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察觉到姜清元的不高兴。张姨跟着他到了扶梯下,担忧地望着楼上:“少爷……”
  看他闹脾气走人的模样,江修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他也跟着走到了楼梯旁
  “不用太担心,”他温和地说:“这段时间我都会在清元哥身边好好照顾他的。”
  *
  白天淋完雨又去江边吹风,姜清元不负所望地,第二天清晨他按照生物钟从床上坐起来时,两眼发黑,差点没又栽回床上去。
  感冒了,姜清元心想。
  喉咙痛得像是被有人在里面放了把大火,脑袋也昏昏沉沉,精神萎靡。他整个人都有点不在状态。
  不过还好只是感冒而已,除了费力一些,不会耽误今天的训练行程。
  起床后他强行灌下一杯凉水让自己提神,顺便缓解一下灼痛的喉咙。
  姜清元洗漱完就下了楼。
  一直到在换跑步鞋的时候,身边张姨越瞧他发红的脸色越不对劲,去里面拿来体温计一测。
  “哎哟!这是发烧了呀!少爷……”
  姜清元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思维有些迟钝,只听见了身边一群人兵荒马乱的声音。
  “都快39度了,得跟太太说一声!老严,快喊医生来家里一趟!我的少爷哎,怎么能还想着要出去跑步啊!”
  姜清元想说自己没事,听到要给姜曼打电话后,他知道今天自己是非休息不可了,于是沉默回去。
  张姨跟他妈妈通完电话后,姜清元被遣送回了房间。
  他重新躺回房间的床上。此时他的身体已经热得像火炉,但在心里还平静地思考了一下训练推迟对他日程和计划造成的影响。
  还没思考完他就睡着了。
  陷入一个昏沉黑暗的漩涡里。
  后来竟连医生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姜清元这一病倒,就直接昏天暗地地睡了整整一天。
  姜清元平时生活各处都有人悉心照料,已经很久没有生过这样来势汹汹的病。张姨忙上忙下地照顾他,姜清元有意识的时候,只记得中间半是强迫地让他起来喝了一点粥水。
  他恍恍惚惚中终于觉得自己或许真的烧得有一点严重。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曼也来过一次他的床边。
  姜清元病糊涂了,分辨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姜曼拿手心探他发热的额头,凉凉柔柔的,像一块丝绸覆在那处。
  高烧中的姜清元一整天都睡得迷迷糊糊。只有在这时候精神才下意识清醒了些。
  “好端端的怎么淋了雨。”姜清元听见她的声音在说道。
  姜清元实在太困了,想睁开眼,但下一秒眼皮又不受控制地沉沉合上了。
  “睡吧。”姜曼说。
  烧得意识昏沉的姜清元只感觉身上的被子被她的手拍了一拍。
  她走之后,床上的姜清元慢慢将自己整个人深深缩进了被子里。一直到连一根头发丝都露不出来。
  他这才又睡过去了。
  第15章
  姜清元这一病倒,一连在家窝了三天养病。
  其实第三天他自我感觉已经好得差不多,可以回棋院了。但他这次发烧少有地严重,张姨变得有些紧张他,提议要让医生再来一趟。
  于是这天姜清元也请了假在家休息。
  这几天他一直窝在房间里养病。或许是连日来已经睡饱了,这天下午姜清元再也睡不下去,一个人披了外套来庭院里坐着晒太阳。
  家里的南院是个花园庭院,地方开阔且采光优秀。汀步,鱼池,前面还有欧式花廊,环境十分惬意。
  阳光很好的地方安了一座白色的庭院秋千吊椅。姜清元就在上面坐下来,看着院子里的花出神。
  精神好一点之后,姜清元查看了手机里这几天一直没处理的消息。
  棋院的一些不重要的消息通知江修替他暂时处理了。还有一些认识的人发来了问候的消息,贺超龙第一天也发了消息问他的病,后面就没有再找他了。
  他生病窝在家里的这几天,可能是以为他真的消失了吧。
  本来打从一开始,金哥也好贺超龙也好,在他们眼里姜清元就只是一个心血来潮忽然想玩救猫游戏的富二代而已。兴致过了,自然而然也就人间蒸发了。
  这也没什么不对。姜清元想。
  午后的室外温度还有些低,但阳光很好,晒在身上暖融融的。青年额前的刘海全都慵懒地放下,略遮住了他过分安静的眉眼。
  墨黑发丝在太阳光下折射出了一种细碎的斑斓的彩色微光。
  姜清元出神片刻。
