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只是想帮你

  舒蔻寒心的不仅仅是母亲偏心眼,把自己用身体换来的支票交到姐姐手上。
  她还无法理解,母亲明明见识到那位许先生的目空一切,桀骜不驯,为什么还要让姐姐往坑里跳。
  “蔻蔻,你站在这儿干什么?你妈和你姐走了吗?”舒父平复了情绪,从房间里走出来。
  听到他的声音,楼道上的母女俩,顿时做贼心虚似的回过头。看到站在门口,黯淡神伤的舒蔻。舒母脸色煞白,舒茜也条件反射的把支票藏到了身后。
  而探头发现她俩的舒父,犹如看到了一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轻轻一拍小女儿的肩头,“不用理她们,她们爱上哪儿上哪儿。你快回你的房间里休息。”
  舒蔻执拗的甩开父亲,朝门外迈了一步,“妈,姐。你们俩刚才说的,都是你们的心里话吗?关于我的那些……”
  见楼下的人都不搭话,她悲哀的一扯嘴角,接着又问,“是不是从我几个月前,提着包走出舒家大门的那一刻起,我在你们的心目中,就从一个令人棘手的废物、累赘、包袱,变成了自甘堕落,自轻自贱的婊……”
  舒蔻就此打住,没有让更难听的字眼,从自己的嘴巴里冒出来。但她的心,却因为母亲和姐姐的话在滴血。
  她想起了在老魔鬼及其家人面前,遭受的种种侮辱。但别人可以轻视她,诬蔑她,嘲笑她。她们俩,可是自己的至亲啊,怎么也能不假思索的说出那么尖酸和刻薄的话呢!
  舒母惭愧的垂下头。
  而舒茜把皮包往肩头上一甩,满不在乎的丢下一句“我走了!”活像妹妹刚才的肺腑之言,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当楼道上传来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舒蔻一咬牙,用决绝的泪水,把姐姐二字,从自己的心头强行划去……
  *
  其实,离开了舒家,舒茜也无处可去。
  当她在华灯初上的街头游荡了一阵,待到快天黑,提着汉堡和可乐回到公司时,正好看到杨秘书抬着两只吃完的便当,趾高气扬的从许攸恒的办公室内走出来。
  她两眼一亮,注意到许攸恒的办公室里居然亮着灯,“怎么,许先生还在。他不是去相亲了吗?”
  杨秘书回头,不屑一顾的睨了她一眼,“真能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不是回家了吗,又来干什么?”
  舒茜捺住内心的欣喜,扬起下巴,针锋相对的看着对方:“我今天本来就走得早,主动回来加会儿班,有问题吗?”
  见杨秘书轻蔑的哼了声,背转身,不打算再理自己。她一边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一边自言自语似的嘀咕:“肯定是许先生和那位赵小姐看不对眼,所以才这么快就道别分手又回来工作了。”
  杨秘书把便当盒和残渣扔进角落的垃圾桶,又是一声冷哼,“少自作聪明,攸恒今天压根就没去!”
  “为什么?”舒茜的心里,一阵欢呼雀跃。
  “这,你就太不了解攸恒了。”杨秘书装腔作势的一笑,活像她就是最了解许攸恒的那一位红颜知己。
  而且说完这句,她就真的再也没有理过舒茜。她一直防贼似的,防着舒茜靠近许攸恒的办公室。但舒茜还是抓住她去洗手间的短暂机会,敲响了许攸恒办公室的门。
  “请进。”
  当看到推门而入,走到自己桌前的人不是杨秘,而是舒茜,错愕在许攸恒的脸上一闪而过。但他随即低下头,若无其事地问,“你不是回家,陪你妹妹吃饭了吗?”
  “呃,吃完想起还有点工作没做,所以……”舒茜走进来的重点,可不是和他讨论这件事的。她想询问相亲的事,又无从开口。只好找了个能激起对方兴趣的话题,“许先生,今天下午的事真不好意思。我为我爸爸的无礼,向你说声对不起。”
  “没事。”许攸恒事实也没往心里去。
  他聚精会神的盯着钢笔的笔尖,脑袋里浮现的却是一双迷蒙惶惑,又充满了怨恨和抵触的大眼睛……
  见他并不排斥自己,舒茜探着头,大着胆子的问道:“许先生,你今天……怎么没有去相亲?”
  许攸恒没有回答。
  舒茜对他的沉默内敛早就习已为常,所以也不介意。她善解人意的接着说,“我不是想多管闲事,我就是怕你不去赴约,老董事长会怪罪你。我听景世的老员工们说过,老先生的脾气好像可不是好惹的……”
  许攸恒突然间有了反应。但并不是因为舒茜的话,而是因为他桌上的手机响了。
  舒茜站得离他还算近,所以当许攸恒从容不迫的接起电话,她也无意中听到一个女人心急如焚,断断续续的央求和哭泣声,“先生,不好了……天黑之后……就一直在吐,医生说……他只怕不行了。你还是快点来……看看吧!”
  许攸恒的脸色一变,二话不说,挂断电话,站起来就朝自己的私用电梯走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是谁病了,谁一直在吐,谁不行了?你要去哪儿?医院吗?”舒茜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的问道。
  许攸恒陡然站定,回头凛冽的扫了她一眼。不苟言笑的脸色,和望而生畏的目光,足以狙击任何人的好奇心。
  舒茜的脚,果然像被钉子钉在原地似的。她不明白,自己有哪一句话,惹恼了眼前的男人。
  而在许攸恒的眼里,同样无辜的表情,同样畏惧的眼神,她们姐妹俩给人留下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我……我只是想帮你。”舒茜的声音在颤抖。
  “如果你想帮我,去市中心的和绿寿司,告诉大华集团的赵小姐,我有急事,不能赴约。”许攸恒公事公办的丢下一句。虽然他没打算去相亲,但诚如老爷子所说,他必须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能把爷爷的老朋友们都得罪光。
  望着他冷漠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舒茜抚住忐忑不安的胸口,头一次领略到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
  就和舒蔻说得一样,在他看似高贵优雅,平淡不经的面具下,大概隐藏着一颗比寒冰,还要冷酷的心吧!
  舒蔻!
  舒茜朝许攸恒离开的方向又瞅了眼,不知为什么,心里也莫名其妙的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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