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节

  也不是完全没有男人的声音,至少还有一个萧雨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萧雨连连倒退着退了出来,一抬头,便看见门框上挂着一个小牌子“女更衣室!”
  我靠,女更衣室,文翔和那个穿着白大褂的,明明是走进了这间屋子好不好。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女更衣室。
  “你是找人的吧。”萧雨身后,再次传来叶思文甜甜的声音,声音虽甜,却掩藏不住眼角眉梢那一丝丝笑意,不是笑容的笑意,而是那种……萧雨也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嘲笑不像嘲笑,耻笑不像耻笑,但又绝不是那种正常的笑容。
  “对对对。”别管人家怎么笑自己了,总归是一片好意,萧雨连连点头应道,“文翔刚才不是进了这间屋子的么!”
  叶思文张大嘴巴,讶然说道:“怎么可能,这明明是女更衣室耶,文翔大哥哥怎么可能进这里面,你以为他和你一样傻乎乎的么!”
  萧雨抹了一把汗,心道我有那么傻么,不就是闯进了女更衣室……
  等等,萧雨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了,自己原来……
  他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终于又一次毫无预兆的出现了,老天哥哥呀,你可怜可怜我吧,我明明已经很注意了,怎么居然还让我搞错了方向。
  女更衣室的旁边,赫然还有一间男更衣室,两间屋子左右并排,萧雨终于还是没有摆脱成为一个知名的大路痴的魔咒,乖乖隆地洞,好不太容易找到了华夏队的驻地,在最关键的时候居然还是把左右方向感给弄混了,。
  该死的老天哥哥,真是不让人活了。
  叶思文依旧是甜甜的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男更衣室的屋子,说道:“明明是这边的呀……”
  萧雨心底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没有方向感的人的,于是乎下意识的说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我是故意走错,看看你会不会提醒我……”
  然而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眼前就出现了五六个女孩子组成的红粉军团。
  有的膀大腰圆,一看就是练举重的和柔道队的,有的娇小可人,却目光凌厉,恨不得用眼神把萧雨剜死,分明就是女子射击的。
  “你刚才说什么,故意走错!!”几个女孩子虽然外形各异,说起话来却是异口同声。
  “我,这个……”
  萧雨一看架势不妙,一转身掀开帘子,钻进男更衣室,既然惹不起,我躲得起总好了吧。
  这群小姑奶奶们,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萧雨暗中警告自己:下次钻女生更衣室的话,一定不能选择运动员的更衣室,这个太恐怖了,要钻,也得钻那些喜欢coseplay的女孩子们的更衣室,还是她们应该比较温柔的说。
  身后传来一阵莺莺燕燕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过这些,都已经被萧雨自动过滤,选择性的忽略了,他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一边一张木板床上,趴着一个男人,那男人已经把小腿的裤腿卷了起来,双臂抱着一个娃娃抱枕,两只脚丫子伸出床铺外面,另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捏着一个五毫升的一次性使用注射器,注射器里面是一管子有着乳白色微光的不透明液体,正在缓缓而坚定的推进趴在床上的那个男人的跟腱位置大约一元硬币大小的一个位置里面。
  趴在床上的男人分明就是文翔,他终于选择了注射强的松龙进行封闭的方式,来达到他继续接下来的比赛的目的。
  那个身穿白大褂背着萧雨的医生,正是萧雨刚才见到的那个有些鬼鬼祟祟的跟在文翔身边的男人。
  虽然是背对着萧雨,但萧雨依然从他的背影里面获得了他的身份,这个人就是在飞机上同机而来的房医生房势。
  然而由于萧雨自己认路水准的原因,还是来迟了一步。
  “住手。”现在萧雨能做的,只能是挽留一点是一点了,哪怕能减少一丝对于文翔身体的损害,萧雨也是极为乐意见到的。
  萧雨一边喊了一嗓子,一边冲上前来,抓住正在向文翔的脚踝部注射药物的房势的手腕,强行制止他的进一步行动。
  “你做什么!!”房势的药物刚刚推了一半便被萧雨制止了,心中十分不高兴,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一把推在萧雨身上。
