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黑色记忆

  是许攸恒吗?monson和满腹疑惑,觉得如果许攸恒曾带她来过这儿,她不会这样神思恍惚,语气也不会这么模棱两可。
  “不!”舒蔻不甚确定的摇了摇头,“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也许那时候太小,就好像……我是被……”
  被几只有力的大手,捆绑着,关进一个堆满旧书,狭小拥挤的房间里。
  她惊恐万状,她大声呼救,但她难以挣脱,她呼吸困难……
  男人威胁利诱的嘶吼声,汽车刺眼的远光灯,还有无边无际的恐惧,以及支离破碎,身体如同被撕裂般的痛楚,就像一块从山崖上落下来的巨石,在她脑海里尽情的翻滚……
  偶尔,一张少年时而冷峻,时面错愕的面孔,在她的记忆碎片里一闪而过。
  那是……
  许攸恒吗?
  他为什么会在这段黑色的回忆里?
  他为什么会像一位坐壁上观的看客,凝视着自己。
  舒蔻捂紧脑袋,痛苦不堪的摇了摇。
  是她把这段记忆,丢失得七零八落。
  还是因为太过畏惧,把它们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以为自己已经把它们彻底遗忘。
  “舒蔻,你怎么了?”monson和冲上来,试图拉下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
  但舒蔻却触电似的推开他,“我们走吧!我不想再呆在这儿了!一秒钟也不要。”
  说着,她拔起脚,逃也似的小跑下楼,又用最快的速度,拉开门,走出房子。
  工地上巨大的轰鸣声,让她根本听不到monson和跟在身后的叫喊。
  她埋着头,沿来时的路一个劲的朝前走。
  只想尽快离开这儿,尽快摆脱那些黑色记忆,带来的不适和寒意……
  她压根没注意,一辆装满废石瓦砾的大卡车正朝这边驶来。
  “舒蔻,当心!舒蔻,快让开!”monson和加紧步伐的追上来。
  舒蔻听到了。
  可她一扭头,看到卡车像头体型巨大的钢铁怪兽,朝自己不顾一切的扑来。
  monson和伸手推了她一把。
  卡车也一个急刹,及时停下来。
  舒蔻打了两个踉跄,站稳后,回头一看。
  只见monson和的半个身子,都被卷到了卡车下。她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眼睛里,好像只剩下monson和沾满血渍的半张脸。
  “和先生……”工地上的监理和工人们,迅速的围上来。
  “monson和,你怎么样,monson和……”舒蔻也反应过来,心惊肉跳的拨开众人。
  “没……我没事儿。”monson和躺在地上,听到她的声音,才睁开紧闭的双眼,勉强地冲她一笑。
  尔后,在众人的搀扶和帮助下,狼狈的从车身下爬出来。
  “你……你的头都流血了,怎么会没事呢?”舒蔻望着他头上的伤口,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他一遍。
  看到他苍白失色的双唇,以及微微打颤的身体,舒蔻明白,其实这男人也惊魂未定,也打心眼里为刚才的一幕感到害怕吧。
  但他,还是在一瞬间,毫不犹豫的推开了自己。
  这……真的只是一张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带给他的感情和勇气吗?
  “别担心,我运气好,只是擦破了点头而已。”monson和满不在乎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我上医院……开车送你去看看……”舒蔻语无伦次,害怕他还有什么内伤。
  “你会开车吗?”monson和温和的一笑,“我这么大个人,说了没事就没事。况且,我车上有个简易的医药箱,走吧!”
  *
  待两人回到车上,舒蔻笨手拙脚的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
  monson和则盯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孔,贪婪的做了几次深呼吸。
  比起细细欣赏舒蔻精巧的五官,他尤其迷恋舒蔻的发丝,被车内空调吹起来时,无意中拂过脸庞的感觉。
  又酥又麻又痒,如同罂粟带来的迷幻,能让人飘飘然的忘记自我。
  然……
  当舒蔻的几缕发丝撩过他鼻头时,他难受的直皱眉头,愣把两个抵在喉咙口的喷嚏,强行给咽下去。
  “怎么了,很疼吗?”舒蔻放下多余的绷带,缩回到副驾驶座上。
  monson和略显遗憾的摇了摇头。
  “还是尽快上医院看看吧!”看着他头上绑得乱七八糟的绷带,舒蔻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惭愧地说。
  但monson和没有急着发动起车子,而是好奇的问:“舒蔻,你刚才到底想到了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的紧张和反常?”
  “我……”舒蔻讳莫如深。
  她岂能告诉对方,那可能是一段关于她失明的痛苦回忆。
  她不想提,也掩耳盗铃的不想把那些记忆碎片拼凑起来。
  “对不起,monson和。”她避重就轻,后悔地咬了咬下唇说,“刚才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受了伤……”
  monson和看出来,她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识趣的也没有勉强。
  “不,是我不对。我就不该带你来这儿,这么危险的地方。更不该和你讲什么三首塔的故事。”
  他说着,自嘲地指了指额头上的伤口,“看吧!自喻成痴心的高头俊作,所以,报应不爽,这考验马上就来了。”
  虽然,舒蔻已经用酒精,帮他清洗过脸上的血渍,但他泛红的脸颊,笑起来时,还是有几分滑稽……
  *
  雨后的黄昏,清新,洁净,明媚和爽朗。
  天空和大地,好像都被清洗得一尘不染。
  蝉虫在梧桐树根的石头下,幽然长鸣。
  树梢如烟似雾,枝叶绿得喜人。
  连路边的小草,都很有韵律似的滴着水珠。
  当monson和驾驶着陆虎,从医院取道,回到许家别墅的院门前时,太阳已经慢腾腾的沉下去半个头。
  在医院的全身检查和重新包扎伤口,让他们花去了不少的时间。
  如果不是舒蔻坚持,monson和也许更希望,能和她在会所里,共进一顿正式的晚餐。
  monson和率先下车,绕过车头,然后帮舒蔻拉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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