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2节

  “我和大茅月府的师姐，一同和一位姐妹打赌。各自赌上一颗月星，而题目便是这一场人妖之战。”
  人？妖？
  伏衡华隐约明白了几分。
  八千月琅境，可不独独偏爱于人族。
  妖族拜月，谁说他们那里没有太阴传人？
  东方芸琪打量这方秘境：“倒是你，来此做甚？”
  “此处有我一桩机缘。”
  “可要帮忙？”
  衡华摇头。
  “我亦不知，机缘何在。”
  东方芸琪挥袖扫雪，将眼前的秘境烈火压下。
  “我压制秘境法则，你仔细寻一寻。看看哪处有不谐之地。”
  银雪豪起，一座座冰川，一处处雪原在秘境成型。
  衡华专心释放神识。
  不得不说，他的神识在“天智”后得到强化，其广博程度与真仙神识一般无二。
  东方芸琪催动仙器，吃力地压制秘境。
  她隐约感觉到，这座秘境仿佛是活物。
  “找到了！”
  突然，伏衡华身形一闪，直接出现在秘境西北角。
  那里，有一座崩塌的山谷。
  伸手轻拂，山谷虚相散去，露出一座宫殿。
  衡华微微皱眉，看向宫殿前方的一块小碑。
  上面有河洛八卦烙印，与扶风仙宫一脉相承。
  “哪一位先祖到此了吗？”
  他走上前去，河洛算经运转，触碰那道烙印。
  忽然，一道神识冲入脑海。
  “后辈，切记——旁人给的好处，慎拿！”
  没等伏衡华反应过来，有关《河洛算经》的真仙版，以及关于证道的思路和相关推演资料，出现在伏衡华脑海，化作一副河图洛书。
  “在延水，你们做得不错。扶风再兴，很好……别担心，回头等老祖宗成功，会帮你挡下几个道敌。”
  风仙！
  伏衡华心中骇然。
  这是扶风仙宫初祖遗留的烙印。
  而且，他竟然算到自己会来这里了？
  “火莲秘境，他不是没有那幅地图吗？是怎么进来的？”
  伏衡华这一刻，再度对老祖宗的修为产生怀疑。
  老祖宗不会是某位证道者的转世身吧？
  怎么如此能蹦跶？
  眼下满腹疑惑，他向宫殿走去。
  这座宫殿的建筑风格与伏衡华这辈子所见的所有文明都不一样。
  “古前文明？难道是大茅神州古老时代？可根据神州当地的史书，这个神州的来历也只有十万年而已。”
  从这座宫殿透露的气息，似乎更加久远。
  伏衡华以道术测算，竟无法窥见这座宫殿的岁月尺度。
  百万、千年，他甚至推演至上亿年，都无法定位这座宫殿。
  “别白费力气了。”
  “这是古神第三个时代的遗迹。你就算推算百亿年，也看不到这座宫殿的岁月痕迹——当然，那样一来，你也先把自己的法力耗尽。”
  一位老者慢悠悠从殿后走出。
  见烛阴天魔主，衡华目光一凝。
  暗暗戒备时，却听老者笑道：“想不到，你来得这般快。怎么，这么快就打算继承造化古神的遗产了？”
  “造化古神？”
  “没错。这里是造化古神唯一留下的痕迹。是古神第三时代留存至今的唯一一处遗迹。”
  “莲与火的时代？”伏衡华的低喃打断老者的话。
  老者面色一顿，看到伏衡华正在观看壁画，也不再多言。
  宫殿四周的壁画，描绘一尊奇特的古神。
  祂有一百三十二种性别，繁衍万物，造化河山。率领古神们与九地征战。其对手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莲与火的时代，就是对这两位古老存在的敬称。
  根据壁画最后的一幕，莲花射出一道光辉于天外。火焰也喷出一团黑光紧随而去。
  伏衡华失声道：“那两位首领超脱了？”
  “不错，那是唯一一个，诞生两个超脱者的时代。”
  烛阴天魔主神色复杂，看向壁画记载的故人们。
  “等等——”伏衡华猛然醒悟一件事，“你知道我？你认识我？但现在的你，并不是从外面进来的。也不是先我一步而来！”
  老者穿着的衣服，和透露的气息与烛阴天魔主迥异。
  幽邃、神秘的时光痕迹流转其身。
  那白袍上的花纹与壁画记载的古神们如出一辙。
  “不错，这是我遗留在此的古老化身。但老夫的确知道你……
  “用你能理解的话说，时间一系都是高纬度的生物。世间芸芸众生，过去、现在，未来是一条直线。但对我们这类存在，过去与未来并非前后的定数。”
  烛阴天魔主作为时间一系的至强古神，他将自己的每一段时光都切割为一尊化身。哪怕是刚刚诞生之初，他也具备悠久未来的记忆。
  “这处秘境是造化古神所留的秘宫，也是唯一一处仍保留造化传承的地界。老夫在第三纪元的最隐秘化身，便一直躲在这里。当莲与火的时代毁灭，这块大陆碎片悄然隐没于历史，直到山河稳固，大茅神州诞生。”
  老者轻叹：“来吧，按照那位陛下的吩咐。唯有通过试炼之人，才能羽化为新的造化古神。”
  第二十章 莲与火
  试炼？造化古神？
  衡华脑中瞬间想到老祖宗留下的石碑告诫。
  “我拒绝。”
  “嗯，意料之中。”
  天魔主毫不在意，继续道：“从我了解的未来，你并不愿意蜕变为造化古神——不过……”
  他眨动眼睛，脸上满是笑容。
  衡华涌起不祥预感，迅速向后退。
  天魔主伸手一捞，时光之力扭曲时空，让伏衡华身边的时间倒流，一步步回到他面前。
  “老头子从第三纪元开始，就一直躲在这里。很无聊——”
  不给伏衡华拒绝余地，反手一掌将他打入试炼幻境。
  那是一朵生长在宫殿内的混沌青莲。
  无量青光照亮宫殿，周围壁画上的神人仿佛活了过来。一尊尊“造化古神”抬手升起神光，太虚元气与造化道力交融，青莲徐徐绽放。
  天魔主看着那一尊尊“古神虚影”，心下凛然。
  虽然自己眼下只是第三道纪躲藏的化身，但具备未来传承的记忆，他清楚未来的自己有多强。
  十五道纪之前的自己，仍无法和“造化古神”遗留的法力对抗。
  从第十六道纪开始，自己托身为“烛阴天魔主”，才具备对抗“造化古神”遗留道影的底气。
  “这就是超脱宇宙的无上存在，古神们的第三位神帝。”
  已经不是强弱的概念，而是无法跨越、无法企及的鸿沟。
  ……
  眼前是无穷无尽的火海。
  没有天，没有海，就连群星的光辉也被火焰吞没。
  整个宇宙落入火海，在肆意燃烧着。
  暴虐的能量在宇宙四散。虽然受到“天道法则”影响，散乱的能源聚拢为“太阳”，但很快又被火焰的力量影响，重新从“太阳”变成火焰。
  “这就是莲与火的时代。”
  宇宙中央，起源之丘垒起九重高塔，好似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炬，宣告九地之主，炎帝对众神的统治。
  而在此之外，无数青莲顽强地在火海绽放。
  一花一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