  萧雨岂是能被他一巴掌推动的,不但萧雨没有动,房势还被萧雨身上传递过来的反作用力顶了一个趔趄,咧咧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不能给文翔继续注射强的松龙这种药物了,这会害他一辈子的,你知道不知道。”萧雨大声说道。
  房势眉头一皱,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知不知道大多数受伤的运动员用的都是这种办法,大家都在这么用,又见到哪一个是出了什么伤害的了,不用这个,怎么让文翔参加比赛,我看你才是成心捣乱来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房医生,你这是怎么说话,你知道一个人的脚踝部位,最多能承受多少强的松龙的药物量么,你再这么继续下去,你真的不是在帮他而是害他,我前两天给他做治疗的时候一经发现,文翔的脚踝部位已经不能再接受更多的强的松龙的药物含量了,只要在超过三支,文翔这条腿就废了。”萧雨握着注射器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攥得更紧了。
  不但攥得更紧了,还伸出另一只手,把房势放在注射器上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开,甚至在掰开的同时一提一拗,房势的手指头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乖乖的被萧雨从注射器上移了开来。
  然后萧雨用酒精棉压住针尖扎进脚踝的部位,轻轻一提,便把还有大概两毫升的含量的半管乳白色药物拔了出来,“请你相信我,你的身体对于打封闭的药物的承受能力,已经超出了你的想象,这东西,你用的太多了,只有伤害,没有丝毫的益处!”
  房势嘴巴一翘起来翘了半天高,几乎要拽到他自己耳垂下面去了:“你说是就是啦,我怎么以前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强的松龙还有个最大药物承受能力的说辞,你这分明是不愿意见到文翔取得好成绩故意杜撰出来的吧!”
  “对,这种说辞的却是我说的,但是这绝对不是杜撰,这是有事实依据的,以你的理解能力,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明白。”萧雨这种人没有什么好感,简直是一丝好感也欠奉,所以说话也就有些不讲究了。
  “你当你是谁哦,医学泰斗么,你说是就是,这么多医生都是吃屎的啊,赶紧把针头还给我,我还要继续我的工作,请你不要无理取闹。”房势撇着嘴说道。
  “别人是不是吃屎我不知道,不过你这里还真有可能,我已经把事情说的很清楚了,你难道听不明白吗,难道你真的是吃那玩意长大的,满脑子都是那玩意吗。”萧雨见房势作势欲抢,冷哼一声说道:“我是不是医学泰斗,你怎么能知道,就算我是,你又能知道的清楚么,你认识几个医学泰斗!”
  “我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我就知道今天这个封闭必须要做,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是一个医生,如果你不满意我的治疗方法,你可以对病人说,也可以对上级反映,比如说你可以找白炽白团长,也可以直接找咱们的团长,如果他们都同意你的说法,那时候再来跟我唧唧歪歪的不迟,但是绝对不是现在,现在,请你把针头还给我。”房势也着急了,一共五毫升的兴奋剂成分的药品,注射进入了文翔体内大概一半多一点的量,差不多有五分之三,还有五分之二攥在萧雨的手里面。
  房势不知道三毫升的药物是不是能达到被兴奋剂检测手段检测出血药浓度的结果,但房势清楚的知道,剩下的那点药物是绝对不能落在萧雨的手里的,那直接等同于和自己暴露了,没什么两样。
  所以萧雨虽然是固执的坚持着,但房势也只能陪着他一起固执。
  这个该死的萧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不是故意各应自己,给自己添堵来了么。
  如果这三毫升不能被检测到,岂不是所有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了。
  那样的话,自己在那个组织里面,还有什么说话的权利。
  “萧雨,请你离开,我不需要你的治疗,现在,我的治疗师是房医生,请你不要打扰我们!”
  就在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时候,一直趴在床上没有说话的文翔,忽然开口说道。
  第299章 被人下药了!
  “谁找我。”门帘掀开,马脸上满是怒容的白炽快步走了进来,声如铜钟的说道,“刚才我听说有人要找我反映问题,是怎么回事!”
