这便派人去接她。”
  “皇上,还是让微臣亲自去吧,微臣这个表妹,脾性有些怪,微臣怕她心里有疙瘩,不肯来。”
  皇帝想了想,道:“也好,你亲自去,好好跟她说,让她别害怕。”
  “是,微臣遵旨。”
  离开前,她冲一直在拧眉头的容蓟眨了眨眼,看到她狡黠的笑意,再迟钝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胆子可真大,竟然想出这个法子来,一旦穿帮,可不是闹着玩的。
  又看了眼契丹使团那边矜傲自负的玛朵,她的这个“表妹”,真的有能力,一挫契丹人的威风么?
  玛朵回到席上,仍是不忘讥笑:“大王子,那位苏大人该不会是借此逃走了吧?”
  耶律祁闲闲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杯中酒水,几乎未动,因为大晋的酒酿都太软了,不合他的口味:“难说,那位苏大人,狡猾如狐,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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