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难怪楼大总统总说楼少帅蔫坏!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从四月末开始,俄罗斯东西伯利亚边境军补给仓库接连遭到袭击,连几个位置较偏僻的边境哨所也未能幸免。仓库的守军和哨兵全被杀死,武器弹药,食物和厚实的棉衣都被劫掠一空。这其中还包括一挺哈奇开斯机枪和一门迫击炮!
  种种迹象表明,这几起袭击事件都和东西伯利亚反抗组织成员有关。
  “必须抓住他们,杀死他们!不,绞死他们!”
  东西伯利亚边境军总指挥安德烈暴跳如雷,远东总督刚刚给他发来一封措辞严厉的电报,限令他必须在五月底之前将这些“叛乱”人员全部剿灭!否则很快将有人代替他去做这件事,连同东西伯利亚边境军总指挥的职位一并取代。
  远东总督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如果东西伯利亚的反抗组织不能在短期内被剿灭,一旦风声传回圣彼得堡,被金币和宝石打动而包庇安德烈的总督本人也会惹上麻烦。西西伯利亚边境军总指挥华西列夫早对安德烈和远东总督有很大不满,一旦被他抓住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在沙皇面前攻讦两人!
  在华西列夫看来,虽然米哈洛夫是个懦夫,但安德烈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他宁愿和一个懦夫共事,也不愿意有一个蠢货的同僚。
  懦夫胆小怕事,蠢货却会给他惹麻烦。
  发生在东西伯利亚境内的乱局,已经影响到了西西伯利亚的稳定,从下属送回的情报中,华西列夫能明显察觉到到某些势力在蠢蠢欲动。最让华西列夫担忧的是,那些反对沙皇的革命分子很可能会借此机会在西伯利亚引起更大的混乱,沙皇对这些革命势力深恶痛绝,他也很可能会因此受到牵连。
  这一切,都是安德烈那个蠢货的错!
  华西列夫恶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就像正捏紧安德烈的脖子,如果可以,他真想杀死这个蠢货。
  在东西伯利亚四处点火,冒充反抗组织的华夏人,此刻却遇上了真正的反抗组织成员。这一小群人由一名叫做基洛夫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党员带领,打算伏击一处俄军边防哨所。
  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基洛夫此刻本应该在北高加索领导布尔什维克党的政治工作,在这里却意外的被某只蝴蝶翅膀扇起的风吹来了东西伯利亚。
  哨所里,同样有一名叫做克雷连科的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党员,他此刻的身份是一名俄国驻东西伯利亚边境军下士,今年六月服役期满,将被组织派往彼得堡《真理报》做编辑工作。可惜的是,他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枪声突然在黑暗中响起,哨所里的俄国士兵立刻喧哗起来。
  “上帝,克雷连科中枪了!”
  “是反抗组织那群人!”
  “上帝,他们在哪里?!”
  “开枪,快开枪!”
  这些俄国兵早就听说了最近发生在边境的袭击事件,马上意识到目前是什么情况。
  莫辛纳甘独有的枪声响起,枪口发出的焰火在黑暗中闪烁出耀眼的光。这些俄国兵不清楚开枪的人到底隐藏在哪里,只能朝着枪声响起的方向不断射击。不管是否能射中目标,枪声总会给他们勇气。
  “二姐,怎么办?”
  孟二虎趴在地上,这些大盗和土匪都是老江湖,听枪响就能判断出对方的火力绝对不弱,看来这个哨所还是个硬茬子。
  “再等等。”许二姐啧了一声,“要不是那帮人坏事,二把刀和常大年就能摸上去了。“
  孟二虎也挺不自在,这群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坏了他们的好事,费劲巴拉的等到大半夜,结果倒好,让人一枪就把事给搅合了。
  渐渐的,枪声变得稀落起来,俄国兵不再放枪,对面的一片也安静下来。哨所里的俄国兵打着火把朝另一群袭击者埋伏的地方搜索过去。
  “都死了?”
  “说不准。”
  许二姐拍了孟二虎一下,“咱们撤。”
  “这就走了?”
  “走!”