  白炽身后,是公子哥廖九,以及中医谢老和蒋平安一行四人。
  四个人一起走了进来,把原本就不大的小屋子挤得更是水泄不通。
  “马上就要进行接下来的比赛了,咱们内部却在吵架,事情传回国内,我这个代表团副团长的脸往哪搁,一点政治原则也没有,像什么话,你,房势是吧,你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翔刚想说什么,吞吐了两下又缩了回去,这个白炽不但是这次奥运会代表团的副团长,更是国家体育总局的第一副局长,双重身份压在他这个小小的运动员身上,暂时装哑巴还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房势心中有了底气,自己的治疗,至少暂时来说是没有什么错误可以挑剔的,更何况,自己的治疗也得到了文翔的认可,刚刚文翔还说让萧雨出去的话,只不过白炽忽然进来,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而已。
  而且房势相信,这个副局长肯定也还是要把金牌摆在首要位置上的,自己绝对有信心把他说服。
  三管齐下的结果,就是萧雨彻底被排斥在外面,房势的计划必将能够顺利的实施。
  想着那即将到来的巨大财富,房势故作沉稳的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说。
  实际也没什么具体经过,只不过是房势给文翔打封闭,而萧雨强行制止,然后两个人吵起来了而已。
  房势添油加醋的说道:“我给文翔打封闭是为了什么,也不过是为了他能取得更好的成绩而已,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我们以前也是这么做的,这次怎么就不行了,萧雨,他以为他自己是谁啊,来了以后经常不见人影,开会也不到,给其他的队员们的简单治疗也不参与,哦,现在跳出来指手画脚了,我凭什么听他的!!,不是,他凭什么指挥我们,而且他说的,就一定百分之百的正确么!”
  白炽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坐下,萧雨,你来说!”
  萧雨正色道:“打封闭是我们以前的老办法,但是现在文翔的体质,已经不能承受打封闭造成的伤害了,我还有其他的办法让文翔能够参与这次的比赛,虽然对文翔的身体一样有损伤,但是比打封闭我认为对文翔身体的损伤要小得多!”
  “听听,这是说的什么话,他以为他是谁了,领导们都在,哪有你说话判断的份儿。”房势满嘴喷吐沫比比划划的说道:“你凭什么说打封闭会造成损害,你凭什么确定你的治疗就一定适合文翔,哼,同样的话在谢老嘴里说出来我能相信,但是你不行!”
  房势轻蔑的笑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年轻的萧雨,顺了顺自己的几根山羊胡。
  “咳。”廖九看了看这个把自己曾经的苏小爱压在身下的老男人,清了清嗓子说道:“房医生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萧雨治疗的方法的怀疑,是因为萧雨水平不够,威望不足,身份尴尬,不能强行制止你的医疗活动了!”
  “当然,他以为他自己是医疗界的前辈么,我不能接受这种自以为是的作法,这是对医学的不尊重,也是对患者的不尊重,他,二十岁的毛头小子,没有那个资历。”房势十分坚定的说道,言语之间,正气凛然,分明是一个正道人士的卫道士身份。
  萧雨道:“医学水平与年龄有关么,与资历有关么!!真不知道你这是哪家的谬论!”
  廖九笑着制止差点暴走的萧雨,说道:“那简单,不就是一个名分么,我现在打个电话!”
  廖九说着,对萧雨笑了笑,掏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国际长途。
  电话那边,迅速的被人接听起来:“您好,华夏国卫生部部长办公室,请问您找哪位!”