  就是,连贺超龙都来问候过自己生病的事了,他还以为金哥也会来问一句的。
  但是男人这几天消失了,一句消息也没有发。
  这也无可厚非。他们才认识几天而已。
  本来猫的事情告一段落,姜清元也打算要收心了的。
  姜曼说的是让他这段时间休息,但姜清元哪里可能真的就休息了。
  甚至于他又把自己的目标定得比之前更高。他妈妈的话里话外分明都在说一件事,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不知道这次的努力会不会像他之前的许多次那样,陷入痛苦、挣扎、自暴自弃的循环里。
  姜曼问他,你的围棋还要不要下。
  可是妈妈,他好像已经没有退路了。
  坐在秋千长椅里的姜清元深呼吸了一下。
  他脊背绷得极紧,像是蓄势待发到了临界点的弓弦。
  午后的庭院宁静祥和。风吹拂过草叶时发出轻轻的簌簌声,白云飘动的速度都慢慢吞吞。
  姜清元身上也被晒出了暖洋洋的一层热意。
  青年整个人看起来像精致冰冷的人偶娃娃。
  姜清元后知后觉,或许应该把小白也带出来的。他随意想着。
  这几天家里有别的人遛它,姜清元倒是也不怎么担心。思及此,他停顿了一下。
  不知道那只猫,丧彪这几天怎么样了。
  他至今想起来还是感觉怪异。说真的,谁会给猫真的取那种名字。
  话又说回来,刚才他家那边的院墙上方被一双手举起来的那只猫好像金哥家的丧彪啊。
  反应还有些迟钝的姜清元出神地看着那边。
  一秒。
  两秒。
  姜清元:……
  姜清元:…………………………
  不是吧。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毕竟是安保系数顶尖的高端小区,他们这里建得最高最严密的围墙的也就整个小区外面一圈,进到里面后还有各种安保设施网。
  因此里面各家各户的围墙也就比普通高度高一点而已,以美观和谐为主。
  只见那边的院墙上,一只臭脸丧彪被人举起来没礼貌地晃过来又晃过去,墙头上只露出来一张全世界欠它钱的极致带疤臭脸。
  暴脾气如它已经开始哈气外加挣扎了,可能是怕它叫唤起来,围墙后的那双手被迫缩回去,把它放了下来。
  姜清元此时也已经走到了那面墙下。
  庭院里此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姜清元高仰脑袋望着墙头,心里过于惊讶,还在想对面怎么把丧彪也带过来了。
  会是谁来了?贺超龙吗?
  他家是封闭式院墙,米白色的院墙带着大气的法式廊柱和雕花。围墙上一片平整无暇,没有窗户或装饰一类的东西。
  姜清元站在墙前,能感觉到此时墙的另一边此时正站着另外一个人。
  一墙之隔,那边的人似乎也听到了他踩草坪的脚步声停在了墙根。就在姜清元茫然着自己现在该干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对面有了动静。
  衣物重重摩擦的声音,类似拳脚相交的声音,闷重的砰砰两声,这是他家墙被狠踹了两脚。
  ……姜清元忽然意识过来他想做什么。
  他惊讶地高抬起头,盯着自家墙头看。
  好学生的思维模式果然还是太过固化了。
  不过就这么当着他的面翻他家里的墙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下一秒,就看见墙头上探出一张熟悉的脸。那人一探出头就跟墙根下的姜清元打了个照面,那张脸猛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乐呵呵的贺超龙:“小姜,哈喽啊~”
  姜清元:……
  记得最开始的见面时候,这人还是喊自己姜公子的。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在这!”贺超龙一碎嘴子,他手上抱着随时挠人的丧彪,一边横着将身体从墙头翻过来,一边还忍不住叽叽喳喳:“你家这什么墙啊,光不溜秋的也忒难爬了,差点还没翻过来。”
  两手都扒拉稳了墙头,他扭头朝墙后看了一眼,吩咐另一个人:“行了!你快回去吧!”
  围墙另一边,光头的哑巴雷子功成身退,默默地潜伏离开。
  贺超龙则是找了块空地儿利索地跳了下来,一边豪爽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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