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苏莹莹惊讶的抬起头，“宋文渊，我发现你变坏了。”
宋文渊笑笑没说。
他从来如此，只是在她面前，他慢慢变得温和了而已。
不过，她若喜欢温和的他，那日后，他都如此也无妨，只要她开心，怎么样都无所谓。
“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去休息吧。”
第二天早上，他们赶牛车出门时，周氏带着二丫过来了，“我打算去县城给几个孩子买些布料回来做衣服，方便搭牛车吗？”
“自然方便。”
第一百五十四章 买布料
来到县城，宋文渊先去摆摊，苏莹莹跟着周氏去了布桩。
“两位客官要点什么？咱们布庄可是县城最大的布庄，南来北往的布料，只要外面有的，咱们家样样齐全。”
店小二能说会道，不谄媚也不会让人觉得怠慢。
家里几个都是男孩子，皮实，又喜欢打闹，买布料好看是其次，耐穿，耐脏才是最主要的，苏莹莹要了两匹深色布料，又买了一匹粉红色的，打算给瑶瑶做两套裙子。
“二嫂，你不是来给几个孩子买布料的吗？这是……”
周氏手里拿着一匹灰色的布料，老气又死气沉沉，苏莹莹想到二丫他们几个经常穿的布料，眉头紧皱，“二嫂，二丫她们年纪大了，不能再穿这种颜色的布料了，你想啊，万一哪一日，有人上门说媒，人家看到咱们二丫穿的这么死气沉沉，还以为咱家孩子有问题呢。”
周氏本来都准备结账了，听到苏莹莹的话犹豫了，“那……买亮堂一点颜色的？”
苏莹莹见他意动，赶紧选了两匹女孩子喜欢的颜色，塞到周氏怀里，“二嫂，你和二哥那么努力，为的是啥，不就是为了让几个孩子过的好一点吗？”
“现在日子好点了，对自己和孩子们好一点，咱们家几个姑娘本来长得就好，这再一打扮，到时候这媒婆还用你去找吗？”
周氏被苏莹莹说的眉开眼笑，“还是弟妹会说话，那……”
“幺，兰儿你快看这匹布料如何？娘这一进门就瞧见了，亮堂又喜庆，你马上要说亲了，娘用这块布料给你做衣服，保准让你挑花眼。”
妇人仿佛没有看到周氏，伸手抢过她怀里的布匹，拿着就要去结账，苏莹莹见状黑了脸。
“这里有这么多布料，你是没长眼还是眼睛不好使，非要抢别人手里的？”苏莹莹上前一步，拦住妇人，这时周氏也反映过来了，看清楚来人是谁后，黑着脸去抢布料。
“三弟妹你不知道，这人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小时候是这样，现在也这样，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习惯。”周氏登了妇人一眼，怼她，“你要是再不把布料还给我，你信不信我把你年轻时候做的丑事都说出来。”
妇人没想到周氏现在变得这么强势，一时有些犹豫。
妇人带来的小姑娘一听周氏要她娘把布料还回去。她虽然也没多喜欢这块布料，但是现在要被人抢去时，她不干了，“布料现在在我娘手里，就是我娘的。”
小姑娘说着还要过去帮妇人，周氏气的大骂，“果然是你生的，和你一样的无赖，怎么，你们都这么喜欢别人的东西，那我吃下去的东西，要不要吐出来给你？”
苏莹莹被周氏逗笑。
周氏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见苏莹莹都笑了，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妇人趁着这个机会，抱着布料去结账，谁知道听了价格后，大叫一声，“一两银子一匹？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这位夫人，这匹布料是从江南运来的，这个颜色也是今年最流行的颜色，价格确实比其他布料贵一些。若是你们觉得这个布料与你们的预算察觉有些大，不如……”
“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们卖不起？”妇人不想在周氏面前丢了面子，气鼓鼓丢下银子，拉着小姑娘走了。
“二嫂，我重新给二丫她们挑了一匹布。”苏莹莹刚才本来就在两匹布之间犹豫，现在好了，可以直接做决定了，“走吧，我们去结账。”
“一两三钱？”
