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自首或是包庇
李二龙的手法基本上与王征推断的一致，甚至整个的招供过程王征都没有开口，他自己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交代了。
确实是随机杀人，但是提起杀人动机这个话题时，对方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对劲。
再往后，李二龙除了犯案的细节之外，其他的干脆就当听不见，专案组考虑到这个情况之后，马上跟市局的局长做了沟通，犯人直接由武警押送到地方监狱，等待检方核实了犯人情况后，直接起诉。
“这个事恐怕没那么简单。”王征走出审讯室之后，便陷入了沉默中。
次日，李二龙被法庭庭审，这场纵火杀人案宣布告破，一时间经过媒体的渲染播报，专案组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全国的大报小报纷纷站了出来争相报道。
“到底是黑夜的使者，还是天堂降临的审判？”动车上，高峰拿着份报纸嘟囔道：“这小编也太中二了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看看他都快把你写成超人，刀枪不入了！”白灵坐在后座笑个不停。自然也有对于她的描写，只不过她却直接跳了过去，没好意思看。
“对了，王征和古教授呢？”高峰疑惑道。这次专案组解散，是古侠提前给他们买好了车票，可是上车了之后唯独没见到古侠和王征。
白灵听到这话才惊醒了过来，思考了一会说道：“可能临时有事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一个脾气暴躁，一个神神叨叨。”
“你这一说还真是。”高峰好像回忆起了古侠拿着警棍的那一幕，不自觉的脖子一缩，提醒道：“这话你可千万别在古教授面前说，会打屁股的！”
“知道了。”白灵吐了吐舌头十分可爱。
当这两个人还在车上忘我的聊天的时候，却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古侠三人，此时正坐着一辆面包车行驶在乡道上，而目的地竟然是破获抛尸案的现场。
“你确定要这么做？”坐在副驾的画眉脸色有些难看，沉默了一会道：“现在媒体都在追着我们，如果事情传出去不太好吧？”
古侠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可是我怕某些人会良心不安。”说着，他把头转了过去，看向王征。
“不止是我，还有你们。”王征开口道。
车子再次停在了王海家的门口，迎面就是敞开的两扇铁门，而铁门内的景象还是那天离开的样子，唯一有些变化的就是，那些被砸碎的玻璃被人用塑料布暂时档上了。
“古教授，你好！”收到消息的黄明第一时间赶来，跟古侠问候一声之后，这才有些感慨的站在门口道：“这孩子不容易啊，他爸进看守所了，所有的东西都要自己来。”
王征点了点头，转头对着黄明开口道：“黄所长，你的手铐借我用一下。”
“你这是？”黄明的笑容戛然而止，他似乎猜到了王征要做什么，一连担忧的把手铐递给了王征，哀求道：“同志，他父子俩不容易。”
“都不容易。”王征把手铐挂在了裤腰带上。
黄明想要拦着王征，却被一旁的古侠拉住了。
没有理会身后的那一幕，王征沉默的掀开了其中一个屋子的门帘，一下子便看到坐在床上的王平。
“家里没有之前的东西，你想拿什么自己拿吧。”王平开口道。他头也不抬，就死死的盯着手中那张发黄的照片。
“想通了吗？”王征开口道。
“是你！”王平抬头看到王征的那一刻，眼神里忽然露出了凶光，可是在下一秒之后却无力的垂下了头，沙哑道：“你把我带走吧。”
“想通了吗？”这是王征问的第二遍。他的眼神自始自终放在对方的眼睛上，想要看出什么。
“人是我杀的。”王平语出惊人，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你早就知道了？”
王征“恩”了一声，然后点头道：“从你父亲说案情的时候，我就知道人不是他杀的，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是体重，我父亲忽略了体重的问题，以他的身高，是绝对扛不起那个人渣的。”王平道。此刻他的表现非常出人意料，竟然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黄明……”王征语气忽然一顿，继续道：“也就是黄所长告诉我，你的脑袋有点问题，所以你们父子平时除了垃圾站的收入，还有一份补助，可是当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是装的。”
“恩？”王平诧异的看了王征一眼，疑问道：“你是心理医生？”
“我不是，但是我同事是。”王征笑着解释道：“你的演技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起初看你的第一眼，我觉得你是个自闭儿，对外界充满了不相信，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听你在你父亲说话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快感，我就知道你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父亲抓紧去！”王平忽然站了起来，指着王征道：“难道你以为你是警察，我就不敢杀你吗？”
“我知道你敢，就像你杀高建国一样，你可以把我打晕后，在扔到炉子里，接着把我往河里一扔，神不知鬼不觉。”王征说到这里，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你当时就是这么做的，不是吗？”
“是啊。”王平有些感慨，回忆道：“那天晚上下了好大一场雨，我看着他跟那些坏人吃饭，我就一直等在饭店门口，等到他出来解手的时候我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棒子，他甚至连喊都没喊出来，我直接把他扛回了家里，扔到炉子里烧了。”
“你父亲是看见你开炉子，才发现你杀人的吧？”王征道。
“那又怎么样？等我爸发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被活活烧死了。”王平的眼神中透露出兴奋。好像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十分值得骄傲的事。
在门外偷听的黄明，差点失声叫了出来，幸好他及时的捂住了嘴，一脸惊恐的转头看着古侠道：“古教授，这都是真的？”
“恩。”古侠点了点头，开口道：“确实是真的，不过当时我们考虑到这对父子的家庭原因，所以并没有让你们把他带走。”
“为什么！”黄明惊呼一声，看着古侠眉毛皱起，赶紧压低声音道：“包庇是犯法的！”
“呵呵，不见得是包庇吧？”古侠轻咳一声，开口道：“当时场面非常混乱，扰乱了警方的执法思路，而王海主动出声，承担了责任，这是包庇吗？”
“不是。”黄明赶紧摇了摇头，暗暗对古侠伸出了大拇指。
屋内的谈话这时还在继续。
王征看着王平兴奋的眼神，忽然间觉得有些心疼，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很聪明，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任由你父亲帮你承担这个责任。”
“你胡说！”王平有些激动嘶吼道：“我不希望他帮我承担责任，但是当时我还来不及说，你们就把我父亲带走了！”
“是吗？”王征笑了笑，直接把腰间的手铐扔到了床上，开口道：“我给你一个机会，是让你父亲出来，还是你自己接着过，这都随便你，而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告发你。”
咔吧！
王征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清脆的手铐合拢声，抬头一看才发现，就在说话的那么点时间里，王平竟然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拷上了。
“你不用多说了，我都明白，只要能让我父亲回来，我就算进监狱里过下半辈子，也值了！”王平豪气道。
“臭小子，你倒是想得美！”王征笑着拍了拍王平的脑袋，带着他走出了屋子，“以后好好孝顺你父亲吧。”