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

  “还记着呢。”苏烟扯着被子一转身,将脑袋给闷了进去,声音瓮声瓮气的,“池先生宝刀未老,我认输。”
  “苏烟。”池景云抬起手,看着上面那个还没消散的牙印,眸光渐深,“跟我回南城。”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片刻后,苏烟才掀开了被子,眼神慵懒的落在他身上,“我可惹不起傅月夏。”
  池景云冷笑道,“难道不是你舍不得那一千万?”
  苏烟离开港城的时候,拿了傅月夏一千万,还和傅月夏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回港城。
  池景云面上覆上一层淡淡的冰霜,“我给你的少了?”
  “谁会嫌钱多?”苏烟说着坐了起来,被子从她身上滑落,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傲人的曲线。
  她伸手拢了下垂落在后背的长发,才掀开被子,赤脚走到沙发旁,拿起自己的衣服慢条斯理的穿上。
  池景云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身上的青紫痕迹。
  直到苏烟把衬衫最后一颗扣子扣好了,她才转头,从柜子上拿起一根烟点燃,轻描淡写的说:“最后一次接客了池先生,五百万打我卡上吧,以后我金盆洗手退休养老了,有需求也别找我。”
  “苏烟,你最近很喜欢擅作主张。”池景云嗤笑了下,一只手掐住苏烟的下巴,另一只手从她嘴里将那支烟抽走。
  苏烟没什么表情,对着池景云将嘴里的烟圈吐了出来,她笑道:“习惯就好。”
  阮梨清在机场待了一会,才打车离开。
  她原本打算和苏烟说一声,她现在就去她待的那个村子,不过看起来,好像不太合适。
  然而她刚上车没多久,苏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问,“你准备过去了?”
  “马上到车站。”阮梨清问,“你还过去吗?”
  “过去啊,我明天接了青穆就回去,他和阿秋奶奶两个人,不太方便。”
  “池景云舍得放人?”
  苏烟正好出了酒店,她眯眼看了看天,“他管得着我?”
  阮梨清和她聊了一会就挂了电话。
  洱城不大,去车站的路上要返回她住过的那家客栈。
  阮梨清恰好看到了沈灼和章雪连带着几个人一起从一辆车上下来,看起来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她垂下眼皮,淡然将车窗关上了。
  而她没看到的是,车窗还没关上的那一瞬,沈灼突然抬眼,正好看见她的侧脸。
  沈灼眸子凝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是章雪小声提醒道,“沈总,袁秘书在问您,什么时候能安排时间去勘察一下现场?”
  沈灼这才收回思绪,淡淡应付:“明天吧。”
  阮梨清坐了三小时长途,又转了两次车,最后才终于找到了苏烟说的地方。
  苏烟提前给邻居打过电话,安排好了一切。
  阮梨清到的时候,还有一个四十左右的阿姨在那等着,看见她就问,“你是苏老师的朋友吗?”
  苏烟的木屋就在村头,即使这么长时间没住人,也很干净。
  可见这些邻居们平时没少帮忙打扫。
  那个来接阮梨清的阿姨很是热情,“我看你和苏老师年纪差不多,你跟她一样叫我桑姨就行,青穆在医院咋样啦,你不知道哦,阿秋奶奶不容易,一个人把青穆拉扯大……”
  桑姨很自来熟,几乎把村子里的人都跟阮梨清说了遍。
  阮梨清只捡了自己知道的说:“苏烟说她明天就带青穆他们回来了。”
  桑姨前脚刚走,后脚阮梨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还是那个陌生电话。
  阮梨清愣了一会,然后开了静音,将手机放到桌上,兀自去收拾行李去了。
  拉黑沈灼没意义,反正他还会换其他号码打过来。
  沈灼一共打了三个电话,其中有一个号码,和另外两个都不一样。
  阮梨清以为他是又换号码了,所以没搭理。
  结果晚上的时候,顾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在干什么?”