周氏觉得店小二算错了，苏莹莹笑着解释，“没有算错，刚才那匹布料确实贵，咱们这匹布料看着和刚才的一样，其实仔细摸你就能发现不一样。”
“虽然这匹布料比刚才的差一些，但是做出来的衣服效果不比刚才的差。”
离开布庄，周氏主动说起了刚才那位妇人，原来她们是一个村子的，小时候因为妇人家里重男轻女，她特别羡慕周氏，处处与她攀比。
后来长大攀比谁相看的男人家世好，样貌好，妇人托在城里的亲戚给她说了一门好亲事，成亲前一日，去周家得瑟了一番，气的周氏的娘差点上门骂人。
后来她们都成了亲，也就没有联系了，谁知道过了几年后，妇人带着一个小姑娘回了家，周氏回娘家的时候知道，她被休了。
再后来，妇人找了一个鳏夫，可是日子过的并不好。因为没有再生，婆家对他也不是很好。
“我刚才看到她要和我抢东西的时候，我确实很生气，可是后来我看着她明明和我一样的年纪，却比我老上十岁不止，我就心理平衡了。”
周氏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其实也是个苦命人，一辈子要强，没想到最后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弟妹，你去摊子吧，我就先回去了。”
周氏回去还有事，苏莹莹就没让她等牛车，苏莹莹抱着布匹来到摊子时，宋文渊已经摆好摊子，这会正坐在凳子上洗碗。
阳光下，一身长袍的他，眉眼低垂，完美的侧脸在太阳的照耀下仿佛度上了一层光，仿佛下凡的神仙，修长白皙的手指仔细的洗刷着碗筷，动作干净利落，仿佛这个动作做了无数遍。
苏莹莹一时间看的出了神，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宋文渊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发现了她，见她迟迟不过来，笑着抬起头，“抱着两匹布站在那里发呆，不累吗？”
苏莹莹回过神，双眸撞进他深情又带着几分嬉笑的眼神后，羞涩的转身，把布匹放到牛车上，深吸几口气才把狂跳不安的心压下去。
“二嫂回去了？”
“回去了。”苏莹莹想过去帮他一块洗碗，宋文渊拒绝，“马上就洗好了，你就别粘手了，坐在那边休息一下，我给你凉了一碗水，你赶紧喝了。”
从前，同学谈恋爱的时候，动不动就傻笑，要么就看着对方一动不动，她当时还调侃人家恋爱脑。如今这些症状她都有了，她居然觉得这个感觉还不错。
第一百五十五章 剪布
“刚才买布料的时候，我听店小二说她们布庄有一匹布料前些日子进了水，可能卖不出去了，我们等下过去看看吧。”
苏莹莹之前挺佛的，觉得日子够花就行了。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她改变了想法，一来，她这辈子可能都得待在这里了，现在她还年轻，赚点小钱，养养家就行了。
可等她们年纪大了呢？没有积蓄，难不成到时候她们还来摆摊？
再者，宋文渊要进京参加科举，等他高中，她们一家肯定要去京都。到时候买宅子，吃喝用度那样不要银子，而且宋文渊还需要打点什么的，银子少了，根本不够用。
所以她必需现在就准备起来。
她会医术，但是她不喜欢整日待在医馆里。所以她还想像从前那样，有人上门看诊，她就医治，没人找他的时候，就做些小生意。
但是她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出来摆摊了。因为她出来摆摊，宋文渊就要跟着，如此以来，他怎么有时间读书？
买下那批布料，和二房合作做布偶，赚了银子后，用这些本钱再做其他生意。
“你想买来做什么？”宋文渊知道苏莹莹不是随便做决定之人，她这么说，肯定已经有了打算，“那我们等下早点过去。”
苏莹莹最喜欢的就是宋文渊对她无条件的信任，仿佛只要是她说的，刀山火海她都无所畏惧一般。
“保密，等回家我做好了给你看。”
今日中午又平安无事，苏莹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明显，这不像是苏莹雪的性格，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还是她已经知道，她猜到了，改变计划了？
