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傅斯舟的确没能记得那天晚上阮绥音实际上从头至尾都没对徐可阳曾是他的朋友这一点表示肯定。
  林森仍然低着头,没能做出回答。
  傅斯舟停顿了一下,又注意到林森古怪的用词:“吓得不轻???”
  不论从哪一个角度,他都无法理解这句话。
  “没错,找人去调取了化妆间里的监控之后,我认为那是惊恐的反应。”林森说着,用手机传送过来一个视频。
  他应该一早就说有监控视频的。傅斯舟腹诽着,打开手机。
  林森说得没错,那毫无疑问是惊恐的反应,但令傅斯舟更加在意的是阮绥音身边那个保镖的一举一动。当夏翎走向阮绥音打招呼时,他只是默默站在门旁边无动于衷,可徐可阳一脚刚迈进房间,他立刻警觉起来,迅速护在了阮绥音身后,做出防御的架势——这一切都发生在阮绥音做出反应之前。
  之所以更在意保镖的反应,是因为傅斯舟认为阮绥音的反应并没有那么难理解,毕竟阮绥音经常被“吓得不轻”,他大概本来就胆子非常小,换句话说,阮绥音这个人本来就有些不正常,做出一些不合情理的事也是情理之中。
  当然,傅斯舟没有说那个保镖就很正常的意思。只不过两个人同时出现不正常的反应,就更容易让人相信确实有什么地方存在着问题。
  徐可阳是亚联盟北部的房地产业龙头徐骋的小儿子。徐家在述京名头不小,产业覆盖房地产、科技、娱乐、甚至是医药。
  而徐骋和徐夫人与阮绥音的父母素来交好,这在圈子里人尽皆知,想来徐可阳和阮绥音也是从小玩到大,毕竟他们从小学到高中都就读于同一所学校,甚至还是同班同学。
  林森想起什么:“说起来夫人、徐可阳和谢瑜就读的中学也是——”
  “仰晨私立学校。”傅斯舟接了话,“你是想说,当年的事情,他们可能知…”
  林森微笑:“您知道,像这种贵族学校内部也是有等级的,夫人、徐可阳和谢瑜、以及那件事的核心人员都属于述京最上层的圈子,我想从这方面来说,他们也很可能接触到事件的核心。”
  “你说的对。”傅斯舟说,“现在的问题是,我要怎么不着痕迹地向他探询这件事。”
  他和阮绥音完全不是那种可以谈天扯地、分享秘闻的关系。
  林森微笑着,这个问题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他只是问:“那关于夫人和徐可阳之间的事情,需不需要我去查…”
  要么就是学生时代一时冲动造成的决裂,要么就是闯荡娱乐圈这些年积攒的小矛盾,毕竟两个都是众星捧月的豪门子弟,互相看不顺眼了也再正常不过。总而言之,这一点也不重要。
  只是不知道阮绥音会不会中途退出节目。傅斯舟思忖着,不过那就是段奕明要去解决的问题了。
  阮绥音在自己面前还不得不装着样,而对段奕明这个被他捏住命脉的人自然可以为所欲为。这么一想,傅斯舟倒是愈发同情段奕明。
  “用不着,你有你该专注的事情。”傅斯舟很快否决,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桌上的一张签名专辑:“对了。”
  除去正面的签名之外,阮绥音还在背面写了生日祝福,只不过他的生日祝福有些特别,不是“生日快乐”,而是“天天开心”。
  “把这个拿给赵组长吧。”傅斯舟说,“让他早点回去陪女儿过生日。”
  林森顿了顿,随即接过来:“好的。”
  傅斯舟没有在军科部待得很晚,早早便回到了新月大厦,回房间拿了钥匙之后便直直去了走廊另一头阮绥音的房间,戴上薄手套,用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
  这会儿天还没完全黑,但他的房间窗帘紧闭、一片漆黑,傅斯舟打开了门旁的灯,走进去。
  公选在即,阮绥音能为他提供助力,也能拉他一起下水,如果阮绥音出什么差错,他的所有努力都会功亏一篑,因此他必须确保阮绥音这里没埋着什么定时炸弹。
  重要的是,昨晚阮绥音的房间里那股血腥味让他很在意。
  桌上还是放着签不完的专辑、数十封信,以及拆信的裁纸刀,傅斯舟翻了翻书桌的抽屉,除了数量惊人的裁纸刀以外就是一些营养剂和药片,看起来阮绥音不吃饭的时候就靠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维持生命。
  傅斯舟又看向书桌旁的垃圾桶,拿起桌上的笔翻了翻,用笔尖拨开最上面几张看上去很干净的纸团,目光很快便触及到下面许多沾满了血的纸团,有的甚至已经被血浸透,上面的血迹变成了深褐色。
  傅斯舟小心地重新把上面欲盖弥彰的白纸团拨回去,又起身走到他床边,翻了翻床头柜和床底,从床底拉出来一个很大的箱子,里面是一些以他做封面的杂志,没什么特别。
  傅斯舟正要把箱子推回去,又停顿了一下。
  他抬手揭开最上面那几本杂志,赫然发现下面掩藏的竟是数百个一模一样的深蓝色信封。
  第0017章 他朝你将无穷的后悔
  那种蓝色深邃却又十分灼眼,大面积在眼前铺开来时让傅斯舟觉得有些熟悉,他回忆片刻,想起自己大抵是在阮绥音演唱会那天的观众席见过,粉丝都举着这种颜色的荧光棒或灯牌,他们好像管这个叫做什么“应援色”,那天林森替傅斯舟去给阮绥音买花的时候提起过,不得不说,这种颜色和阮绥音那双靛蓝的眼睛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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