  阮梨清说,“看星星。”
  苏嫣家外面有一条木制走廊,看得出来,苏烟平时大概经常在这里坐着,边上还放着一个烟灰缸。
  顾尧却啧了声,“看星星耽误你接电话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安知许打的。”顾尧闷了下才说:“他之前跟着他博导去国外了,回来才知道你的事,所以找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想问问你情况怎么样。”
  阮梨清都快忘记安知许这个人,她笑了下,“安医生还记着我呢?”
  顾尧轻嘲:“毕竟你是他的大客户,想不记得都难。”
  这就是在嘲讽阮梨清了。
  她哽了下,佯怒道:“顾尧,你小学语文是不是没及格?说话这么难听就别说了。”
  “懒得和你说,我马上要去急诊,你愿意就给安知许回个消息,不愿意就拉倒。”
  他说完就挂了,听上去确实很匆忙的样子。
  阮梨清歇了会才给安知许打过去。
  刚一接通,安知许温和又礼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阮小姐,晚上好。”
  阮梨清捏了捏眉心,“抱歉,下午有点事,没接到你的电话。”
  “没关系,听顾医生说你去洱城了,玩的开心吗?”
  “风景很不错,值得一来。”阮梨清说:“安医生以后休假的话,可以考虑来这边度假。”
  安知许应了,才又斟酌着说,“我之前没在国内,回来以后你已经去洱城了,其实你应该还有最后一个疗程的。”
  第266章:听说会半身不遂
  阮梨清默了下,“是吗?”
  安知许顿了顿,“看来不是一个疗程的问题了。”
  “以后再说吧。”
  安知许能听出阮梨清语气里的抗拒,他想了下说:“你还会回来吗?”
  阮梨清:“不知道,看情况吧。”
  “我知道了。”安知许那边点了点头,然后才缓声和阮梨清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阮梨清将手机放到一边,基本上每一个认识的人好像都会问她一句,以后还会不会回南城。
  实际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说不出以后绝不会再去南城这种话,也做不到心无芥蒂。
  晚上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屋檐上。
  阮梨清本来就没睡意,她缩在床上看电影。
  是一部很古老的文艺片。
  说实话,电影没什么好看的,通篇就是一些故作疼痛的无病呻吟。
  然而她无事可做,只能这样打发时间。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然后做了个梦。
  梦到了大学时期的沈灼。
  干干净净的站在那里,导师介绍他说:“这是你们的直系学长。”
  再然后画面一转,又成了音乐教室里,他眼睛上蒙着纱布,眉心蹙起听她弹钢琴的模样。
  画面纷纷杂杂,一转即逝。
  等阮梨清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记不得。
  她只觉得头疼。
  然后一看手机,沈灼果然又打了个电话过来,只是静音,她没听到。
  苏烟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她把青穆和阿秋奶奶送回家才回来。
  村子不大,邻居之间住的很近。
  阮梨清早在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坐在走廊上看着苏烟做好人好事。
  她一回来,阮梨清就说,“热心村民苏小姐,辛苦了。”
  苏烟看着她的脸,拧了下眉毛:“昨晚没休息好?脸色白的跟鬼一样。”
  阮梨清不客气的讽刺回去,“哪有你苏小姐夜夜笙歌快活。”
  “你羡慕?”
  “我禁欲。”
  两人谁都不信对方的鬼话,嗤了声,都不再搭理对方。
  傍晚些的时候,阿秋奶奶慢吞吞的来了,她手里提着个篮子,往走廊上一放,颤颤巍巍的和阮梨清说:“苏老师,我家树上的果子,给你摘了几个。”
  阮梨清一顿,正想说话,她又慢悠悠的离开了。
  苏烟正好从里面出来,“阿秋奶奶耳朵和眼神都不太好。”
  她们正说着,阮梨清的手机就响了。
  她瞄了一眼,没接。
  苏烟在一旁看笑话:“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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