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这个“他”指的就是因老板。
  原来戴三七只要说一句“饮食如常,与谁人见面”就好了,现在却要详细报告因老板吃了什么,吃了多少,何时就寝,睡了多久。
  因子虚说的并没有错,戴三七就是权持季的眼。
  问题是……现在……
  戴三七结结巴巴了起来:“因老板,还让属下……带几句话给主子。”
  “什么?”权持季把头抬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表情叫戴三七汗颜,大抵权持季是以为因子虚能讲什么大道理的谈判吧。
  戴三七只好简洁地概括:“因老板说,他……他想那个,那个……”
  还是难以启齿。
  权持季的面色已经不善了起来:“我记得,我这里死士的规矩是,该传的话,要一字不落。”
  威压袭来,戴三七垂下了脑袋。
  权持季的军纪严明到了苛刻的地步,要是权持季面有愠色了,他们手下人就会禁不住乖顺垂眸,迅速站得端端正正,条件反射一样应和:“是。”
  戴三七只能绷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转述道:“因老板说的是,先生啊,你可想死我了,欲仙/欲死的滋味……”
  话音未落,戴三七小心翼翼地抬眼睛去看权持季的反应,权持季的手紧紧地捏着杯子,不易被察觉的地方,耳后是红灼的,眼睛里依旧带着一点模糊的怒意,却被生生压抑。
  儒雅的长相,气质却一点也不纯良,杂糅着想把猎物生吞活剥的恶劣心思,权持季就着这样的表情沉默了良久,这才无奈地出声,声音压得低沉暗哑的,好像是因为权持季想到了什么,语气竟然莫名缠绵:“他是……故意的吧。”
  戴三七继续汇报:“因老板还说,如果主子不来的话,他就和侍卫也……可以。”
  终于,权持季手中的杯子摔了下去,摔得四分五裂。
  权持季恼怒地揉了揉眉心,明明知道就是因子虚嘴贱,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怒不可遏,好不容易才平缓了语气,权持季闷声不悦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戴三七斗胆问了一句:“主子是要去找因老板吗?”
  权持季嘴硬:“不是,不该你说话时别多嘴。”
  戴三七一下就老实了:“因老板在和小主子一起做夜宵。”
  权持季油然而生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什么夜宵?”
  戴三七道:“菌子火锅。”
  因为因老板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最重要的是抓住男人的胃,说到这里,因子虚对着庄琔琔笑得如花似玉,招了招小手,把庄琔琔勾走了,还说了一句:“控制了小的,大的也就来了。”
  权持季顿时风雨欲来,立刻直起身子来,动作似乎带着一点慌乱,衣裳还没有披上,就这薄薄的里衣就大刀金马夺门而出:“叫阳长出来。”
  院子里面还没有收拾,急匆匆过来的权持季并没有收敛他的气息,尽管三脚猫有如因子虚也还是可以轻易察觉,月色朦胧入了窗,屋门落了锁,火锅的水汽叫人陷身于云海。
  因子虚也被热腾腾的菌子烫出了一点血色,手指头搭在昏迷在一边的庄琔琔的耳后,轻柔地捻着小孩的头发丝。
  权持季在门后敲了敲门,声音慌张。
  因子虚轻笑,趴在窗棂边上,兀自笑得惊心动魄:“先生……”
  隔着窗子,两人四目相对。
  月色落到因子虚的眼睛里,灰溜溜的眼里面挤进了一点的光亮,眼里的光斑里面倒映了权持季的影子,这个对视也变得妖孽了起来。
  “门不开,爬窗吧。”因子虚不怀好意,勾着权持季的下巴,低头,嘴角还噙着笑意点点,轻易就控住了权持季的目光,但凡庄琔琔没有晕倒在桌子边,这一幕都能唯美得叫权持季难捱。
  偏偏是现在。
  权持季是恼怒了,他生得高,窗子在他的身边就显得矮了,手臂一探,捏住了因子虚的两腮,绵密柔软的手感,就着这个动作,可以感受到因子虚的呼吸,微微的,平静的,好像随时都能碎掉。
  因子虚太瘦了。
  权持季恶狠狠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把琔琔牵扯进来干什么?”
  因子虚立刻把自己的手举了起来,脑袋乖顺地往权持季的手上偏了一偏,声音含糊不清,道:“独守空房,很不艰难,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们两个要说的话可就大逆不道了些,我们之间能干的事情也是少儿不宜,让琔琔睡一觉,也是好事,已经联系了葛大人。先生倒是不用那么心急如焚。”
  权持季可没有那么好糊弄,骨节分明的手掌按在因子虚的胸/口,重重一推,权持季抬了腿,个高腿长,很轻易就可以进屋来,行动间,里衣被拉扯,露出蜜色的胸膛,凌厉的肩胛线条延伸进那叫人浮想联翩的地方。
  因子虚的手腕子还被牵制,被权持季拎着,高高举过头顶。
  “哗啦”一下,从窗子外面翻进来的权持季一把把因子虚摁到桌子上,头顶是还在滚着的火锅,因子虚的眼神比那还要烫。
  可惜,这时候的氛围并没有暧/昧。
  因子虚一整颗脑袋都被按到桌子上面,被权持季生硬地控制着,看向昏迷的庄琔琔的方向。
  权持季的声音又带上了一点的冷感:“因老板。你这一举,不地道了。庄琔琔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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