  不趁着俄国兵去那边搜人的时候走,等着他们搜到这边来再跑?他们擅长的是偷袭,不是和人硬碰硬。
  几个人互相打着暗号,悄悄的退出了之前的埋伏地点,不想刚走出没多远,前方突然跌跌撞撞的跑来一个人,见到许二姐等人,立刻就朝他们跑了过来。二把刀几步上前,不由分说一刀就要捅下去,这人后边明显跟着尾巴,不宰了恐怕会牵连他们。
  那人却满脸激动的说了一串俄语,没等刀上身,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老毛子刚才说什么?”
  “他认错人了。”
  “啥玩意?”
  “听不懂人话?”许二姐瞪了孟二虎一眼,“算了,带回去。”
  “带回去?”
  “萧先生不是让咱们假扮那个什么抵抗组织?我看这人八成就是,带回去说不准有用。”
  许二姐发话,没人敢不听,二把刀把匕首往靴子里一插,将倒在地上的基洛夫扛在肩上,大头朝下,也不管他会不会就这么脑冲血一命呜呼。
  一行人急匆匆的沿着之前计划好的退路离开了这里,等到哨所里的俄国兵追来时,地上留下的只剩下几点血迹。
  引起大清洗的基洛夫,在大清洗中被杀害的克雷连科,他们的命运轨迹提前了十几年相遇,结果却是惊人的相似。或许十年后基洛夫仍会被暗杀,但因此获罪的名单中不会再有克雷连科,同样的,他的名字也不会再与苏维埃司法制度奠基人划上等号。
  谢尔盖-米洛诺维奇-基洛夫的命运,将从这一夜开始改变。整个俄罗斯帝国的命运,也提前一年进入了倒计时。
  而伟大的革命导师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同志,此刻仍在瑞士过着他的流亡生活。
  5月中旬,华夏民主共和国颁布了正式宪法,虽然之前北方政府和南方政府都分别颁布过临时宪法,但在后世的史学家和法学家眼中,这部《华夏民主共和国宪法》,才是华夏历史上第一部实现民主制度的宪法。
  这部宪法唯一被人诟病之处在于它并非由议会通过,不能代表“全体民主”。在这部宪法被全文刊登在代表中央政府的报纸上时,联合政府的众议院和参议院甚至还没推选出全部议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部宪法的通过,本身就已经“违宪”了。
  饶是如此,这部宪法仍“顽强”的奠定了共和国法律的基础,参与制定宪法的顾老也被称为华夏法律的奠基人。
  同时代的某位西方法学家这样评价华夏民主共和国的这部宪法:“这是一部由独裁的统治阶级所颁布的,代表民主与自由的宪法。但这部宪法的存在就违反了民主与自由的精神。”
  很多人开始对这部宪法是否合法产生争论,但这其中并不包括李谨言。他此刻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件事,青霉素终于研制成功了!
  “哦,美人,你是来看我的吗?”
  丁肇环臂靠在门边,朝着李谨言笑出一口白牙。
  “丁先生,我想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李谨言站定,十分认真的对他说道:“少帅也来了。”
  言下之意,若是不想挨揍的话,最好端正态度,注意言辞,把路让开。
  丁肇:“……”
  见到一身军装浑身冒冷气的楼少帅,丁某人识相的让开了门边的位置,站在他身后的乔乐山尽量不让自己摆出幸灾乐祸的神色,但这很难。
  在研制青霉素的过程中,他没少被丁肇嘲讽,如今看到丁某人吃瘪,乔某人表示,真不是一般的爽。为了表示感谢,他决定不在近期向李谨言要求加薪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基洛夫?”
