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

  “话都让说完了,你可真能耐。”
  程砚洲笑出声来,“你说得对,不过我应该不算有能耐,不然不会让我媳妇儿睡在这里。”
  顾莞宁:“……”
  程砚洲太气人了!
  “你还说!”
  顾莞宁腾一下坐起来,伸手去凉他的脖子,没想到他手更冷。
  “你没脑子么,这么冷都不说!”
  顾莞宁更气了,把身上的被子往程砚洲那边塞。
  程砚洲又给塞回去,“我还好。”
  顾莞宁不由分说地把被子裹在他身上,“你盖着!不许给我!”
  见他不听话想动作,她厉声道:“你不听话就离婚吧!”
  程砚洲:“?”
  他解释:“我是想两个人挨近点,盖两张被子更暖和。”
  顾莞宁:“……那你不早说!”
  裹好被子,程砚洲开始抓她的话头,“你刚才说什么,你又说要和我离婚?”
  目前两人紧贴着,呼吸交缠。
  情势对顾莞宁很不利。
  她闭上眼,试图逃避这个话题:“我困了,要睡觉,你不困吗?”
  头顶的声音像是思考了半刻,才回道:“可以困,也可以不困。”
  顾莞宁:“……”
  合着你是量子力学的量子呗?
  “我困了。”
  程砚洲不许她睡,“你刚才还审问我呢?”
  顾莞宁瞪他,“我那怎么叫审问了?我那是建议,再说你也没听啊。”
  程砚洲点头,“你说得对——”
  顾莞宁:“你再说!”
  程砚洲闭嘴,“我不说了。”
  安静不到两分钟。
  他又开始说话,“我如果跟你离婚断绝关系,爹娘肯定要和我断绝关系的。”
  “两头都是一个结果,不如我主动点。”
  顾莞宁本来有些感动的,闻言只想咬死这个男人。
  “我、不、需、要!”
  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跟仇人说话都没这么愤怒。
  程砚洲低头去亲她的额头。
  顾莞宁现在就拿他当仇人来看,晃着脑袋躲他。
  程砚洲捏住她的脖颈,非要亲到嘴才罢休。
  一下不行又亲一下,一共亲了三下才停下来。
  他笑着道:“我说什么你信什么?”
  顾莞宁拉着脸,“……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了!”
  程砚洲啧一声,“这么无情?”
  顾莞宁还想说什么,程砚洲就着刚才的力道托住她,朝她的嘴唇亲下去。
  比肺活量,顾莞宁怕是几辈子都比不过。
  不过半刻人就晕晕乎乎。
  每当她缓过来想出声,程砚洲就故技重施。
  第二天醒过来,顾莞宁都不记得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111章
  ◎吃药◎
  “现在几点了?”
  脖颈处冷风飕飕的, 顾莞宁磨蹭着往下钻了钻。
  程砚洲抬手看了眼手表,“五点过十分。”
  他每日都要带队训练,当上连长后就买了块手表, 一直用到现在, 外面那层渡漆都掉得差不多了。
  “是不是睡得不舒服?”程砚洲低头, 拨开她脸上的头发,“待会儿有人来送饭,吃完早饭再休息, 有情况我叫你。”
  顾莞宁睁开眼,刚睡醒清脆的声音变得软糯, “现在就有情况。”
  目光相接, 程砚洲立马领悟到她所说的情况是什么。
  “是不是想去厕所?”
  顾莞宁马上点头,“嗯嗯。”
  程砚洲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下床,“你先穿衣服,我去喊人来开门。”
  五点还不到营里吹起床号子的时间, 程砚洲敲门带喊,半天才有人过来开门。
  来开门的是小王干事, 眼底一片乌青,神情憔悴苍白, 衣服皱巴巴,正不停打着哈欠,显然休息得也不怎么好。
  被弃置的禁闭室只有一处厕所, 长久不用积满了灰尘, 角落长出大片大片的蜘蛛网。
  顾莞宁一身鸡皮疙瘩进去, 一身鸡皮疙瘩出来, 再换程砚洲进去。
  小王干事是个个子中等的男同志, 这会儿靠着墙打瞌睡。
  顾莞宁主动跟他搭话, “小王同志,你知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吗?”
  听见自己的名字小王同志迷茫地张开眼,擦擦嘴角,随意回道:“不清楚,等主任带人看完那两箱子的书总要几天的,之后联系林场也要花一段时间,这样差不多半个月才能把你们转移过去。”
  顾莞宁:“……”
  好家伙,书都没看完呢你一张嘴就定下要把我们送进林场。
  她闭嘴不再多问。
  再问她怕忍不住给这人来上一脚。
  等程砚洲出来,她拉着人气冲冲回房间。
  几乎她们前脚刚回,另一处关着二哥的房间就出了声,也说要去厕所。
  那个小王干事不得不再跑一趟。
  回到房间。
  顾莞宁拉着程砚洲问:“你和二哥两个人都不能按时出勤,营区不派人来过问一下吗?林政委他们昨天来一趟,今天是不是还得过来?”
  程砚洲扯来被子给她裹上,想了想说道:“林政委应该把事情报了上去,最迟今天上午营里的检查兵就会过来。”
  “按理说,昨天那些人应该事先联系检查部才能进来,再由检查部主导查清原委。”
  顾莞宁蹙起眉,“可他们找了孙大姐,也没联系检查部,就那么上门搜查了宿舍。”
  她回忆昨天的经历,突然反应过来,“那个领头的男同志还认识你?”
  程砚洲缓缓点头,“是。他认识我。”
  那个人对着他喊‘程团’。
  顾莞宁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测,“他是住在家属院的人?”
  不然也不能把那些人带进来,然后又清楚知道营里的家属问题该找孙大姐。
  程砚洲又道:“一般情况下,营区不会在未确认罪名时就把人关禁闭室。”
  他当上团长后看了些这方面的资料。
  像他们现在的情形,会被转移到宿舍楼四层的空宿舍管理,餐食住宿也有基本的保证。
  顾莞宁去看他,“那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说清楚?”
  程砚洲揉揉她睡乱的头发,“那些人在营区里是收敛些,不过我也不敢赌,惹怒了他们再动手怎么办?”
  “我是不怕,可那些人向来欺软怕硬,但凡有个漏网之鱼对你动手怎么办?我肯定忍不住对他动手,到时候检查兵来我们有理也变没理。说不定他们还会反咬一口借机生事,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更难了。”
  “而且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把我们安排在这里。”
  不过再一想也只能安排在这里,毕竟营区里只有这一处空置着。
  程砚洲不由庆幸道:“还好我跟你一起来了。”
  顾莞宁垂下头,靠在他身上蹭了蹭,“你这个工作,要是对那些人动手才叫坏事。”
  到时候就算她那些稿子没问题,程砚洲也绝对逃不了一个大处分。
  今天外面是个阴天,屋里比之昨天更冷。
  顾莞宁整个人缩进程砚洲怀里,拔凉的手放在他毛衣下面取暖。
  她吸吸鼻子,说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赶紧出去,回宿舍洗一个热水澡,然后裹着棉被睡一觉。”
  程砚洲:“我跟你一样。”
  没多久,小王干事送来了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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