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他能看清学校的名字叫什么。
他也能看清她参加的比赛项目叫什么、对手是谁、比赛成绩如何,他努力记住这些细节,不让自己忘记。
不知过了多久,冗长的梦走到终点。
乔则头脑昏沉,醒过来了。
他懵了好一会儿,清醒了,依稀记得梦见江望夏。
但是,他都忘光了。
乔则:“…………”
第7章
◎孪生妹妹◎
自从有了“颜值是用智商和身高换的”的传言,大家对乔曼曼都宽容了许多。
作业写得慢?
看看脸,噢,慢就慢吧,她能写得完就行。
题目不会,讲解也听不懂?
看看脸,嗯,做人要耐心一点,多讲几遍她肯定能听懂的。
考试不及格?
看看脸,嗯,确实能靠颜值吃饭不用靠才华。
任何有关学习的事,都让乔曼曼苦不堪言。
她并非调皮捣蛋、上课趴桌子睡觉不听讲,反而上课是十分认真,笔记做得工工整整,她就是听不懂、记不住罢了。
每天晚上,乔曼曼都是一边写作业一边哭唧唧。
乔则作为哥哥,应该辅导妹妹写作业。
第一天,乔则掐着人中给妹妹讲错题,中途还喊家里的阿姨帮忙去买速效救心丸。
他有充分理由怀疑,妹妹听不懂人话。
第二天,乔则怀疑人生:昨天教会的题目,今天怎么不会了?
第三天,乔则麻木了。
原来妹妹不是昨天教的题目,第二天就忘了,是前天和昨天都有讲过的题目,第三天也会忘了。
第四天,乔则果断给妹妹请了家教。
如果他有罪,法律会制裁他,而不是让他每天给笨蛋妹妹辅导功课,年纪轻轻就在高血压脑溢血的边缘蹦跶。
对此,乔曼曼感到委屈。
她也不想的,明明努力了,但不会就不会,她是真的不懂,又不是故意做错题目的。
歧慕安慰她,努力就会有回报的,慢慢来,不着急。
他说:“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虽然你学习确实不太好,但比你差的人有不少。”
“再说了,你唱歌和画画很好,别人比不上,会有人嫉妒你的。”
被喊作“笨蛋”的乔曼曼并非一无是处,艺术方面天赋极好,甚至在学术型人才遍地跑的乔家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乔则五音不全,唱歌如杀猪,赵泠雪跳舞就像跳大神,乔明听古典乐能一秒入睡,大概是用艺术细胞换了智商,除了乔曼曼,乔家个个都是学霸。
乔曼曼和家人刚好相反。
除了画画,她的舞蹈、音乐天赋也很好。
乔曼曼以前学芭蕾,舞蹈老师说“是以后能当首席的料子”,学钢琴和唱歌,钢琴老师说“音准音色绝佳”。
但对于一个体能不好、精力有限的懒批来说,周末早起太困难了,遂放弃。
舞蹈老师和钢琴老师痛心疾首。
或许是真心热爱,画画倒是坚持下来了,水彩、油画、素描,甚至连工笔画都学了,只要文化分不拖后腿的话,央美国美清华美院任挑。
乔曼曼被歧慕安慰到了,没那么委屈。
她看着歧慕,慢吞吞地问:“大哥哥会不会也觉得我是笨蛋?”
歧慕笑了,说:“当然不会。”
他心想:我当然不会觉得你是笨蛋,因为你确实是一个笨蛋。
乔则读大学了,不经常回家,管不着妹妹,乔曼曼去歧慕家就自由多了,用不着瞒着哥哥偷偷摸摸过去。
乔曼曼经常来找歧慕。
有时候是带着各种工具过来画画,有时候是拿着作业卷子,歧慕见她垮着一张小脸盯着卷子,就给她讲解。
歧慕声音温和地问:“现在会了吗?”
乔曼曼迟疑:“唔,有点会了。”
歧慕温柔耐心,“那你是哪里还不会?我再给你讲一下。”
乔曼曼指着“解”字下面的那一行,慢吞吞地说:“从这里开始就不会了。”
那就是从头到尾都不会。
歧慕耐着性子,把这道题掰碎揉碎,讲了一遍遍遍遍遍,乔曼曼懂了,不过天色也黑了,她该回家吃饭了。
这是价值整整两个小时的数学题。
乔曼曼眼睛巴巴地看着歧慕,表示还有好多题不会。
歧慕默默拿过她手中的卷子,一脸淡定,“刷刷刷”不到10分钟就把作业写完了,然后还给她:“快回家吃饭吧,不然你家人又要来找你了。”
“啊、这样不好吧?”
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乔曼曼十分不安地看着歧慕。
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叹大哥哥这么快写完卷子的同时,觉得大哥哥帮自己写作业的行为不太好。
歧慕脸上露出几分惊讶,“怎么了?这不是你自己写的吗?”
说完,他朝女孩眨了眨眼。
乔曼曼同样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噢”了一声。
不用再讲题,歧慕松了口气,再给她讲题怕是会折寿。
乔则说得没错。
乔曼曼就是用智商换的颜值。
……
或许是有个运动员爸爸的原因,江望夏十二岁就长到168,
别说班上的同学不敢欺负她,应该说他们都想拜江望夏做大哥。
拜托,初一168的女大哥超酷好吗。
江望夏不仅长得高,学习优异就算了,体育天赋还特别好。
初一,校运会,江望夏破了a市一中的女子800米跑记录、跳高记录。高挑的个子、出众的身材,让她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
a市一中百分之八十的学生知道“江望夏”这个名字。
剩下百分之二十,只要提“初一那个特别高的”就能对号入座,原来是她啊!
江望夏十二岁这年,除去破了学校的两项记录,还有两件非常值得一提的人生大事。
一是参加全国业余围棋大奖赛,获得冠军。
二是江言一认为她长大了,终于带她去看妈妈了。
那是一座墓园。
江望夏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女人长着一张漂亮明艳的脸,很有气质,却没有让她感到丝毫的熟悉和亲近之意。
她想,她果然和妈妈长得不像。
……
江言一早就注意到江望夏的体能很好,但没想到她的运动天赋这么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面对同事“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调侃,他只是笑着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没有刻意去培养女儿。
倒是江望夏主动向江言一提起那天的校运会,“爸爸,其实我可以还跳得更高的。”
参加的800米跑是尽力了,跑得多快就是多快。
参加的跳高不是。
跳高需要技巧,平时体育课不教这个,报名跳高项目以后,体育老师倒是教了“背越式”的过杆技术。
除此以外,几乎是凭本能去跳的。
江望夏觉得,如果那天再把杆抬高一些,也可以跳过去的。
江言一想了想,说:“如果你想学的话,可以每天放学以后过来高中部。”
江言一是高中部的体育老师,江望夏是初中生,两人分别是不同的校区。江望夏平时放学了都是自己回家,不会特意绕那么远过去找江言一。
虽然爸爸是个运动员、教练、体育老师,但从来没有想过将她培养成为运动员。
她主动开口,那就不一样了。
就像那年她想学围棋,爸爸说的,“小夏想学什么就学什么,爸爸都会支持”。
……
十五岁,江望夏以优异成绩考进a市一中高中部,彼时的她身高飚至174cm,班上的女学生不太喜欢和她站在一起,因为会显得自己像个小矮人;班上的男学生同样不喜欢和她站在一起,因为她太高了,他们还没一个女生长得高会有些丢脸。
江望夏五官偏冷硬,话少,不爱笑,所以在外人看来就显得高冷难以近人,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