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想不明白就问,岂料她一开口,身边的人就连忙抬手压唇比了个嘘的手势,秦芜会意,赶紧压低声音,不自觉的凑近某人,声音微不可查,“你带我来库房干嘛?”
  干嘛?
  瞧了主动靠近自己,小心翼翼乖巧问话的人,谢真眼底闪过笑意,也不卖关子了,伸手拽住秦芜的手就把人往里头带:“干嘛,娘子跟着进来不就知道了。”
  镇国公府的公库占地大,银库跟各色精贵物件都在一处,外头围着高高院墙还有专人把手。
  当然,这些身为主子的内贼自是清楚的,抱着秦芜避开守卫暗中闯入,拉着人离开高墙边转了半圈,直接来到了库房院门的大门处,沿着大门处起的青石板行了十几步,眼前是一栋三间墙壁厚实无窗的青砖瓦房。
  谢真拉着秦芜上前站定门前,视线落在门上的四方三孔大铜锁上,谢真讥讽的勾了勾唇,心说这能难得倒他?侧头就对秦芜道:“娘子你且瞧好了。”,便直接上手摸上铜锁。
  秦芜甚至都没看到人家是怎么捯饬的,他手里明明也没有钥匙,自己就看到这狗二爷几个扭扭拽拽,明明该用三把钥匙才能齐开的特制铜锁,就跟个装饰物一样给他轻松打开。
  咔吧一声锁开,取下,推门,在秦芜的诧异中,谢真行云流水的挂上废了的锁头,拍拍手,一把就将傻眼的秦芜就给拉了进去。
  “哎哎,你干嘛……”
  嘛字都没有落下,身后的门蓦地被关上。
  秦芜一个激灵,下意识回头防备,人显得很紧张。这密闭的库房,四下没有一个人,正好是严刑拷打,杀人藏尸的好地方啊……
  “娘来莫怕,放轻松,来,随我来……”
  秦芜脑子里正闪过各种恐怖血腥画面,耳畔又传来熟悉的声音,紧跟着察觉自己手心一热,她又被狗二爷牵着来到了一口足足能装两个她的大红木箱子跟前。
  “这又是干嘛?”
  谢笑而不语,直接抬手,一把掀开红木箱子盖献宝,“娘子且看。”
  “看什么……嘶!”
  秦芜疑惑,起先不以为意,结果等她的视线落到某人打开的箱子里,看着里面闪耀出来的一片银光时,秦芜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我艹!银,银子?”,乖乖,真真正正银闪闪的银锭子啊,这么亮,怕不是传说中的雪花银吧?
  请原谅自己这个穷逼姐,土老帽,现代自己再是坐拥小楼医馆,可那毕竟是小县城里的,价值撑破天也就那样,加上外公外婆严格,上学的时候她每个月的生活费也就一千五,一点不带多的,她也是懂得柴米油盐贵的真穷逼啊!
  即便在现代银子再不值钱,可那也是银子!更何况眼前这些银元宝可是古董啊古董!自己是第一次开眼啊开眼。
  秦芜的精力瞬间被这些亮闪闪给吸引,只差没有流着哈喇子的蹲在箱子跟前,急切的伸出爪子感受着银锭的真实。
  哎呦,哎呦,发财喽,发财喽!
  秦芜跟没见过世面的小市民一样,眼睛都离不开箱子里的东西,那模样……好吧,这模样他就是爱看,特别爱看。
  曾几何时,自己想要惯着宠着她,满足她的一切好的不好的都没有机会,眼下嘛,身为丈夫,当然是义无反顾的绝对宠着呀!
  谢真眼里噙着宠溺的笑,抬步上前,伸手拽起秦芜,“好了好了,看你个傻样,一箱子不过五千两纹银就满足了?乖,跟为夫来,我们还有更好的。”
  还有更好的?
  秦芜眼神晶晶亮,任由谢真拉着左转,在箱子海中漫步,进到左侧连间,谢真站定,抬手打开面前与外头红木箱等大的楠木箱子。
  秦芜……
  “啊!”,她差点叫出猪叫。
  实不怪她大惊小怪不沉稳,实在是这金光闪的她刺眼,也震的她激动啊。
  两眼金灿灿的秦芜甩开谢真的手,一个箭步上前,抱着箱子就爱不释手,财迷气质尽显,谢真呵的轻笑着也肆意开怀。
  “娘子乖,擦擦嘴。”
  笑声唤回秦芜的神志,她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看到某人揶揄的表情,秦芜鼻子一皱,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谢真见状赶紧告饶,“好了好了,不惹娘子生气了,乖!”
