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还敢扯我的脸?”
  因为姿势的原因,阎南修黑发半垂下来,遮住挑高的深黑眉眼。
  四目相对。
  “就你这水平,”阎南修嗤笑一声,语气嘲弄,“再来三个也不够……”
  看的两个字字没有说完。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你们里头咚咚哐哐的在干嘛,”杜超手上挂着厚厚的新被子,艰难用肩膀顶开,“两个人多一床被子够不……!”
  “啪嗒”一声。
  厚厚的被子掉在地上。
  话音卡在嗓里,杜超呆滞的站在门口。
  床上搏斗的两人也瞬间呆住。
  杜启在杜超后面探头探脑,声音好奇问,“干嘛,哥哥他们在干嘛?”
  下一秒,杜超似一个激灵回过神。
  床.上两人便眼睁睁地看着“砰!”地一声——
  门被重重一甩合上。
  杜超告诫杜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别打扰你哥,你小孩子快点走!”
  “怎么说不听呢还!”
  杜承,“……”
  阎南修,“……”
  床上的两人悻悻弹开。
  房间里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过了几秒。
  “……都叫你去洗澡了。”/“让你和我说你不说。”
  两句话同时响起,互相甩锅的人又哽住两秒。
  片刻后,杜承囫囵从床上站起来,“你不洗我洗。”
  ……妈的!
  杜承甩了甩湿漉漉地头发,郁闷地照了照镜子。
  这下爸又要发癫了。
  他抓狂地用毛巾揉了一把头发。
  但怎么揉,都觉得有股挥之不去的尴尬。
  这莫名其妙的尴尬,在他换完睡衣出来,重新推开自己房门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不过马上跟抛物线似的骤然掉下去了就是了。
  因为太子爷拿着他桌上的相框,朝他挑眉晃了晃。
  “大叔,你喜欢宋以晴?”
  杜承,“……”
  杜承,“= =”
  他边无语又好笑地走过去,“你没看旁边还有别人?”
  他凑过去指了指隔壁的郑子崇,“我们三都是一起的好不好。”
  阎南修“哦”了一声,“没看到。”
  这都看不到?杜承狐疑地看着他,什么八百度近视?
  阎南修耸耸肩,也去洗澡了。
  忽然被打了个岔,感觉气氛也没那么尴尬了。
  杜承把床收拾一下,刚刚掉在地上的厚被子已经被阎南修捡起来了。
  他又收拾了一下床铺和桌面。
  刚从衣柜里拿了个薄毯,阎南修已经洗完出来了。
  黑发湿漉漉的还带着水汽。
  他边用毛巾擦边走过来,看到杜承又拿了个薄毯,顿时些奇怪,“没那么冷吧。”
  杜承头也不抬地把薄被搞成竖条放在中间,“三八线。”
  阎南修,“……”
  阎南修喷笑出声,“大叔,要不要这么幼稚。”
  “不是幼稚,”杜承呵呵一声,义正词严,“我没有和男人同床共枕的习惯。”
  “我又有?”太子爷嗤了一声。
  “……你也没有,我也没有,那就都老实点。”杜承“=。=”说。
  反正互相,不许过河。”他用手比划毯子,“楚河汉界,ok?”
  灯“啪”地一熄。
  当晚就这么睡着了。
  杜承本来还以为阎南修一个大少爷,要挤他的硬床估计半天睡不着,没想到没一会儿旁边就没声音了。
  杜承心里无语两秒,真是的,没钱还能睡这么香。
  他无语半晌,小心翼翼尽量不吵人的翻了个身,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听到旁边均匀的呼吸声。
  半晌,阎南修在一片黑暗里睁开了眼睛。
  他两手抱起后脑,转过头,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在一片黑暗中转过头。
  盯着陷在枕头里的杜承熟睡的脸半晌,半晌,从鼻子里意味不明地嗤了一声。
  他刚准备闭眼,下一秒,一只手重重砸向胸口。
  阎南修,“。”
  阎南修额角抽抽,把那只不规矩的手打开。
  重新闭眼没一会儿,一条腿就往他身上压了下来。
  阎南修,“……”
  就这种睡法,好意思和他拉三八线?
  重复第四次。
  太子爷那张好看的俊脸也比夜色还要黑了几分。
  阎南修一口气坐起身,他磨了磨牙,“大叔,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再动一次试试。”
  这句话说完,阎南修眯着眼等着大叔的动静。
  没有回音。
  黑漆漆的房间里一片静谧,某人兀自睡得香甜。
  也不知道哪句话起了效果,太子爷等了半天,刚刚睡的跟个ahd多动症一样的人一动不动,那叫一个老实本分。
  阎南修,“……”
  阎南修沉了口气,重新躺了下去。
  刚要闭眼。
  一只手直接拍在了他脸上。
  阎南修,“。”
  阎南修额角狠狠的,狠狠的跳了跳,“……!”
  第二天。
  杜承还在睡眼惺忪的状态里,模模糊糊感受到旁边的热源,又忍不住靠进了点。
  下一秒,门就被“哐哐”敲了敲。
  杜承被这一声吓的一个激灵,睁开眼睛,一脸懵逼的和来者不善的杜启对上。
  杜启探出个头来,跟个兴奋地小敌特分子一样,从门缝里扫了一圈,顿时兴奋道,“你们两个果然在搂搂抱抱!”
  ……搂搂抱抱?
  搂什么搂搂抱抱?
  杜承还没完全睡醒,脸上还带着惺忪的。
  腰上忽然一紧。
  他一愣,这才发现他好像窝在……窝在太子爷的怀里!
  妈啊。
  杜承人都傻了——他俩什么时候就睡一个被窝了?
  象征三八线的薄毯,像是被蹂.躏过似的掉在地上,凌乱成一团,
  阎南修黑发在他肩膀蹭了蹭,声音还带了点没睡醒的沙哑。
  “……别吵。”他声音哑的过分,“再睡一会。”
  杜承大脑宕机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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