  这种直通部长办公室的内部电话,不是一般人所能知道的,但凡清楚知道这内线电话的,大多是大有身份大有来历的人物,所以工作人员说话,还是蛮客气的。
  “冯叔,哈哈,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我是小九啊,我爸爸呢,什么,去开部长会啦,哦哦,行,那好那好,我没什么事情,就是米国运动会这边的医疗代表团,需要一个医疗方面的负责人……对对对,什么,有一个,是谁呢,叔您给查查……哦,知道了知道了,您说是一个叫萧雨的人是吧,好好好,我也说跟我爸爸举荐这个人呢,水平真的很不错,行行行,我知道了,好的好的,您忙,您先忙,哎,叫什么公子啊,在冯叔面前,我永远是小九……”
  廖九的电话前后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等到电话挂断了,房势的脸色也瞬间便的苍白起来。
  廖九挂了电话,拍拍萧雨的肩膀,很有气势的说道:“你说得对,医术确实和年龄身份地位资历无关,但是医术水平也有,资历地位也有,岂不是锦上添花,哈哈,我还想为你争取一下呢,原来来的时候帝京市卫生局的局长就已经提名并确定你是这次医疗队的首席医生了,这种身份,本就足够指使的这种小角色满地找牙了,哈哈哈,你自己怎么不说出来,害得我打了个长途电话,长途费很贵的你知道不!”
  萧雨也笑道:“这个我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没关系,白哥,有这个事儿没!”
  廖九把目光看向白炽。
  其实白炽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个事儿,不过眼前的局势,能说没有么,就算没有,这个廖九也能一个电话确定下来,还不如顺水推舟的就认了这个事儿呢。
  白炽想到这里,点点头说道:“两位说得对,却是有这么个通知,在医学治疗方面,萧雨萧医生说了算,其他的医生在这方面,都要服从萧医生的指挥!!当然,这里面也包括房势房医生,还包括。”白炽指了指谢老和蒋平安两个人,说道:“还包括这两位在内的所有医生!”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说给房势听的,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你就别瞎折腾了,连谢老这么大岁数的前辈都要听萧雨的,你这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半吊子医生,还是别胡乱折腾了为好。
  萧雨笑了笑,打了个圆场说道:“我们都是为了文翔,为了这次的运动会着想……”
  奈何好心没有好报,只听文翔叹了口气说道:“为我着想,你就应该同意让我打封闭,以前我都是这么坚持过来的!”
  文翔一边说着,从床上坐起身来,抿了抿嘴唇说道:“有点渴,麻烦哪位拿瓶水来,我这脚暂时还不能动……”
  房势一听这句话,精神大振,连忙道:“我去我去!”
  不长时间,房势拎着一瓶小瓶装的矿泉水走了回来,好心的替文翔打开了盖子,把矿泉水送到文翔嘴边。
  “这家伙,还蛮知道关心人的。”萧雨轻轻皱眉,看着房势的举动。
  “你们治,我不管了。”房势亲眼见着文翔咕咚咚把一瓶水喝干,白大褂的袍袖使劲儿一挥,扭身便走,“谁也别拦我!”
  你倒是想有人拦着你呢,可惜事实上却是没有。
  房势昂首挺胸的,却被别人看成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走到外面一个无人的地方,房势从裤兜里面掏出那个已经打开的安剖玻璃瓶,里面的药物已经倒进了文翔刚才喝了的那瓶水里面。
  呵呵呵,房势仰天一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就看组织上其他的人,和反兴奋剂委员会沟通的结果如何了。
  当然,这兴奋剂检测,要在文翔比赛之后进行,那种由胜利转变成失败的巨大落差,岂不是更令人兴奋的多。
  房势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事已办妥,请求归队!”
  “暂时不可以,要在比赛正式开始以后,你才能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
  “是。”房势应了一声,收起手机,看看时间,也不过还有不到一个小时而已。
  任凭他们有天大的本事,这件事也是板上钉钉,华夏国代表队,出丑是次要的,关键是一枚奖牌,又顺利的失去了。
  “萧雨,你他妈给我等着。”房势响起那差点让自己功亏一篑的萧雨,恶狠狠的想到。
  “阿嚏。”萧雨捏了捏鼻子,平白无故的打了一个喷嚏,难不成自己要感冒了,不至于啊,身体素质在二师傅的不断教诲之下,一直是好得很的说。
  “现在怎么办,我不打封闭了,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文翔把矿泉水瓶随手丢在墙角,有些愠怒的说道,他的愠怒,只在于他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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