  “你还笑,还笑。”狗二爷!
  秦芜恼火挣扎,谢真心中一动,实在忍不住了,不由探头吧唧一口亲在秦芜脸颊。
  秦芜瞬间僵住了,脑子一懵,哪里还记得什么附小做低要演戏装相,当即脑子一热,女汉子上线,抬手就要给狗二爷点厉害瞧瞧。
  这个流氓!
  结果高抬的手被人一把手钳住,这人还无赖的很,一手紧紧抓住她的手,一手搂上她的腰,也不敢用力,只敢小心的环住,无赖狗二爷上线。
  死狗子占她便宜!
  秦芜气炸了,真炸了,马上要撩阴腿。
  不想狗子早有防备,一把将人抱的更紧,止住秦芜的作乱。
  “好了,好了,娘子息怒,为夫错了,乖啊,芜儿别闹了,听话,时间紧迫,咱们还是先把这些金银都收了,落袋为安的先,乖啊。”
  挣扎的秦芜一僵,脑子瞬间回归,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狗子,“收,收了?”
  什么收了?怎么收?
  低头望着怀里人儿震惊又懵逼的小眼神,谢真心下一软,声音柔软,“芜儿乖,当然是快快施展你的神通,把屋子里这些箱子统统收到芜儿你那乾坤屋里头去呀。”
  “乾,乾坤屋?”,说的是她的小楼她的家?
  秦芜眯眼,利如闪电的射向毫不设防的谢真,言语充满防备,“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真心里爬上苦涩,腹诽心说上辈子遇到她,爱上她,追逐她,他就知道了,面上却故作惊愕,抬手抚上她的额,嘴上却欠欠的爆猛料。
  “娘子你没事吧?这么大的秘密,当然是娘子你亲口跟为夫说的。”
  秦芜怒瞪:“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她又不傻!!!
  第7章
  她的家,她的金手指,自己也不过才发现而已,连她自己眼下都没有完全研究明白,也从未对人言过,面前的陌生男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还是说,自己不经意间在哪里暴露了?
  仔细复盘从自己醒来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不错过任何一帧画面,蛛丝马迹,翻来覆去,秦芜确信,自己没有暴露。
  那眼前这一遭……莫不是对方下的饵,钓的就是她这条鱼?
  刹那间秦芜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多到她甚至想着,要不干脆豁出去嘎了面前这货。
  这狗子虽然看着能耐大,可自己身为五年的医学生,还有诊所医院在手就是底气,真要乘其不意的嘎掉他,想来……
  “想什么呢?”
  秦芜谋划的出神,蓦地感觉腰间一紧,脑门一疼。
  双手捂额,抬眼瞪向罪魁祸首,就看到对方哭笑不得的无奈表情。
  “秦芜,芜儿!不论何时何地你且记着,我谢真是你的夫,是这个世上与你最最亲密的人,你无需想多什么,只需知道眼前的你——秦芜,就是我的命!你的秘密就是为夫我哪怕赌上性命也要为之守护的秘密,因为是你,只是你,懂?”
  “不懂。”,秦芜摇头的干脆。
  “唉,不懂也没关系,眼下京都戒严,事态紧急,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为了将来我们的孩子,芜儿,先把这些金银收了,其他的我们容后再说可好?时间不等人,一会府里的人反应过来,巡逻的人到来,咱们怕是再没这个机会了。”
  秦芜没动,谢真叹气,无奈极了,见怀里他的命还在犹豫,谢真不得不下猛药。
  “芜儿,难道你不喜这些金银俗物?你要真不想要,今日就当为夫没带你来过,咱们这就走,只你别后悔,过了这一村就没……”
  谢真作势拉着她就要走,秦芜反倒是一把拉住了谢真。
  身为一个穷逼,若说面对这么多金银不动心是假的。
  再说了这都已经暴露了,在失去与得到之间,当然是先得到了再说。
  至于眼前的人?
  既然他都发现了,秦芜决定破罐子破摔,恶狠狠的咬牙,“我收。”
  下定决心,秦芜勾连仿佛存在脑海深处的家,学着先前在被窝里试验的那样,伸手摸上了金子箱,眨眼之间,在谢真的注视下,一大箱子的金子连带箱子瞬间消失不见。
  谢真笑的如狐狸,抬手摸了摸秦芜的脑袋夸,“芜儿乖,来,别客气,屋子里这些箱子一并都收了,一口不留。”
  秦芜的视线跟着某人比划的手扫开去,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感情这三开间的库房里头,竟然摆满了这样的箱子,秦芜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只顾着看金银去了,竟然没注意箱子竟然有这么老多。
  暗中粗粗估摸算了一下,怕是得有六七十口呀!