  李谨言接到萧有德的电报,看到这个名字,最先想到的不是苏联的某位重要领导人,而是后世某款经典游戏中的基洛夫飞艇。这个时代也有飞艇,最有名的不叫基洛夫,而是齐柏林。
  电报中只有寥寥几句,简单说明了基洛夫的身份和他现在的情况,他是东西伯利亚反抗组织的成员,还是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党员。在之前袭击俄军哨所时受了伤,逃跑途中将许二姐等人错认为另一个反抗组织的成员,他们原本应该负责接应基洛夫等人,却不知因何原因没有出现。萧有德知道后,干脆将错就错,还将米尔夏等几个孩子带给他看,让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看法。
  提起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估计很少人知道,若换成布尔什维克,那才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确认他是东西伯利亚抵抗组织的成员之一,那就够了。
  李谨言并没急着给萧有德回电,而是拿着这封电报去见楼逍。
  继续让后贝加尔的人假扮反抗组织成员四处点火,总会有露馅的一天。一旦让这件事同华夏扯上关系,结果会很麻烦。这个自己送上门的基洛夫,简直就是老天给他们的礼物。只要能利用好这个人,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还可以将东西伯利亚这摊水彻底搅浑。再加上从米哈洛夫那里获得的情报,借此从老毛子身上割下一块肉,绝非不可能。
  越想越觉得可行,李谨言加快脚步,走到书房门前,也没顾得上敲门,一把将门推开,却发现书房里除了楼少帅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人,四旬左右,身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衫,一双浓眉,头发剪得很短,
  意识到自己冒失了,李谨言有些不好意思:“少帅,有客人?”
  “这位是邹先生。”楼少帅站起身,示意李谨言过去,而那位邹先生却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并不认为让北六省的实际统治者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后辈姿态有什么不对。
  邹先生?
  李谨言一愣,下意识的看向楼少帅,不是他想的那位邹先生吧?
  “邹先生一直致力于无线电方面的研究,堪称国内第一人。”楼少帅对李谨言说道:“父亲接到电报,亲自上门去请的。”
  “不敢。”邹成功开口说道:“只是略有研究,这国内第一人,邹某愧不敢当。”
  李谨言眨眨眼,无线电?他记得只和楼少帅提过一次,当时楼少帅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之后《名人》刊登邹成功的专访也没引起多大的反响。他还以为楼少帅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若是楼大总统亲自去请的话,那电报一定是楼少帅发的。
  “大总统三顾茅庐,邹某盛情难却。”邹成功神情严肃的说道:“邹某和大总统有言在先,不为权,不为钱,只为国为民,也希望少帅和李三少能记得这点。”
  “邹先生高义,谨言定然铭记在心。”
  只要这位邹先生能想办法给电报机成功瘦身,哪怕他提出再苛刻的条件,李谨言都会点头答应。
  “邹先生旅途劳顿,可先休息。实验室俱已准备妥当,您若有其他条件也可提出。”
  “其他倒不必,只是邹某的家人将在后日抵达关北,邹某一心忙于研究,恐无暇安排,还请少帅帮忙。”
  “请您放心,一定办到。“
  邹成功离开之后,李谨言兴奋得足足有三分钟说不出一个字来。
  “少帅……”
  “恩?”
  李谨言突然一把将楼逍推靠在桌沿,拉住他的军装衣领,抬起头狠狠的堵上他的嘴唇。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该做些什么。说感谢吗?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还是说些情话?楼少帅八成会认为他吃错东西了。
  男人对感情的表达方式就是这样,真实,直接,甚至带着些粗鲁。这一刻,他想亲他,想抱他,所以,他就这么做了。
  楼逍在短暂的愕然之后,大手扣住李谨言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环住李谨言的腰,将他狠狠的箍在怀里。
  文件被扫落在地,李谨言被楼逍一把提起放在了桌上,嘴唇落在他的颈间,灼热的气息让他开始颤抖,伴随着牙齿啃咬的疼和从尾椎蹿上的酥麻,他仰起脖颈,用力扯开楼逍军装的衣领,一口咬在了凸起的喉结上。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一直都在想……
  敲门声突然响起,楼少帅皱眉,刚支起身体,李谨言却一把扣住他的肩膀,稳定了一下气息:“谁?什么事?”
  “言少?”书房门的刘副官愣了一秒之后开口说道:“有政府文件送到。”
  “重要吗?”
  “不,只是例行公文。”
  “一个小时后再来!”
  李谨言一边说,一边将长腿环上了楼逍的腰,武装带硌得他有些疼,却让他愈发的兴奋,嘴唇凑到楼逍的耳边:“继续!你敢停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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