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楚云舟能感到手中的留清承载着的力量在膨胀，就要到了失控的地步。
  “别说话。”
  烛龙和腾蛇张牙舞爪，尖牙上的黏液淌到地面上，发出腐蚀的声音。它们已经没了耐心，齐齐冲来，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来。
  涂星璇抓着楚云舟的手，飞快地挥舞剑柄，打出一套连招来，那本该平平无奇的招式倏然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亮起的光芒叫人睁不开眼睛。
  “该死！”辰宁率先反应过来，急忙召回烛龙，却还是迟了一些，饶是他眼疾手快，烛龙还是被斩断了尾巴，因疼痛而发出的嘶吼响彻云霄。
  而腾蛇没有烛龙那般不幸，因其反应迅速敏捷，在那光芒爆发的那一刻离开地面，三两下就改变进攻姿势，转而运用起力量来建立防御屏障。
  “怎么会！”子妍也不例外，因没有料想到而仓促接下这一招，却还是留下了内伤。
  卯杏倒是不受影响，上前扶住了子妍，若有所思地开口：“这招式眼熟得很，我们大抵要去禁地瞧一瞧了。”
  待光芒散去，哪还见得二人的身影？
  “涂星璇！”子妍咬牙切齿，心里暗自发誓，定要将涂星璇碎尸万段。
  “这是哪？”楚云舟观察着周遭的环境，问道。
  一座房屋坐落在隐蔽的山腰，篱笆围起的院落里有一棵桑树，篱笆外边便是一条静静流淌的溪流，偶尔有几头小鹿来到溪边饮水。
  “我寻的住处。”涂星璇推开院落的门，带着楚云舟进了屋。
  二人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
  楚云舟想开口，一时之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来：“你累了吗？”
  涂星璇摇头，目光从未移开从楚云舟身上离开过。
  “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来，我布了阵法，能够隐去气息。”涂星璇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你去哪？”楚云舟下意识地挽留。
  “怎么？”
  “你受伤了。”楚云舟回答。方才涂星璇当真是把性命交给了他，要知道，如果刚才他反悔，只要一松手，涂星璇便会遭到反噬，重则魂飞魄散。
  “我只是去给荼茉发信号，叫她回来罢了。”涂星璇看见楚云舟为他担忧，多少叫他心生欢喜。
  楚云舟点头，只是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开口，而涂星璇没一会儿就又回到屋子里了。
  “你有什么想问的？”涂星璇打开了窗子，使得屋内的光线透亮。
  “为什么白泽会出现在万象境内？还有困住它的阵法和那日你在涂家布下的阵法极其相似。”
  “你怀疑是我做的？”涂星璇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反而一双锐利的眼眸似要将楚云舟看透。
  不等楚云舟回答，涂星璇握住他的手腕，继续说道：“那你呢？你就没有事瞒着我？当时初入万象境我便觉着奇怪，你为何突然改变了对我的态度，殷切得像是变了个人。直到姓秦的女人突然来到你的灵域里。楚云舟，我问你，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赌注，和我有关的？”
  楚云舟也没有畏缩，回答：“我一开始接近你，确实是带着目的的，但不是我和她做了什么赌注。”
  涂星璇以为楚云舟会做些解释，可他的直白一时让自己没了下文。
  楚云舟掰开那只握住自己的手，继续说道：“若是我说，我后悔了呢，后悔和你走得这般近，就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做个了断。”
  在此刻，楚云舟意识到为何任务进度一直卡在70%，大抵是他没有真正地倾入感情，而是在潜意识里把这份感情当作是任务所需，他对涂星璇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也是为了所谓的进度。
  可是涂星璇呢？他又是否真正动心？
  涂星璇的眼眸一下子暗沉下来，渐渐染上森寒阴冷，眼尾猩红，周身威压展开，宛如地狱中来的修罗。他再次抓住楚云舟的手腕，嗓音深沉而低哑：“楚云舟，所以你是要告诉我，你对我根本就没有感情？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要做什么？要我放你走吗？”
  “你妄想。”涂星璇抓着楚云舟的那只手越来越紧，“我说了，你要爱我爱到至死方休。”
  楚云舟面对涂星璇的失控茫然无措，怎么也挣不开，只好软着语气回答：“涂星璇，你冷静一些。我不走，我就留在这里，嘶……”
  涂星璇听了这话，有些犹豫地松开手，只见楚云舟手腕已经通红一片。
  “不许骗我……”涂星璇将他抱进怀里，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楚云舟，你要是跑，我会废了你的灵根的。”
  这话听得楚云舟心底发毛，涂星璇敢说出来，就敢做。
  “涂星璇，你知道吗？爱应该是懂得克制，而不是强迫对方做不情愿的事情来满足你自己。”楚云舟叹了口气，低低地说道。
  那颗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的脑袋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在楚云舟后颈处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楚云舟倒吸一口凉气。
  “那又怎么样，你要是敢离开，我就杀到长清宗去。”
  楚云舟无奈，涂星璇这性子他左右不了，只能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转移了话题：“那你有什么打算？之后要怎么进入祈清天。”
  “只要白泽伤好，一切都可知晓其缘由。”涂星璇语气略显不快，“你想不想知道我那天在幻境里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