  咕咚一声,秦芜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视线点过这些箱子问身边的谢真,带着些忐忑与期待,“咳咳,那个谁,你不要告诉我,这屋子里的箱子里头装的都是金银?”
  谢真头点的理所当然,“嗯啦,对啊,我家芜儿真聪明!”,也不知这货是不是故意的,转身又掀开自己脚畔的另一口箱子,里面顿时金光闪现一片,“芜儿看,咱们眼下站的这一间,楠木箱子里装着的都是金子,外头两间红木箱子装的都是银子,箱子规格一致,府中公库存的银锭金锭均为官府内造,足斤足两,乃是最大面额五十两一锭,一口装百锭,可纳五千两。”
  “乖乖!”真是乖乖!
  秦芜跟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下意识吞咽着口水,心里激动,掐算的手都开始抖。
  按照狗子的说法,她算算啊,那就是说十口五万两,六七十口的话……嘶,金子再换算成银子的话,啧啧啧……不敢想啊不敢想,这狗二爷的家里还怪有钱的,是个真金白银富n代啊。
  瞧见秦芜如痴如醉的财迷表情,谢真也乐,乘其不意,上来再度一把将人抱个满怀,下颌搁在秦芜的肩窝,戏谑道:“这么多金银如今都是芜儿的了,芜儿高兴吗?”
  “那不是废话!我当然高……”,秦芜下意识的回答,答到一半,这才猛地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底话给秃噜了出来,秦芜一个激灵,再看抱着自己不撒手的欠欠的人,秦芜恨的咬牙,开始挣扎。
  谢真却不自觉,紧了紧抱着人的手,呵呵呵的痴痴笑了几声,见秦芜急了,这才心有戚戚的松开双手。
  “行了,不逗你了,芜儿乖,既然高兴就赶紧收,收完为夫再带你去个好地方。”
  被占了便宜,秦芜就跟炸毛的猫一样跳开,对着某人恼恨不已还防备的紧,结果等她听到还有好地方后,秦芜也不矫情了,当即收了防备,撒丫子的在这金银库里忙碌起来,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最后一算,足足金子二十箱,银子四十六箱子,发财了,发大财了!
  秦芜心满意足,“走,去哪?带路。”
  “嘿!”,谢真给秦芜这模样气笑了,不过看着鲜活的某人,他心是软的,火热的,认命的笑着上前,点了点秦芜,“成吧,看在芜儿高兴的份上,今个爷也伺候芜儿一回,走着。”,嬉笑着抬手上前搭在某人伸来的手下,就跟伺候主子娘娘一样,牵引着某人离开。
  出了银库,谢真带上库房门,自己毁了的锁头随意往门上一挂,三两下捯饬复原后,拉着秦芜继续转道往左,故技重施又破坏了门上的大铜锁,推开库房门,映入眼帘的全是精美的布匹绢帛,皮毛锦缎。
  谢真看也不看里头的东西,只朝内一点:“芜儿快,这些也快快全收了,一片布都不要留。”
  秦芜本着既然金银都收了,收什么不是收,也没含糊,瞟了眼抱胸站定在门外放哨的人一眼,快速迈步进去,她的小楼空间且大着呢,一层都有两百多平,好几层都空着,还怕放不下这些,没有的事。
  她收,她收,她收收收。
  秦芜动作麻利,摸箱子的手也果断,其实吧,她腿都是软的。
  毕竟饶是上辈子再如何幻想过零元购,也没想过是这般购啊,刺激大发了,边收手边抖,心里还不断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反正是狗二爷硬带着自己来发财的,收的还该是他自家的东西,不怕不怕。
  转瞬间偌大的库房空无一片,秦芜是脚下发飘,飘出来库房的,一出门,一把抓住伸来扶自己的手担忧道:“那什么,我们把东西都收了,回头要是……”,秦芜不安的视线落在身后被自己三光的库房,以及库房箱笼收走后地上遗落的陈灰印记有些担忧。
  谢真见状朝她安抚的笑笑,大掌温柔的落在秦芜的头顶轻轻揉了揉,“乖,别怕,万事有为夫呢,走,不能耽搁,后头还有几间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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