“想什么呢？”
宋文渊收拾好东西，见她还站在原地发呆，过来拉他，“别担心，或许他们在等我们放松警惕。”
满心不安，因为他的一句话，立刻淡定下来。
“好。”
离开书院，他们赶车去了布庄，刚才苏莹莹和店小二说过这件事情。所以这次店小二见她过来，直接带她去了库房，布料比苏莹莹想的多。但是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差，加上价格确实合适，于是当场就付了银钱。
“这么多布料一车带不走，我们今日先拿走一些，明日再来装一次可以吗？”
店小二也知道这么多他们带不走，本来还想找布行的牛车给他们送回去呢，见他们不需要，便答应让他们明日再来。
“这牛车上放的什么啊，怎么还拿布盖着？”
牛车一进村子，村口的人就议论起来，“宋家老三不会发财了吧，特意用布盖着，肯定是好东西。”
苏莹莹就怕被围观，这才没一口气把布料带回来，没想到还是被人说闲话了，不过好在他们很快回了家，关上院门后，宋文渊让苏莹莹休息，他来搬布料。
“这么多布料，你一个人要搬到什么时候我和你一块搬吧。”
几个孩子听到动静也想过来帮忙，苏莹莹拒绝了，“你们太小了，小心累到不长个，到时候就像村子里的小胖一样，一辈子都像个小孩一样。”
几个小的吓到了，宋翊不信，“小胖矮是因为他爹娘矮。”
不过宋翊也没逞强，一次搬一匹，苏莹莹见他搬的轻松，就没在说什么。
搬完布料，苏莹莹和宋文渊去厨房做饭，这时，敲门声响起。
“应该是老宅的人。”
李贤到现在都没回家，应该是李家人过来了。
苏莹莹和宋文渊对视一眼，“要不然等下再做饭？”
老宅的人一上门，一时半会这饭恐怕是吃不了了，宋文渊去开门，苏莹莹则去屋子里拿了糕点给几个孩子，“你们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等我和你爹处理完事情就给你们做饭。”
“老宅的人为什么过来？”宋翊问苏莹莹。
苏莹莹简单说了一下李贤的事情，宋翊一副小大人模样说道，“原本就是他做错了事情，爹娘没错。”
苏莹莹当然知道他没错，可是在家里，不能讲对错，也没人会给你讲对错。
“行了你们就别操心我们了，好好待在家里，别出去。”
苏莹莹去找宋文渊，果然看到了宋文武，宋文武的脸色不是很好，宋文渊见她过来，拉着她跟着二哥一块去了老宅。
谁知道一进门，就看到周氏坐在地上哭，地上四处散落着她上午买的布料，苏莹莹见状，当即黑了脸，“这是怎么回事？”
二丫看到她过来，哄着眼眶跑过来，“三婶，小姑和大伯母要抢我们家的布料，我娘不给，他们就把布料给剪了。”
“你胡说，我们什么时候剪你们家的布料了？明明就是你娘自己剪的。”王翠花反驳，“不是我说你二弟妹，好好的布料，你不愿意给我们也就算了，干嘛要剪了？”
“这么贵的东西，你家就是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东西啊。”
“我不剪了，难不成还要送去你们屋子？”周氏愤恨的看着王翠花，“你说的倒是好听，要不是我刚才下手快，现在三弟妹怕是连这些布条都看不到了。”
宋文巧站在一旁不吭声，但是仔细看，能发现她眼底的怒意与不满。
苏莹莹心口涌上一股怒意，凌厉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厌恶，宋文巧见状，吓得赶紧低下头。
“宋家的家风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有事的时候，就知道找我们来帮忙，没事的时候，就想着怎么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苏莹莹上前两步，“大嫂如何，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宋文巧你扪心自问，二嫂何时对不起你了？”
“大嫂二嫂都生过孩子，可是当你生了孩子，要找她要些尿布时，她可是一块都没给你，而二嫂，不仅给你拿去了所有的，还把二丫他们小时候的衣服也给你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